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做婆婆的都喜歡聽兒媳婦關心兒子,李秀芬也不例外,這會兒聽了俞向好的話心裡舒坦極了,“成,我聽說今天會來一些新鮮的魚蝦啥的咱去買點,再到附近村裡買隻小公雞燉了吃。”
飯後俞向好找了個借口與李秀芬出了門,先去附近農戶家裡買了兩隻雞,又去供銷社看看有啥好東西。還真讓李秀芬說著了,供銷社當真來了一批蝦,就是從沿海青市運過來品相沒那麼好看了,聞著味道倒是沒壞。
婆媳倆當機立斷多買了些,吃不了曬乾當蝦米吃也不錯,吃的買全,婆媳倆就回去了,因為時間緊也不能再給趙豐年買啥像樣的禮物。
李秀芬的打算是給趙豐年五十塊錢,估計他能更高興,至於俞向好送啥那她就不管了。
趙豐年自打回了家就躺炕上睡大覺,美其名曰養精氣神兒。有朋友來找他也不肯出去,說跟車特彆累
到了下午的時候李秀芬婆媳倆做了滿桌子飯菜,碗筷剛擺好又來人了。
趙曉娥咋咋呼呼的聲音先傳了進來,“啥味道,咋這麼香啊。”
俞向好起來一看,趙曉娥居然和趙曉麗夫妻回來了。
趙曉麗笑眯眯的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了喊了人,然後道,“媽,我有個好消息。”
李秀芬頓時眼睛一亮,“你有了?”
聞言陳大成咧嘴就傻笑起來,趙曉麗也點點頭,“兩個月了。”
那就是陳大成臨走前的事兒了。趙曉麗和陳大成結婚兩年多,沒孩子一直是李秀芬的一塊心病,雖然陳家二老和陳大成都沒因為這事兒說啥,可李秀芬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現在趙曉麗懷孕了,李秀芬這個做媽的也非常高興。
“今天正好給你弟補過生日,你們來了正好,雙喜臨門。”李秀芬笑著去拿碗筷添飯,反悔又急忙添了幾個菜。
一家人熱熱鬨鬨的吃了頓飯,趙誌國便跟陳大成說起這次出車的事兒。
趙誌國道,“聽豐年說出車太苦了,你們往後也得注意點休息。”
聞言陳大成免不了看趙豐年一眼,趙豐年頓時有些心虛了,陳大成道,“爸,放心吧,我有數。”
他還特意看了趙豐年一眼,故意道,“累著誰也不可能累著豐年的,他呀……嗬嗬。”
他雖然沒說下去但趙誌國卻明白了。
趙豐年的臉頓時就紅了,“姐夫……”
“喝水喝水。”陳大成嗬嗬笑著威脅的朝他挑挑眉,看你往後還裝,看你以後還敢偷懶,敢偷懶就告訴你媳婦。
趙豐年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因為時間不早,家裡也有地方住,趙曉麗夫妻和趙曉娥便都沒回去。
第二天一早一幫人一起回了縣城,路上俞向好還是觀察到趙曉娥精神不大好,俞向好估計是因為陳啟生的事,可他們倆的事兒她也實在幫不上忙。
等到了縣城趙曉麗夫妻走了,趙曉娥才落寞的跟俞向好道,“他走了。”
俞向好驚訝,“走了?他不是咱們這兒的人?”
趙曉娥搖搖頭,“不是,他是京市人。”
俞向好眉頭微皺,“京市人來咱這乾啥?”
趙曉娥抿了抿嘴顯然不想多說,俞向好也不問了,“那你以後咋辦?”
趙曉娥扯了扯嘴角道,“再說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俞向好怕的不是彆的,就怕她又走了上一世的老路。女人的青春何其短暫,若是趙曉娥如此蹉跎下去,那該如何是好。
“好了,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你們回去吧。”趙曉娥說完瀟灑的擺擺手回自己宿舍去了。
趙豐年過來問,“三姐和你說啥了?”
俞向好便把陳啟生的事說了。趙豐年撇嘴道,“真是看著人模狗樣卻不乾人事兒。”
俞向好歎了口氣道,“隻盼著三姐往後能想開吧。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太不值得了。”
趙豐年立馬拍著胸脯說,“就是,像我這樣的好男人實在不好找了。”
“對對,所以我眼光好,找了個好男人。”俞向好上了自行車道,“走吧。”
趙豐年喜滋滋道,“那可不,跟了我這輩子你就等著享福就好了。”
俞向好樂了,“那當然了,豐年哥,為了我以後能享福你可得努力啊。啊,我昨天記得二姐夫說過些天還要出趟遠門?好像是去西邊,豐年哥,你表現的機會來了。”
一聽這個趙豐年頓時苦了臉,“不待這樣的,這才回來多久啊。”
他們回來這才兩天又要出門,他都沒能和媳婦好好親熱呢,真是太討厭了。
俞向好笑道,“去西邊好啊,那邊大棗核桃啥的也多,弄上兩麻袋回來過年又能多賣點東西了。”
趙豐年眼睛頓時亮了,“媳婦兒,我肯定多弄點回來。”
但這些東西占的地方大,想多弄點回來其實也不怎麼現實,俞向好也沒說這個,到時候看看他們怎麼發揮吧。
兩人到了家屬院趙豐年就把李秀芬給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現在天還不怎麼涼得趕緊吃了,不然壞了就不好了。”
於是晚上倆人又吃了一頓辣子雞,連吃三天辣子雞這體驗實在是太爽了。
飯後趙豐年去洗碗,大柱子娘正好在,見趙豐年沒罵她,她便在裡頭沒走,過了一會兒,大柱子娘壓低聲音道,“那個,你媳婦還沒懷娃啊?”
趙豐年奇怪的看她一眼沒理她,這娘們兒是不是有毛病啊,咋這麼愛打聽他們家的事呢。
見他沒吭聲大柱子娘又開始說了,“這女人啊,要是老不懷孕肯定有問題,像我當年嫁給我男人頭倆月就懷了大柱子了。你們這結婚得快半年了吧?”
“唉,小俞看著就瘦,一看就不好生養。”大柱子娘兀自說著。
趙豐年正接了水準備洗菜,聽了這話直接把水盆一潑,潑了大柱子娘一身水,“想死就痛快點說,老子正好手癢了。”
“你、你……”大柱子娘滿眼的驚駭,她捂著胸口道,“你咋不識好人心呢,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居然還恩將仇報。”
“我恩將仇報?”趙豐年冷笑一聲直接到了大柱子家灶台那把鍋直接提起來扔地上去了,還拿起一個木棍敲了上去,“我她娘的不揍你已經是我好脾氣了。”
大柱子娘有些嚇傻了,趙豐年卻沒想這麼放過她,雙手揮著棍子直到把鍋砸破了這才將棍子一扔,“你她娘的以後再胡說八道我砸的就不是鍋了。”
“我的鍋啊。”大柱子娘顧不上捂胸口了,飛撲到自己的鍋上就哭了起來。
動靜鬨的太大,好多人出來看熱鬨了,一看趙豐年鐵青的臉和大柱子娘那德性,還有啥不知道的。肯定是大柱子娘又腦子糊塗惹人家了唄。
雖然大家夥對趙豐年夫妻相處的時間不多,可人家見了人打招呼態度也不錯。要不是大柱子娘不招惹人家,人家能隻欺負她?
“散了散了,沒啥好看的。”
“就是,整天閒著沒事找揍,活該。”
大柱子娘見沒一個替她說話的,頓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活了,欺負人啊。”
“在哭把你家門給砸了。”
大柱子娘哭聲一頓,抬頭看著趙豐年頓時嚇傻了。趙豐年出去這一趟人瘦了結實了,臉上皮膚沒那麼白了,就顯得一雙眼睛更加黑亮。大柱子娘對上這一雙眼睛頓時不敢哭了。
趙豐年嗤笑一聲,威脅道,“不信你就試試。”
見她嚇傻了,趙豐年很滿意,他笑了笑,“還哭嗎?”
大柱子娘愣愣的搖頭。
“那還要我賠嗎?”趙豐年又問。
大柱子娘又搖搖頭,搖完頭她反應過來了,張嘴想哭又對上趙豐年的眼睛,然後憋了回去。
趙豐年洗了碗,哼了一聲,看見大柱子爹在門口探頭探腦,他瞥了他一眼道,“下次再胡說八道砸的就不是鍋了,興許是你的狗腿。”
大柱子爹啪的把門關上了,這人咋這麼壞呢。
趙豐年回去啥都沒說,可俞向好卻聽見動靜了的,“你又揍人了?”
趙豐年哼哼道,“沒打人,我暫時不打女人。”
聞言俞向好忍不住笑了,“咋了,你還打算以後打女人?”
“有些女人就欠揍,比如大柱子娘,我可沒那麼高尚還不打女人,那是沒到生氣的地步。再惹我就不會客氣了。不好打她我還不能打她男人了?德性,就她男人那慫樣也就打老婆可以了。”
對大柱子娘俞向好是一點都不同情了,挨打也是活該。
“那她說啥了?”
趙豐年一想起這個就氣,他抱著俞向好道,“她說你瘦,生不出娃。你看人家都替我鳴不平了,可咱倆都沒圓房呢。”
俞向好笑著把他扯下來,“彆鬨,就算圓房了現在又不能生孩子。”
這事兒趙豐年自然知道的,可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鬱悶,他一臉幽怨的看著她道,“我好可憐啊。”
俞向好忍俊不禁將臉瞥開不去看他,在看下去又要簽訂不平等條約了,明天還得早起上學呢。
“媳婦兒,你看離著你滿十八也沒幾個月了,真的不行嗎?”趙豐年可憐兮兮道,“我過些天還得出遠門,你就不能照顧我一下?”
俞向好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我現在上學,萬一懷孕了咋辦?”
趙豐年急了,“你滿十八了咱倆那啥的時候不也一樣嗎?”
“你過來。”俞向好勾勾手指。
趙豐年湊過來,討好道,“媳婦?”
俞向好道,“扯了證可以拿著結婚證去醫院領計生用品啊。”
趙豐年一臉的懵逼,“啥是計生用品啊。”
俞向好:“避孕套,套那上麵在乾那事兒,不懷孕。”
“啊,好東西啊。”趙豐年眼睛頓時亮了,“等你滿十八了咱就趕緊去扯證,然後多領一些回來。”
俞向好沒好氣的看著他擺擺手,“瞅你沒出息的樣兒,整天就知道圍著我轉,咋就不想想咋賺錢呢。”
“嘿嘿。”趙豐年笑了笑抱著她晃了晃,“你就是我的全部啊,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去上班跟車呢,多累啊。”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睡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趙豐年興致勃勃的說,“媳婦,我送你去上學吧。”
俞向好自然沒有不應的,兩人吃了早飯,一起下樓去學校。走到廚房那的時候大柱子家的門開了大柱子爹露了下頭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趙豐年嗤笑一聲,故意大聲道,“媳婦兒,等你放了學咱們一起去買口鍋唄,一口做飯一口炒菜,不然一口鍋太不方便了。”
“好。”俞向好知道他的惡趣味故意大聲應和。果然下樓的時候又聽見了大柱子娘哎呦哎呦求饒的聲音。
趙豐年騎了車送俞向好到學校門口,“等下午我早點過來接你回家。”
俞向好點頭,“好。”然後往學校走去。
“你配不上她。”
趙豐年剛跨上自行車,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他轉過頭去不由挑了挑眉,“你是叫張琦照?”
張琦照眉頭緊皺下巴抬著一副高傲的模樣,“不錯。”
“哦。”趙豐年哦了一聲然後將他上下打量一下,笑了,“你這是在學我穿衣打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琦照被戳中心事頓時尷尬又羞惱,最可怕的不是他學了趙豐年的發型和穿衣,可怕的是他學了俞向好仍然看不見你。
好像知道他想了什麼一樣,趙豐年嘖了兩聲道,“就算你穿的再像你也不是我啊。”說著他摸了把自己的臉分外滿意道,“畢竟像我這麼帥氣好看還疼老婆的男人不多了。至於你……”
他拉長了嗓音道,“長的有點寒顫人啊,嘖嘖嘖,告訴你啊,我媳婦啊,就喜歡長的好看的,除非你長的比我好,否則我媳婦不會看上你的。”
張琦照惱羞成怒,“空有一副皮囊,本身是個好吃懶做不要臉的混混,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俞向好同學學習優秀,品行兼有,思想積極上向上,跟了你就是扯了她後腿,你配不上她。”
“我咋聽你說話這麼不好聽呢?”趙豐年將自行車一停,揮起拳頭就在張琦照臉上打了一拳,“我好吃懶做咋了,你倒是不好吃懶做,但是我媳婦就是看不上你啊。”
張琦照當然不服氣了,揮起拳頭就反擊。
兩人扭打在一起,來往的學生頓時上前拉架,“彆打了,彆打了。”
但打架中的男人哪可能聽人說話,兩人將拉架的扯開又打在一起。而且誰也不服氣誰。
“呸你個不要臉的鱉孫,我們都結婚了,你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肖想我媳婦,我今天不打斷你的狗腿我不姓趙。”
張琦照自認為是文化人,不會說粗魯的話,卻瞪著眼道,“你配不上他,你一個無賴,思想不進步的懶漢憑啥娶她。再說了你倆都沒扯證,你這就是耍流氓。”
“我耍你大爺。”趙豐年罵罵咧咧的又打了上去。
圍觀的同學聽著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拚湊出了倆人打架的原因。
長的好看的那個似乎是學校學生的男人,而另一個則是學校的名人張琦照。
而聯想到學校結了婚的女生,似乎……呃呃呃,不會是俞向好吧?
圍觀的同學也不拉架了,聽著倆人一邊打架一邊罵對方,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想。
但這時候的學生多純潔啊,認為婚姻不可侵犯,更不可以破壞人家家庭。聽懂了來龍去脈,看熱鬨的同學就覺得張琦照挨打也是活該。
這時候結了婚不扯證的人多了去了,人家說明看對眼了,扯證也早晚的事兒,你看上有夫之婦就罷了,你咋就看上俞向好了呢。
人家俞向好在給全校師生講解學習經驗的時候就說了,她愛她的丈夫,要不是她婆家對她的寬容和愛護,她沒有今天的她。
這說明人家丈夫是個非常好的人,張琦照這樣就很不要臉了。
而俞向好剛走到教學樓就聽到有人喊她名字,“俞向好同學等一下,不好了。”
“同學,慢些說。”俞向好回頭就看見一個女生飛快的跑過來,俞向好並不認識對方,但並不妨礙對方認識她。
女同學氣喘籲籲道,“你男人,在門口和張琦照打起來了。”
“什麼,打起來了?”俞向好頓時著急,“我馬上過去。”
說完這話她背著書包趕緊朝大門口跑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秦主任的聲音也到了,“誰在打架,在學校門口打架,無法無天了。”
俞向好訕笑一聲過去,“主任。”
秦主任一看是她頓時笑了,“俞向好同學咋還沒去上課?快去上課吧,以後看見打架的一定要走的遠遠的。”
前頭打架的因為聽到秦主任的聲音並沒有停止,但是圍觀的同學卻不敢再圍觀下去了,連忙過去將倆人拉開,然後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俞向好看了眼趙豐年,見他沒咋受傷頓時鬆了口氣,然後眼眶一紅道,“主任,挨打的那個是我男人。”
秦主任剛想讓她趕緊回去上課聽到這話頓時愣了,“啊?你男人?”
俞向好的眼淚已經下來了,她咬了咬唇道,“那個挺慘的就是我男人。”
趙豐年接收到信號,立即捂著肚子蹲下了,“哎呦,我受了內傷了,疼死我了,哎呦,這肋骨估計都斷了。天啦,我要死了。”
“主任……”
秦主任一個腦袋倆大,他上前看著明顯更慘一點的張琦照道,“你們為啥打架?”
張琦照嘴唇緊抿一聲不吭。
“他不要臉,耍流氓。”趙豐年忿忿道,“主任,你們學校咋出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學生來。我這麼英俊瀟灑勤快能乾,結果這個無恥之徒竟然抹黑我的形象說我配不上我媳婦,他是不是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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