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時越出手幫忙把韓易的心魔壓下去,拍著睡過去還直打哭嗝的韓易,陷入沉思。
他經曆的世界那麼多,早就很清楚一件事兒——
不是每個天命之子都是正道魁首……
邪道、甚至魔道……都有可能。
隻是韓易這情形,跟當年寧子瑜的情況太像了:都是凡塵界出身、被仙雲宗招收為弟子……
時越下意識地就規劃了給他一個從入門到飛升成仙的成長曆程,由於韓易在飛舟上自成一幫的行為,時越又把他歸類為“獨狼型”天命之子,並完全出於職業習慣地給他列出了一二三四五個成長計劃。
但是……
這些計劃都是成仙的,他還真沒往魔那邊去想。
時越:……
#職業生涯大危機#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一單結束他的招牌就砸了#
但不管怎麼說,如今在飛舟上,是絕對不能讓韓易入魔的。不說單峰等人出不出手,就是飛舟上的陣法都夠兩人喝一壺的了。
時越愁得歎了口氣,所以隻能看有沒有機會再從飛舟上掉下去了。
……
隻是,情況不容樂觀……
除了升卿那次的小波折,接下來一路都平安無事,飛舟最後緩緩停在了仙雲宗的外圍,一群小孩被領著下了來。
——管小胖自然不在,畢竟仙雲宗招收的是弟子、而不是什麼打手。品行心性都被納入考量,管小胖那種連同伴都能推下飛舟的人,當然不在考慮之內。
甚至因為出了管小胖這事,後半程孩子們都安安靜靜的,什麼事也沒鬨,時越想找機會帶韓易下飛舟都沒找到。
修真界靈氣濃鬱,連草木都比彆處茂盛幾分。
仙雲宗又家大業大,這會兒連最外圍都種著不少靈草,初下飛舟的小孩都忍不住驚呼,雖然被單峰等人約束著沒有瞎走,但視線卻很誠實地東看西瞧。
但隻片刻之後,這群小孩陡然噤了聲。
……
遠處一群人走來,也大都是孩子,但卻是通體靈光、氣度不凡。
這群小孩現在還並不知道“靈光”是什麼東西,但是卻能看出來,他們與自己不同。
單峰“咦”了一聲,連忙帶著自己身後這群孩子避讓開路。
這群孩子也不安的低下頭,韓易忍不住抓住了時越的手。
那一群人中,領頭的亦是個不大的少年,當與時越差不多的年歲。他走到近前,對著單峰微微躬身,行禮道:“單師兄。”
身後那一群氣度不凡的小孩亦跟著他行禮。
“慕師弟。”
單峰簡直是受寵若驚,連忙回禮。
兩人略寒暄了幾句,於是這群凡塵界的孩子知道了,那少年身後之人也是來拜師的。
一種莫名的惶恐感籠罩,這群小孩頭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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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也沒有在此地多耽擱,隻稍微寒暄了一下,便帶著身後的孩子告辭。
隻是走前,視線無意瞥過單峰身後一個小少年,卻是一愣。
“向哥?”直到他身後那孩子疑惑地叫了他一句,慕向這才回過神來。
他想去問問,但又一想,等到入門後,自然認識了,實在不必多此一舉,隻對那莫名覺得很有緣分的少年頷首一笑,便帶著身後的一群小蘿卜丁離去了。
直到慕向等人走了遠,凡塵界的這群孩子才鬆了口氣,嗡嗡地小聲議論起來,羨豔又疑惑的情緒蔓延。
柳綿綿看著遠去那少年,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慕家人……便是不看修為,氣度也不同一般。”
邢洲憑亦唏噓,“畢竟是那位前輩的後人。據傳他測出天賦時,宗門裡的幾位長老都為誰當他的師父吵起來了,最後是望鶴太上長老出麵,這才定下來……”
身後的小孩兒都豎著耳朵聽這些半懂不懂的話,但單峰卻臉色一肅,語氣嚴肅地警告著兩人,“彆說那些閒話!”
兩人自覺失言,連忙抬手捂了嘴,不再說下去。
身後的小孩沒聽太明白,但是又不敢去問仙師,隻小著聲議論著。
韓易倒是沒加入那些議論,但他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念念不停地給他解釋著那群人的來曆——
“那個領頭的是慕家的人,這家子奇怪得很,要麼就出天才、要麼就是靈根都沒有的凡人,子嗣還少……要不是……”
漁老輕聲嘟囔了幾句,後麵的話韓易並沒聽清楚。
“穿紅衣服的那小孩是遠陵鳳家這一代的長子,他家就那個德行,恨不得把臉上都塗成紅的,他家那老祖年輕的時候進秘境,被一頭發狂的四階的華龍牛追得整個秘境跑,出來後有百十來年沒穿紅衣……”
“那個腰間墜羅盤的是天算餘家的孩子,那一大家子都是神叨叨的,那天出門都得算上一卦,就他家那天衍老祖,你彆看他現在牛得跟個什麼似的,聽說他去凡塵間曆練的時候,被一個凡人老婦訛上、追著討錢,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還是梵音宗路過的佛修救了他一命……”
“……”
漁老在韓易耳邊念念叨叨,專挑修真世家的一些傳聞的醜事說,韓易十分懷疑,這老頭上輩子就死於他這張嘴。
他其實心情有些複雜,上次在升卿廟中,這老頭強行控製了他的身體。
能搶一次、肯定能搶第二次,這讓韓易不得不心生警惕,但是這老頭好像一點也不覺得他那日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雖然有一段時間格外沉默,但很快就恢複了以前的囉囉嗦嗦,根本沒把那當回事兒。
韓易察覺了那老頭這態度的原因:他隻是沒把他放在眼裡而已——就像那老頭說的,他隻是個凡人罷了。
韓易沉默著不知想了什麼,他仍舊抓著時越的手腕。
柳綿綿每次靈力恢複,都會過來給時越治一次傷,等到下飛舟的時候,時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連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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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嚴重的的手指也都落了痂,隻是新生出來的皮肉顏色尚淺,和沒傷的地方比起來混在一起,看起來斑駁可怖。
韓易看了那手,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對那老頭道:“你上次說的,是真的?”
除了對那姓時的奇怪小子,這小倔驢很少主動吭聲,他這會兒突然說話,漁老還有點受寵若驚。
但漁老很快就“呸”了一聲:去他娘的受寵若驚,就一個凡人小屁孩!
漁老很想硬氣地不搭理這小屁孩。
但在這吊墜被韓易撿到之前,他已經在裡麵自閉了千年的光景了,這會兒終於有個說話的人了。
……漁老也就硬氣半刻鐘不到。
“老夫何時說過假話?”
他回得理直氣壯,心裡卻在思索韓易說的“上次”到底哪一次。
“那你教我罷。”
漁老被這語氣氣得肝疼,這是求人教導的態度嗎?!!!
這小屁孩怎麼回事兒?!
漁老剛想罵人,就見韓易又攥了攥那時小子的手腕,抬頭露出個“乖巧”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