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見到抱著小時明的薑林夕出現在彆墅,一直蘊藏著風暴的眸子,明顯劃過一絲高興,開口為上次薑林夕救他的事道謝,卻被薑林夕打斷。
“會開車嗎?”薑林夕聽到門鈴聲,警惕的站在院內查看來人,確定半夜來訪的人是唐一,皺了下眉,沒心思理他,卻感受到小臉緊貼在她脖頸處的小時明偏高的體溫,忍不住出言問唐一。
“會開車,就去車庫把車開出來,送我去醫院。”
“啊?”唐一被薑林夕突如其來的吩咐弄懵了下,然後才點了下頭表示他會開,在薑林夕催促的眼神裡,去車庫把一輛車開出來,稀裡糊塗成了薑林夕和小時明母子的司機。
等到了醫院,薑林夕推開車門,抱著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小時明跑進醫院,坐在車上的唐一愣了下,然後跟了下去,沒注意到身後跟著一群人。
“醫生,孩子在發高燒。”
薑林夕急匆匆找到急診室,尋求醫生幫助,醫生看她著急,也拿了一個體溫計過來快步走過來,給小時明重新量了一下溫度,發現燒到了39.5度,忙給他開退燒針。
“不打針,嗚嗚嗚,不打針…….”
孩子都怕打針,小時明也一樣,看到醫生拿出小針筒,馬上恐懼的哭了起來,小手也抗拒的開始四處亂舞,不許醫生靠近他。
薑林夕那時候抱著他,都差一點抱不住他,還是跟著過來唐一,幫了她一把,兩人才把一個“暴動”起來的孩子製服,在其小屁股上打了一針。
“哇~”
“好了,好了,打完了,打完了。”
打了針的小時明,嚎哭的非常厲害,但是卻沒有跟以外那樣排斥薑林夕,反而摟她摟得更緊,薑林夕也溫聲哄著他,唐一則被薑林夕指揮去繳費跟辦理“住院”。
小時明雖然打了退燒針,醫生開了藥建議薑林夕帶回家照顧,但是薑林夕怕她沒經驗,小時明發燒有反複,所以選擇留在醫院就近照顧他。
而等唐一去繳費開了病房,薑林夕把小時明抱進去,因為被小時明死死的纏著,不方便做事,隻能把唐一指揮的團團轉。
等兩人都折騰出一身汗,小時明終於在藥效下,緊抓著薑林夕的手睡了過去。
薑林夕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頭,感覺溫度降了一下,鬆口氣轉頭壓低聲音跟唐一說謝謝。
今晚若不是有他跑前跑後,她一個人帶小時明來醫院,根本忙不過來。
“是我要謝謝你。”
唐一在一邊笨拙的弄溫熱水,聽到薑林夕的道謝變得更加笨拙,曾經被薑林夕形容為孤狼暴虐的眼睛,在這一刻也因為這份笨拙,消失的無影無蹤。
薑林夕正為他如今這樣平和的狀態欣慰的時候,屋外突然闖入四個黑衣人。
“少爺,天快亮了,你該回家睡覺了。”
黑衣人一進入,薑林夕就從他們的體型和步伐猜到他們的身份,以為他們是唐一的保鏢,卻沒有想到唐一見到他們,平和的眼睛浮現了暴虐,後背都弓直了起來,作出了要攻擊的動作,但卻注意到握著薑林夕手好不容易睡去的小時明,而瞬間卸去了身上的攻擊。
“你們滾出去,我一會跟你回去。”
唐一壓低聲音嗬斥四個黑衣人,四個黑衣人為他主動跟他們回去的話愣了下,然後彼此看了一眼,藏起了手中的針管,退出了房間。
薑林夕注意到每個黑衣人手中都拿著的針管,眼裡閃過一抹厲光。
“這些是可以喝的了。”唐一把他為小時明涼好的溫熱水端到薑林夕手邊,告訴他水可以後,沒說他跟黑衣人的事,捏緊了拳頭向病房外走去,薑林夕開口正準備叫住他,他回頭眼裡藏著了一抹執著的光芒,跟薑林夕說,“我下次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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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追捕一個罪犯,被劃傷了手臂,被一群他覺得大題小作的同事送來醫院,看到了薑林夕停在停車場的車子,他正為此心漏跳了一拍,擔心是她大半夜生病的時候,唐一被六個黑衣人以前後左右夾擊的方式,“看管”著走出醫院。
沈修對唐一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之前他帶隊端掉A市的地下黑拳,唐一這個地下拳王,是他跳下樓抓捕進警察局。
按理唐一因為參與了含賭博性質的非法拳擊比賽,不管有沒有在賽台上打死過人,都需要接受他們警方的一些調查和處罰,若是打死過人,那麼更是需要追究刑事責任。
但唐一那天晚上隨著其他拳手被抓進警察局,卻很快被幾個律師保釋了出去。
當時沈修沒在警察局,不知道唐一為什麼被保釋離開,但從在場同事的討論中卻知道不僅僅有律師來保唐一,A市某高官,也給市公安廳打了電話,說了些什麼,他們這邊才沒追究唐一□□拳的非法行為。
“那小子是個官二代,腦子有病才去□□拳。”
當時沈修的同事如此評價唐一,沈修也這樣認為,所以這時候唐一跟六個黑衣人下來,他隻是看了一眼,並不打算多關注,唐一那邊卻突然暴起,跟六個圍著他防止他逃跑的黑衣人打了起來。
“我去,這小子生猛啊!”
一個送沈修來的同事看到突然爆發的唐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然後作為警察的習慣,令他看到打架鬥毆的場景,第一時間跑過去阻止,沈修也一樣,但不等他們跑近,六個明顯練家子的黑衣人,製服了唐一,並用不知名針劑在他脖頸處紮了一針。
“喂,你們在做什麼?放開他!”
看到黑衣人拿出不名針劑紮到唐一身上,沈修快速把身上的槍都掏出來了,而那邊被紮了針的唐一卻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被一個黑衣人抱住。
“警官,彆誤會。”
黑衣人們發現沈修把他們當危險分子,忙舉手做解釋。
“他有精神問題,有攻擊性那種精神病,我們是他父母雇傭來看管他的保鏢,現在給他注射的是鎮定劑,你剛剛也看到了他突然攻擊我們,不跟我們回家,我們隻能這樣帶他回家。”
“有什麼證明你們不是在編造故事?”沈修沒有放下槍,而是警惕的問黑衣人,黑衣人馬上從他們開來醫院的車裡,翻出一本資料,遞給了沈修另一邊的同事,那同事翻了翻,對沈修點了下頭,沈修才收起槍,也拿過那份文件看了一眼。
“重度精神分裂症,思想紊亂、認知紊亂、情感紊亂、行為紊亂,幻聽,幻視,伴有暴力傾向,狂躁症……..”沈修看了文件裡對唐一的多項精神病診斷,也看清了唐一的名字唐旭。
“警官,沒什麼問題,我們要帶他回去了,家裡人都等著他。”黑衣人之一突然開口催促問沈修,沈修抬頭看了昏迷的唐一,點了下頭,那邊就動作很快的將唐一抬上車,然後開車離開。
“你們的資料。”
沈修發現黑衣人們急著離開忘記拿他手裡的精神病診斷書,喊了一聲,開走的車子卻似沒有聽到一樣,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為此沈修皺了下眉,敏銳地覺得他們在隱藏什麼,想開車追上去看看,陪他來醫院的警察劉曉凱卻驚呼了起來。
“沈隊,你的傷口在流血,我們快找醫生包紮。”
劉曉凱說著,推著沈修進了醫院,所以不知道,黑衣人們急著開走的車子,在開出車幾分鐘後,被稱中了鎮定劑的“唐一”醒了過來。
“李哥,我是不是又夢遊了?”
唐旭從車上坐起來,坐他身邊的黑衣人都滿臉戒備,藏在袖管裡的針劑隨時準備拿出來給他在紮一針,卻在聽到他溫和的聲音而迅速收了起來。
“是的,少爺之前又夢遊了。”被唐旭喊李哥的黑衣人,肯定了唐旭的話,唐旭為此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又麻煩李哥,林哥大晚上陪我亂跑,我睡著了就是不老實,上次夢遊還把自己的腿摔傷了,軍訓都沒有參加完。”唐旭說到這裡,對他的夢遊症十分苦惱,所以回到家見到他媽媽溫丹就說。
“要不以後我睡覺,你們還是把我捆起來吧,這樣夢遊什麼時候摔死都不知道。”
唐旭認真的建議溫丹,溫丹慈愛看著他的眼神閃過一抹恐懼,失控的說,“不能捆。”
“媽?”唐旭被溫丹突然爆發的情緒嚇了一跳,清朗的聲音喊了她一聲,她才意識到什麼,強自鎮定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說。
“不能捆,捆了會傷害到你,彆怕,你爸爸現在又給你多雇了兩個保鏢,他們會看好你,不會再讓你有危險。”
溫丹說到這裡,抬眼看了跟著唐旭進入屋子裡的保鏢李天,把唐旭支上樓打電話給他爸爸唐孟國報平安。
“你爸爸還等著呢。”
溫丹催促唐旭,唐旭沒多想上了樓,溫丹帶著去跟蹤唐一的保鏢去了一間書房。
“唐玨今晚替代了唐旭做了什麼?去找了新聞上出現的女人?那個油畫教授,很聽她的話?”
“你確定,會聽她的話?我是唐玨的母親,他都不聽,怎麼會聽一個陌生女人的話?查一下,他們是不是還有其他交集。”
溫丹聽了李天關於唐一也就是唐玨的行蹤,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而另一邊,沈修在醫院縫合好傷口,掛念薑林夕大半夜開車來醫院,詢問了急症室值班醫生,今晚有沒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生急病來醫院。
“今晚沒有年輕女人來掛急症。”醫生回答了沈修的問題,他為此鬆了口氣,醫生卻說有個年輕媽媽帶孩子來掛急診。
聽到年輕媽媽,沈修愣了下,然後正準備問是不是薑林夕的時候,薑林夕已經抱著突然又燒起來的小時明跑進了急診室。
“醫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