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時越隻有一個字“嗬”。
——有膽子攔我,怎麼不去攔那個對“前鋒將軍”這一職務情有獨鐘的主公?!
問題是,這個主公自己愛浪不算,還總是拉著繼承人一起浪。
要不是有“天命之子”這光環兜著,早就被人家一鍋端了。
想到李昀的繼承人、那個曾經脆生生叫他“老師”的孩子,時越也有點難受。
不過,生老病死……
快穿者經曆的離彆實在是太多……不管是“生離”還是“死彆”,都是多到數不勝數……
難過悲傷在所難免,但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緒,早就是一門必修課。
*
那邊,崔和聽了龐堅璧這一段話,雖也是不大讚同時越的作為,但這短短幾日交往,足夠他知道時越並非無故犯險之人。因此,他倒不像龐堅璧那樣開口即是勸阻,而是問了原因。
時越解釋道:“我今日走訪西市諸多糧米鋪子,察覺常有人以新米換陳糧,運往一家院中……”
時越說得委婉,但是另兩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積糧?!
天下承平二十年,又是京城重地天子腳下,無災無害、無故積糧……龐堅璧臉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
然後在聽到時越之後那一句,“我查到那家院子,每隔幾日便有車輛從西城門出去,車輪通過泥地的印痕甚深,車中當是滿載……”
這下子連崔和都抑製不住,臉色微變。
*
而此刻宮中。
章華殿偏殿,李昀正同崔逸之對弈。
和上司下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是個好差事。
崔逸之作為被哄的上司時,可以隨著心意悔棋,直到把對方逼得棄子認輸,這才誌得意滿地給幾句指點。可風水輪流轉,這會兒作為哄人的下屬……
崔逸之手裡的白子剛要落下,就聽見對麵一聲悶悶地咳嗽聲。
他眼皮一跳,咬著牙把手裡的棋子往旁邊挪了兩格……對麵的那咳嗽聲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
瞧著黑子勝勢漸漸明了,崔逸之已經開始思索,等會出了宮之後,到底要去哪個倒黴蛋家裡消遣的兩局,是曹尚書呢、還是孫侍郎好……
而另一邊,已經勝券在握的李昀終於分出點心思來聊天了。
“老十心大了……”
他說的是十皇子。
先太子去後,太子之位空懸了許久,隨著聖上年紀漸長,諸位皇子不免生出 。
然後在聽到時越之後那一句,“我查到那家院子,每隔幾日便有車輛從西城門出去,車輪通過泥地的印痕甚深,車中當是滿載……”
這下子連崔和都抑製不住,臉色微變。
*
而此刻宮中。
章華殿偏殿,李昀正同崔逸之對弈。
和上司下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是個好差事。
崔逸之作為被哄的上司時,可以隨著心意悔棋,直到把對方逼得棄子認輸,這才誌得意滿地給幾句指點。可風水輪流轉,這會兒作為哄人的下屬……
崔逸之手裡的白子剛要落下,就聽見對麵一聲悶悶地咳嗽聲。
他眼皮一跳,咬著牙把手裡的棋子往旁邊挪了兩格……對麵的那咳嗽聲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
瞧著黑子勝勢漸漸明了,崔逸之已經開始思索,等會出了宮之後,到底要去哪個倒黴蛋家裡消遣的兩局,是曹尚書呢、還是孫侍郎好……
而另一邊,已經勝券在握的李昀終於分出點心思來聊天了。
“老十心大了……”
他說的是十皇子。
先太子去後,太子之位空懸了許久,隨著聖上年紀漸長,諸位皇子不免生出些心思來。但卷入奪嫡之爭,大部分時候不是什麼好事兒,若是在年邁的皇帝跟前,這個“大部分”就可以改成“全部”了。
這會兒若是平常官員,冷不丁地從皇帝口中聽見這麼一句話,怕是當即要腿下打哆嗦、立馬棄子跪地,再鎮定點的或許還能假裝沒聽清楚、將這個話題含糊過去。
不過,崔逸之這種從最開始就跟著李昀打天下的人,雖然這些年因為君臣之彆生出許多疏遠來,但到底有那麼半生的共患難的情誼在。
他隻是笑了笑,落子的手仍穩穩當當,“十皇子殿下尚且年幼……這般年紀,最易受奸人蠱惑。”
“年幼?!”
李昀反問了一句,又冷笑,“阿越這年紀,都能與人共論天下大勢,與諸侯帳下侃侃而談,憑一人之力結三方盟約……”
“再看看那個蠢貨?!”
李昀說著更氣,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激得盤上的棋子都震了震。崔逸之表情仍是淡然,順手將被震跑了的棋子恢複原位,這才緩著聲道:“軍師大才,千百年都難得一遇,常人自是難以企及。”
李昀對自己兒子被歸於“常人”一類,倒是沒有什麼反應,要是他自己劃分,他更願意把他劃到“蠢貨”那一類。
李昀這麼想著,又突然有點泄氣,他摩挲著指間那枚黑子,歎道:“逸之,你說……朕是不是不會教孩子?”
這麼問著,也不等崔逸之回答,他又低低歎了口氣,接著道:“當初該把阿越留下的,他不喜官職,便直接領個‘太傅’就是……教教孩子,他那身子,也經不起彆的什麼折騰……”
說著,又開始絮絮叨叨對如今的太傅——汾水林氏老先生如何如何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