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艱難地搖了搖頭,目光越過時越往後落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那個瘦竹竿似乎終於笑夠了,那漆黑鎖鏈的一端纏繞在他的臂上。
他臉上的表情仍是狂喜過後的扭曲,聲音尖銳又帶著激動的顫抖,“恭、恭賀尊者出世……祭品在此,還請尊者享用!”
時·祭品·越:……
韓·祭品·易:……
韓易握緊了手中的劍,顯然是不打算自願當這個祭品。
時越倒挑了下眉毛,一時沒有動彈。
——這凶獸要是這麼容易對付,他當年也不至於在那張臭嘴中一次遊。
時越看著那邪修臂上纏繞的“鎖鏈”,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來。
果然,那東西伸手抓住了按漆黑的鎖鏈,然後,狠狠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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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該具備實體的鏈條,竟被它生生地扯了斷。
瘦竹竿臉上的喜色頓時定格,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下一刻卻轉成了驚恐的模樣。
他抬手施咒,卻終究沒有來得及,一隻碩大的鬼爪從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身體,鮮血噴濺……
那凶獸的嘴巴張開,手裡那團血糊糊看不出原狀的東西被他送到了嘴中,然後,他身子轉動,視線落到了時韓二人身上。
韓易瞳孔一縮,抓著劍的手越發用力,指節都泛起了蒼白。
他和那邪修纏鬥許久,兩人不相上下……而那人,在這個凶獸麵前,卻全無反抗之力。
一直裝死的漁老終於出了聲,“醜鷇、是醜鷇……那張傳送符呢?!你快些用!”
從韓易開始修魔起,漁老就不怎麼出聲了,畢竟不同於正統道修,魔修裡麵禦鬼的手段可不止一種,這臭小子又是個不好糊弄的。漁老簡直日夜悲歎自己“遇人不淑”,以至於遇到這麼一個倒黴催的小倔驢。
日常又小心翼翼地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這小倔驢那天突然把他當成煉鬼的材料給煉化了。
不過,這會兒也顧不得許多了,再不出聲,兩人一鬼今天都得給這隻醜鷇當點心。
太久沒聽見這老頭的聲音,韓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卻看向時越。
——漁老口中的“傳送符”是他從一秘境中所得。
這東西在修真界並不少見,可那“傳送符”卻又不同,能無視一切結界封印。
但當時他拿到手的隻有三張,又兩張已經被他用掉了,而這最後一張……
看著要把那張符往時越身上拍的韓易,漁老簡直是咬牙切齒。
他就知道這小倔驢不會乖乖聽話。
——但是這都什麼時候了?!
“那小子可是佛修轉世!手段不知道多少?用得著你一個小娃娃操心?!”
漁老這話說得大聲,但其中幾分真幾分假隻有他自己知道。
誰知道這個“佛修轉世”放著好好的梵音宗白象宗不去,來仙雲宗湊什麼熱鬨?!而且這百年間對方一點動靜都沒生出來,漁老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弄錯了。
再者,醜鷇……
當年景同仙君一戰揚名……卻也隻是把這凶獸封印起來。
不管漁老怎麼說,韓易往前伸的手卻並未遲疑。
——若無阿越,他早就死在百年前的那隻飛舟之上……又談何修行?談何以後?
隻是,伸出去的手腕卻被另一隻修長又有力的手抓了住。
韓易抬頭看去,隻見時越衝他搖了搖頭,然後轉回身去,一步一步向安置醜鷇走去。
他每邁出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升騰一截——元嬰、化神、出竅……
靈氣幾乎凝聚成漩渦,向著他的身體湧去。韓易忍不住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
而那隻醜鷇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之後的凝重警惕,最後,那牛蹄不安地動了動,竟然轉身欲逃!
它轉身的那一刹那,時越搭在劍柄的那隻手終於動了……
——長劍出鞘。
……
…………
那一瞬,天地似乎都因為那雪亮的劍光黯淡下去。
韓易不知怎麼形容那一瞬間的震撼——
每個人的劍意都有不同,或是鋒銳、或是厚重、或是靈巧、或是質樸……
若在今日之前,有人指著某個特定的劍招同他說:劍就該是這樣的。
他一定以為那人是個不會使劍的門外漢。
如今……
這一劍出鞘。
——對。
是的……
劍,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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