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師的授課方式很中規中矩,但是內容講的很精彩,對油畫藝術的獨到見解,我聽了都收獲頗多。”
薑林夕這一天給油畫係各年級上課的時候,油畫係的很多老師都過來旁聽,其中油畫係主任王平華在課後跟薑林夕如此感歎她授課對聽眾的啟發性。
這個啟發性來自於她已經完全自成一派的油畫風格裡的創造性,這個創造性能帶給很多畫師很多不一樣的繪畫思路,打開了他們很多藝術追求上的新大門。
很多畫師終其一生都難以擺脫某些優秀大師創造出的油畫風格,在模仿和相似之中,走不出自己的風格。
所以這些人擁有精湛的繪畫技巧,但隻能稱之為畫匠,做不了畫家。
每一副優秀的畫作,都是應該包含畫家獨特的思想和個人風格在其中,就像人的靈魂一樣,獨一無二才能成為經典。
所以創造力在繪畫中極為珍貴,但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具這個創造性,隻能一路去摸索,去尋找。
薑林夕的課程夾帶了她對油畫藝術的很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見解,這些見解有些人聽不懂,因為從沒有聽過,有的則從這些創新突破傳統已有油畫風格和手法的見解裡,窺到了一個新的藝術世界,有了一些大膽突破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一出,已經代表他們在繪畫之路上成長了很大的一步。
這就是美院院長吳北國舍下麵子,也要將薑林夕留下給學生授課的原因,也是為什麼那麼多油畫係或者說其他畫係老師也跑來聽課的原因。
“薑老師,課上完來我辦公室一趟,油畫係有個新任務交給你。”
油畫係主任王平華中途有課,沒能繼續旁聽薑林夕上課,在下課間隙走去通知她這件事,薑林夕點頭說知道後,一個勁喝女生們自動給她倒來的溫水潤喉,還坐了她們讓出來的一個位置。
薑林夕今天上的課是《油畫藝術思維與方法》,是一門有一本教材書的導論課。
導論課大多以講述為主,薑林夕有心理準備,也弄好了課件,但她來上課發現大教室裡沒有椅子,才知道大學上課,除了老教授和身體不便的老師,其他大學老師站著上課是“通識”。
站一早上,薑林夕有點累,下午再繼續站著上課,偶爾還要現場展示一些畫法,薑林夕非常累。
累除了她不習慣給人上課,還有就是她不喜歡給人上課,老師從來不是她喜歡的職業。
不過這些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而且終於靠著楚晏母親借閱的教學備課資料,將第一次授課沒出現任何紕漏的上完把課講好了,得到學生有所收獲感激興奮的掌聲時,薑林夕也有些付出被肯定的滿足感。
“也不算做無用功。”薑林夕關了課件,也關了電腦,在幾個學生搶著給她送課堂展示品的“護送下”,回到了辦公室,把這些東西整理好,然後去了油畫係主任王平華的辦公室。
“薑老師,不該叫你薑教授了。”
薑林夕敲門走入王平華的辦公室,王平華糾正了下他對薑林夕的職位稱呼,然後恭喜薑林夕學校向教育部提出破格升她為教授職稱的申請已經批下來,她從現在起是a美的一位教授而非講師。
“既然是教授了,那就可以帶研究生和博士生,現在正是他們籌備畢業設計的最後關鍵時期,我們想薑老師能抽出空來指導下他們………”
“王主任……”
王平華正跟薑林夕說著她升為教授,學校安排她的一個新任務,楚晏敲門後走了進來。
“楚教授來了正好,你帶薑老師熟悉一下第一工作室這一學年畢業的學生畢業設計,以後她跟你一塊負責指導那些學生完成畢業設計,你也陪她一起負責他們的畢業展。”
王華平說出這次交給薑林夕的工作,薑林夕還沒有表示不想接,楚晏先皺眉表示他不想負責學生的畢業展。
“這一屆畢業展籌備不是輪到第四工作室和第五工作室的王教授和李教授負責嗎?”
“第四工作室王教授最近出國辦展,他們工作室最近也沒其他教授能頂上,第五工作室的李教授一個人負責不過來,就先輪轉到你們第一畫室。”
“那她一個人代表第一工作室跟李教授負責不就好了?”楚晏聽了王華平解釋後,馬上轉頭看薑林夕,認為她跟李教授兩人能完成,王華平卻提到了他的母親。
“你媽媽希望你能參與一次學生的畢業展籌建,拜托我給你一次鍛煉的機會。”
王華平是知道楚晏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所以平時都很少給他臨時安排一些工作,也不給他安排授課外的其他教師工作,但這一次卻是受了楚母所托。
楚母年輕時是王華平的老師,前幾年沒退休也跟王華平共事過,現在還保持很好的聯係。
“那好吧。”楚晏臉上明顯出現煩躁的掙紮,最後看著安靜站在一邊的薑林夕,點頭同意了這個打亂他很多計劃的畢業展活動。
薑林夕在另一邊注意到楚晏外露的情緒,挑了下眉,正想說她可以作為教授負責指導畢業生的畢設,但畢業展她從沒有籌備過,不想負責的時候,王華平先一步考慮到這個問題,說今年第一工作室能負責畢業展的隻有她和楚晏。
“第一工作室除了你們兩個年輕的教授,另外一個懷二胎了,剩下的一位老教授,你們都知道他精力有限。”
王華平說出現狀,然後告訴薑林夕負責籌備畢業展的事也很簡單,把注意事項報給薑林夕後,薑林夕發現其實就是做監工,需要平時多跑一下學校展出廳,所以想了下說可以。
“那就拜托薑教授了,也麻煩你多幫助一下楚教授。”王平華從楚母那裡知道薑林夕知道楚晏的病症,作為看著楚晏長大的一個長輩,他忍不住跟薑林夕提了這件事,薑林夕想到她辦公室還放著的備課資料,點了下頭。
之後,薑林夕跟楚晏一起離開了王華平的辦公室,然後去到了楚晏辦公室熟悉第一工作室研讀的學生畢設到進程,而這一看,兩人就因為指導學生完成畢設的態度和寫實主義繪畫存在的一些理念不同………吵起來了。
“這幅畢業作品,從一開始要表達的繪畫主題和表達手法就擰巴起來,你怎麼還叫她往錯誤的方向繼續不倫不類的畫下去?”
“是有些不協調,但是我覺得她可以自己會在創作間發現問題並自己解決問題。”
“哪她發現了嗎?”薑林夕都無語的問楚晏,以為他會反思,卻得來他理直氣壯的“沒有!
“那你怎麼不指出問題叫她及時改正避免走冤枉路?”
“繪畫中的冤枉路也是一種磨練。”
”但這是有截止日期需要完成的作品,不是無期限可以給她去摸索修正的作品。”
“哦!”
薑林夕有些無語楚晏的指導態度,楚晏被她提醒也知道了他錯誤的地方,卻回給了薑林夕一個很“哽”人的“哦”。
而之後楚晏通知幾個畢業生帶著畢設來他辦公室,他和薑林夕兩人雖然都是寫實主義的畫風,卻因為各有寫實繪畫的審美取向,爆發了很多爭執。
這些爭執因為涉及到楚晏最擅長的繪畫領域,他嘴不僅僅不笨,還很毒舌,薑林夕跟他差點為完全相反的一些審美點爭執地打起來。
帶著沒有完成的作品跑來辦公室的一個準畢業生們,在一邊都非常懵逼的看著他們,慢慢才從他們爭執中發出的犀利評判領悟到什麼東西,低頭改動起他們的畫作。
時間一直不知不覺遊走,等薑林夕跟楚晏一邊各自懟對方的審美取向,一邊指導叫來的幾個學生結束,居然又一次到了半夜。
“你們回宿舍路上小心。”
薑林夕跟學生們一起走出楚晏的大辦公室,看著已經空無人煙的校園,下意識叮囑他們小心,這群才得了指導的學生卻紛紛表示他們不回宿舍休息,而是趕去第一工作室的繪畫室,準備通宵把今晚的到的指導給吸收運用到畫作之中。
“不到一個月也要到畢業展了。”畢業生們對馬上來臨的畢業展都心存緊迫感,薑林夕也沒有勸他們,反被他們送去停車場,才坐在車裡目送他們去教學樓。
之後幾天,薑林夕因為要指導這些學生,沒課也來了學校幾次,在繪畫指導中,楚晏有時候過於毒舌,還刺激出了幾次薑林夕的其他繪畫天才人格,用他們的想法回懟他抨擊有些畫法和風格的蔑視言語,這些言語很明顯戳到了這些人格喜愛的繪畫技巧和風格。
楚晏在這方麵,一個天才麵對多個天才,說實話有些吃虧。
薑林夕有時候看他被她體內多個人格,用不同方式和語言花式懟得暴躁異常,卻不知道如何反駁,都覺得他有些可憐,但是她在那時候也控製不住其他繪畫人格“欺負”他。
而且有時候楚晏也欠懟!
他不僅僅很固執己見堅持一些觀點,堅持也就堅持了,他還不會說話的毒舌,很容易讓人炸,薑林夕這麼冷靜的一個人,偶爾都會被他一句話點炸,想撕他就能看出來了。
不過這樣頻繁被刺激出體內的繪畫人格,薑林夕發現他們每次出現懟過楚晏後,等她回家睡覺後,都會跑出來作畫。
薑林夕又一天早晨醒來,發現她正拿著傻呆呆的站在彆墅庭院中時,麵前已經擺好了一副完成的畫作。
從繪畫在薑林夕看來完全不合理的狂野色彩使用跟強烈視覺衝擊力,薑林夕認出這幅畫作是他體內一個名叫lion的男性人格所做。
lion不常出現但是十分愛繪畫,擅長的畫風是野獸派風格,這種風格跟薑林夕的寫實派衝突很大,不僅僅楚晏不喜歡,薑林夕其實也有些不欣賞這種風格,但是這點她不會像楚晏那樣直接地說出來,然後跟體內人格發生爭執,她都努力很佛係海納百川地接受體內所有油畫審美取向。
野獸派常以誇張的造型、強烈的色彩和粗曠的線條表達內在激情,薑林夕看著麵前畫好的一副日出油畫,排除了她個人對過於奔放的色彩審美的偏見,覺得lion這次隨意的筆觸畫得恰到好處,讓人能從他的畫中有一種置身於山野之中的感受,很多粗曠的留白,給人無限遐想。
“畫得不錯。”
薑林夕在心靈共存室誇了一句lion,lion呆在裡麵卻沉默寡言,並不回應,他是一個完全醉心於藝術創作的人格,非常純粹的一個藝術家。
薑林夕也不積極和他交談,又看了幾眼他的畫,發現遠方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絢爛的陽光穿透銀灰色的雲層,照亮大地很有意境,忍不住取下lion的畫,重新拿了一塊畫布,調了顏料開始畫她的“日出”。
隻是薑林夕沒畫多久,她發現有人在偷看她,順著這種感覺她回頭,被嚇一跳地發現隔壁秦家的孩子,不知什麼時候又爬到了她家。
自從發現秦函會頻繁爬過來時家,秦述可是特彆找了工匠將兩家有空隙的隔欄弄成了封閉式,就是為了杜絕秦函跑過來,哪知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滿身臟兮兮卻還是過來了。
“你……”
薑林夕發現秦函就結束了作畫,開口想問他話卻想起來他患有自閉症,所以準備直接過去抱他,把他送回家,卻在靠近的時候,發現他在用五指在他坐的土地上抓出一些歪歪扭扭的線條。
看到這些線條,薑林夕注意到他還把小手抓破了,她皺了下眉,想了一下,然後折回去取了畫架上的一本素描本跟一隻適合孩子用的鉛筆。
“用這個畫!”
薑林夕跟小秦函這樣說的同時,還蹲在他身邊,教他拿筆並握著他的小手在白色的紙麵上畫了幾筆,然後等小秦函自己開始會主動移動畫筆才停手,站起來看他麵無表情分不清喜怒的亂畫。
“畫完了?”薑林夕一直看著他作畫,有點擔心他有傷到自己,所以第一時間發現他停筆不繼續畫後,她把畫架拖了過來,把他那副胡亂塗鴉的畫放了上去,然後根據他有些亂的塗鴉線條,開始進行一些想象塗色,寥寥幾筆就把那些沒有任何聯係的線條繪製成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跟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森林。
秦述跟小秦函的心理醫師紀明禮找來薑林夕家的時候,薑林夕正從小秦函手中取過他亂畫的那副“畫”,開始當著他的麵填色。
看到這一幕,紀明禮打斷了秦述當時就要開口喊薑林夕的衝動,兩人一直安靜見證了薑林夕把小秦函,亂畫的不具有觀賞性,還有些醜的“畫作”重新畫成了超驚豔的畫作。
這幅畫作還完全保留了小秦函的筆觸很深的黑色線條。
“你看,我們共同完成的畫。”
薑林夕畫完最後一筆,笑著抱起一直仰頭看著她作畫的小秦函,兩人一起湊到畫邊去欣賞。
這時候的小秦函還是麵無表情,你不知道他的情緒,但是薑林夕和紀明禮卻能從他不抗拒她抱的態度知道,這一刻他是平靜的。
“看來繪畫療法很適合秦函。”
紀明禮在秦述還在沉浸在薑林夕“鬼斧神工”的創作中時,率先開口跟薑林夕說話,提到了心理治療中的——繪畫療法。
薑林夕看到他有些意外,但沒有其他特彆感受的時候,在心靈共存室的其他幾個繼人格,卻無比警惕地叫她彆理他。
“這些都是你作的畫嗎?”
紀明禮注意到薑林夕放在一邊的兩副風格完全迥異的“日出”畫作,薑林夕注意到他的視線,在其他人格警鈴大作的時候,薑林夕麵不改色的抱著小秦函走向他們,利用這個走位攔住了紀明禮繼續打量她畫作的視線,把小秦函還給了他們。
“孩子手指受傷了。”薑林夕這話提醒了秦述,他跟薑林夕匆匆道謝就抱著秦函回去治療,紀明禮看了一眼麵前送客意圖明顯的薑林夕,也沒有繼續追問薑林夕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和煦一笑也轉身離開了。
薑林夕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在其他人格無比擔心她的嘰嘰喳喳中,十分平靜的把沒有完成的日出圖畫完。
最後,薑林夕見他們還在憂心忡忡,擔心她會因為紀明禮想起什麼不愉快的經曆,才開口說。
“他不是當初治療我的心理醫生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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