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在外界新聞都在搶先報道薑林夕母子死於爆炸的時候, 薑林夕在一間亮到刺眼的房間裡醒過來。
還是那個用了電子變音器的聲音,在薑林夕意識醒來的時候, 毫無感情的詢問她。
薑林夕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 意識快速清醒, 快速向四周看去, 找尋小時明的下落卻發現她身體被完全固定在一個研究床上,其中大腦被貼了很多不知名的儀器。
“滿意你所看到的嗎?親愛的媽媽。”
電子變音機械的問薑林夕,薑林夕發現她的處境, 放棄了無用的掙紮, 隻看著頭頂的監控儀器, 冷冷的問:
“我兒子呢?”
“你的兒子, 在這裡。”
隨著電子變音的聲音, 一個升降台在薑林夕能看得到的區域升了上來, 小時明還在以昏睡的形式躺在裡麵。
“時明!”
看到小時明,薑林夕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而這一聲帶著她控製不了的情緒起伏, 致使檢測她大腦神經活動的儀器而出現很多監測報告。
其中監測薑林夕腦部成像的顯示儀, 詳細精確的出現薑林夕如今的腦活動圖像, 那個圖像上出現多塊活動陰影, 幾乎占滿了所有的大腦活動區。
在顯示儀後麵的白大褂醫生,看著那些成像, 興奮的眼睛都亮起來, 忍不住發出一聲, “It’s amazing!(太神奇了!)”
然後看著那些獨立活動的腦陰影成像, 充滿探知欲望地問薑林夕她的其他人格是不是醒過來了。
“……..”
薑林夕對於電子變音的問話,完全沒有回應,隻靜靜的看著昏睡的小時明,這讓電子變音背後的白大褂有些不滿。
“看來是該把孩子叫醒的時間了。”白大褂說這不知道如何操作,小時明躺著的升降台重新降了下去,這刺激到薑林夕,厲聲嗬斥他:
“王昱,彆動我兒子!”
薑林夕夾帶怒意和警告的聲音,並不出乎白大褂的意料,小時明被帶到這裡,本身就是他拿來刺激和控製薑林夕的軟肋,他比較意外的是薑林夕發現了他的身份。
不過意外之後,王昱根本不在乎薑林夕察覺到是他把她囚禁於此做研究,所以他打開了薑林夕所處的研究室大門,從監控室裡走出來直接麵對著薑林夕,跟她問好。
“薑老師,好久不見。”
王昱白皙到有些蒼白的皮膚,襯得他俊美異常的臉好似吸血鬼一樣,站在薑林夕麵前音色也冷冷地開口,仿佛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卻都淡漠不已。
“王昱,我知道你要研究什麼,把我兒子送回去,我陪你玩。”
薑林夕看到王昱,直接開門見山的叫他放了小時明,王昱卻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分笑意說,他不信。
“薑老師,我了解你,沒有你兒子,你根本不會受任何控製。”
“讓我來猜一猜,若是沒有你兒子這根軟肋,你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會選擇怎麼做?”
“在完全逃脫不了違背你意願的研究活動,以薑老師的驕傲,恐怕會選擇人格自殺吧。”
“無自由,毋寧死,可是吉普賽女郎最大的性格特點,你那麼喜歡弗拉門戈舞,跟吉普賽女郎一樣來自遙遠的異鄉,擁有美麗而驕傲不遜的靈魂,自然也會跟她們一樣,為了自由寧願選擇死亡。”
王昱看著薑林夕那雙冷清的眸子,不疾不徐的說出他對薑林夕性格的了解,這份了解令薑林夕有些意外,直到她看到王昱收藏的一副畫。
那副畫是時澤為薑林夕畫的性格肖像畫,穿著黑色長裙的她正以極為怒放生命的不屈之態跳著弗拉門戈舞。
這幅畫,是時澤飽含他對薑林夕不屈靈魂十二萬分摯愛的情感激情,這激情刺激了他的藝術天賦,讓他把薑林夕刻在靈魂上的性格全都捕捉下來,畫入了那副畫中,所以才讓王昱對著這幅畫,把薑林夕的性格了解了個徹底。
“你和你的人格都很警惕,且都毫無破綻給我尋覓,我原本以為薑夢的野心可以被我利用,但發現她根本不會選擇跟外人聯合來殺死你,無論我怎麼誘惑她都對我充滿了敵意。”
王昱看著薑林夕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好似遇到了他研究薑林夕跟她人格之間很大的難題。
“薑老師,我很好奇,你們如何做到這樣一致對外的?”王昱跟薑林夕索要答案,薑林夕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了提到小時明。
“你們人格之間沒有破綻讓我來利用,還能選擇離開隨時能困住你們的困境,但我發現母親是一個偉大的存在,你明明知道是一個陷阱,但是為了孩子,你還是孤身來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是我在操控你?”
王昱好奇的問薑林夕,薑林夕還是不想理他,所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這一次的不回答,明顯讓王昱不滿,因為這個是他想知道答案的問題,薑林夕必須回答。
“……..給警方發完定位求救信息,我走進廢棄屋見到那個連環殺手的時候,我發現他不是這次的主謀,而是一個被你控製的傀儡,一個你用來誤導我的傀儡。”
薑林夕注意到王昱取了一支針劑走向小時明,知道他的意圖而閉了閉眼回答了他的好奇。
“你如何判定他是我的傀儡?”王昱因為薑林夕的妥協而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薑林夕繼續發問。
“很簡單,作為連環殺人犯,我不是他的獵殺對象,孩子也不是,他的獵殺對象應該是很年輕的單身女性18-21歲之間。”
“這你都側寫出來了。”王昱有些驚訝於薑林夕對鄧子英的了解,而薑林夕卻為她之前一直被王昱拿鄧子英捆綁孩子的手法誤導背後之人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狂而自責。
若不是從小時明被拍的綁架現場側寫出作案人的犯罪性格是一個連環殺手,薑林夕早一步從對方認出蘇慕這個人格的舉動,察覺到背後之人是很熟悉她的一個人,而對殺人沒興趣,隻對人體構造和腦神經有瘋狂研究思想的王昱在那時候也不會被他暫時排除嫌疑。
後麵真的見到鄧子英,解開這個障眼法,再從對方拿小時明的安危,叫她主動注射一種藥劑的行為,薑林夕猜到背後之人是王昱這個天才熟人,不過那時候已經晚了一步,王昱已經利用小時明一步步設局讓她走進了陷阱。
“我配合你研究,你放了我兒子。”
薑林夕忍不住再次開口勸王昱放過小時明,王昱卻神秘莫測的笑著說放不了了。
“你和他都死了。”
“死了?王昱你做了什麼?”
薑林夕有些驚訝王昱的話,很快反應過來他肯定對外動了手腳讓外界誤以為她們母子已經死亡。
“所以那個連環殺手不僅僅是你的傀儡,還是你的替罪羊了。”薑林夕知道她對外死亡的消息,更加清晰的猜到王昱這次布局真正的目的,為此有些憎惡的看著他。
“彆這樣看著我,其實我這次也是在救你們兒子。”
王昱麵對薑林夕露出的厭惡,知道她是憤怒他不僅僅讓她假死好便於他囚|禁做研究,更憤怒他牽帶上了小時明,讓他對外也是“已死亡”的訊息,所以淺笑著告訴薑林夕他知道一件事。
“你們這個便宜兒子,不是在你記載的暗碼日記裡成年後死在連環殺手手裡,這個殺手就是你之前見的鄧子英。”
王昱說出他所知道的小時明人生結局,薑林夕的瞳孔縮了一下,訝異他不知道如何看到她穿越之初跟其他不出現心靈共存室的人格通知的穿書劇情,也訝異他居然提前找到十多年後殺死小時明的鄧子英。
“你什麼時候侵入我的手機?”
薑林夕的第一個驚訝很快想通原因問王昱,王昱笑著說他撿到時澤畫的那副畫。
“我很好奇你真正的靈魂是什麼樣子,所以對你進行了調查,然後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一開始,我不相信是穿越,但是你出國後頻頻出事的體質,讓我確定這個世界是一個戲劇性世界。”
“我好奇我在這個世界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王昱看著薑林夕驚訝的眼神,不自知的俯身湊近她,看著她那雙清明的眼睛,認真的說出他發現薑林夕是穿越,這個世界她遇到的人和事大多出自於薑小艾看過的,動漫和影視後產生的巨大懷疑。
“我也好奇,這個世界,會不會其實也是你大腦意識建立的世界,它們其實根本不存在,這就跟你能分裂出這麼多人格一樣,其實很多都是你大腦意識再作祟。”
王昱說出另一個龐大的猜想,而這個猜想讓他對薑林夕大腦產生更深的探知欲。
“你是我見過最神奇的人類。”
王昱看清薑林夕的因為他的猜想而蹙眉的動作,直起了身體,充滿他都可能不知道的狂熱,感歎出這句話。
“你的大腦是我見過開發最多的一個,每一個由你而分裂存在的人格,在大腦裡開辟出來的活動區,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很想知道你的大腦極限到底在哪裡。”
王昱說出他對薑林夕最大的好奇,薑林夕沒放在心上,而是好奇他是如何破解了她的暗碼,知道她是穿越,小時明是未來死於連環殺手後,準確的提前找到這個連環殺手。
“這個鄧子英跟時明有什麼我沒有察覺到的關聯嗎?”
薑林夕問出了心中想不通的問題,王昱也好心情的回答她。
“概率,隻要有心去研究他周遭事物發生的概率,就能找到他所在的命定女主,是這樣稱呼嗎?小艾。”
王昱解釋著他神奇的推斷,還問了薑小艾一句,小艾在心靈共存室聽到了這句話,被嚇了一跳,她有些恐懼王昱這樣的變態醫生,所以會為他突然的問話產生下意識逃跑的意識反應,而這個反應的表現是她的腦活動陰影區,偏離出薑林夕的腦活動陰影區,這個偏離被王昱從薑林夕一直處於監測狀態的大腦成像顯示儀裡觀察到而驚喜的做了標注。
“原來你在這裡。”
王昱停下他解說到一半的話,在監測儀器裡定位了剛剛有明顯活動反應的薑小艾意識活動成像,然後標注了起來,薑林夕注意到這個動作,開始讓其他人格們彆離開她建立的心靈共存室,也減少活動反應。
也是因為王昱的這個大腦反應成像監測,薑林夕才第一次發現,代表她的大腦意識成像陰影區,會在其他人格都進入她建立的心靈共存室覆蓋掉他們的意識成像陰影。
說覆蓋也不完全準確,準確來說是大腦成像監測儀用陰影區域來展示大腦某個時間段的活躍情況,平時能代表每個人格意識活動反應的陰影成像,都跟薑林夕是孤立存在,這種孤立存在幾乎占滿了大腦活動區域,比常人大腦活動多了十幾倍的陰影區。
這些陰影區代表著每一個人格,當她們選擇進入薑林夕的心靈共存室,也就會下意識靠近她的意識陰影區,最後跟她的陰影區重疊,讓王昱現有的儀器難以區分他們的存在,也就是分不清各塊活動陰影是哪一個人格。
因此他才會在薑小艾下意識逃避的反應,偏離了薑林夕遮蓋他們的意識陰影區,而欣喜的確定那一個陰影區是薑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