都已經不是貓了,還橫著身子躺在她腿上,形象呢?
好在宋年非常有眼力見,提前就把前後座的隔斷給關上了。現在的後座上就是一個小小的私密空間,裴元臉皮日益增厚,被她踢了也完全不怕丟臉。仿佛那層隔斷,隔的就是他的麵子和羞恥心。
他懶洋洋地挪了挪位置,把程韞的腿當做枕頭,枕在了腦袋下方。
“我高興是因為你終於同意帶我去見你媽媽了。”
裴元看著車頂,低聲道:“還記得麼?本來五年前就有機會見麵,但是你當時拒絕了。”
突然提及往事,程韞微微一怔,手指停在了裴元的頭發上。
“有這件事嗎?”
回想了幾秒,時間迅速從腦海中劃過,她想起來裴元說的沒錯。
當然有。
那大概是裴元和她確定了關係之後不久,程韞終於能終止漫無儘頭的休學,重新回到了學校。在收到QW公司實習OFFER的同時,她也拿到了裴元給她的第一筆錢,多的遠超她的想象。
數九寒冬,程韞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裡哈著氣,做賊心虛一般悄悄地數了好幾遍小數點,發現沒數錯。她嚇得手腳冰涼,差點就控製不住發出驚叫聲。
說起來有點可笑,程韞那時候壓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值錢。簡簡單單地賣個身,那個神秘的天降總裁就給了這麼多,完全覆蓋了高利貸欠款和媽媽的治療費。
“……然後,我就把媽媽從第七醫院轉到了綠穀療養院,因為那裡環境更好,一對一的看顧也有利於緩解病人的緊張。”
程韞回憶著有些模糊的往事,耳邊逐漸響起了裴元當時說的話。
“綠穀療養院是全天候的半封閉式管理,進去後就不出來了,像你母親這樣嚴重的精神分裂,也許很多年……都不能重新恢複正常生活。”
裴元的側臉在樹蔭下看不清表情,程韞搓著袖口,低著頭刻意不去看他。
總之,大晚上的約在公園裡,周圍都是卿卿我我的甜蜜人影,他們之間的氣氛卻非常尷尬,隻能看著麵前黑漆漆的湖水。
裴元是第一次在她麵前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自己也緊張的要死,手裡的車鑰匙抖了又抖,沙沙作響。
“你有多少東西要搬?我……我周末可以……”
“不用了,裴總!”
程韞從長椅上跳了起來,手裡緊緊地抓著課本。身後的小路上,幾名同班的女生正嘻嘻哈哈地路過,她渾身冷汗,唯恐被人發現自己和裴元的身影,緊張的如芒刺在背。
“轉院那是……那是我的家務事,我自己可以解決,不需要你抽時間幫忙。”
她深吸一口氣,草草地鞠了一躬,“今天太晚了,我要先回宿舍了。下周一我會準時來QW公司‘實習’。”
就這樣,出於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她簡單粗暴地拒絕了裴元。
放到現在,程韞總算是有點想明白了。原來那個時候的裴元是想去幫忙,順便見她媽媽一麵,可惜她完全都沒有意識到。
之後,她一次也沒有在裴元麵前提過媽媽的事,要去探病都是一個人去,也許是下意識地避免兩人交集過甚吧。
“想起來了?”
裴元伸手捏著她垂下的一縷發絲,眼神溫柔,恍惚之間,仿佛要流淌出豌豆黃那樣金燦燦的蜜糖色。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大概我還不算是你的家人吧……所以離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買房子,再讓宋年把你搬進去住。”
原來那間公寓就是這麼買來的。
程韞解開了一個長久以來的謎團,先是舒了口氣,接著又忍不住詫異起來。
“你覺得住在一起就一定是家人了?”
裴元卷著她頭發的手一頓,眉頭猛地一皺。
“難道不是嗎?”
“一半對一半錯吧……”
程韞頭疼地捂住了腦門。
就不該對貓的思維有所期待,怪不得踩了雷而不自知。
裴元這個大笨蛋!
“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公寓小區都是中小戶型精裝修,地段極好又不帶學區……就是俗稱的‘二奶房’嗎?”
“我不知道!當時是丁副推薦的!”
裴元目瞪口呆,瞬間就黑下了臉,他剛想為自己多辯解幾句,車子就突然轉了個彎,停下了。
“我們到了。”
宋年提醒道。
綠穀療養院門口,一貫清淨的停車場早已站了包括院長在內的一大排人,一見車子停穩,院長就迫不及待地扯開笑臉,快步上前迎接。
“裴總您終於來了,歡迎,歡迎啊!”
一大波人熱情似火地上前圍住了大佬座駕,有人正想客氣地幫開車門,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喵嗷!”從車子裡傳來。
院長的腳步一停,迷惑地看向黑色車廂。
這裡……怎麼還有貓?
作者有話要說:低情商人和低情商貓,多難啊!貓貓的老婆全靠命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