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好能說俞向東對她有想法嗎?當然不能了,“沒有。”
姚甜甜又問,“那你為啥和他也不說話,他媽做錯了事又不是他做錯了事。”
“說完了嗎?”俞向好將筷子啪的放下,不悅的看著她道,“說完了就端著你的碗走人,彆逼我說難聽的話。”
姚甜甜眼眶裡頓時湧上委屈的眼淚來,見俞向好臉色不好,她委屈的端著碗走了。
被她這麼一折騰俞向好吃飯的胃口都沒了,“往後還得回家吃飯去。”
程美麗覺得姚甜甜簡直就是個傻子,氣死她了。
俞向好在食堂吃了一頓就再也不來了,第二天開始直接回家吃去了,而且直接把糧食關係直接轉到街道上去了。
姚甜甜自那日之後徹底不和俞向好說話了,俞向好也懶得搭理她,日子很快就進了八月。
七月八月天還是很熱,趙豐年也不在家,要是以前俞向好還覺得難熬,可現在有了孩子日子過的也快。
進了九月的時候趙豐年終於回來了,去了南邊一趟整個人都黑黢黢的了。不過身子也更結實了。
趙豐年這人時常沒正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小帥哥,要不是他媽在家孩子還醒著,他真想把媳婦就地辦了。
終於等到晚上,趙豐年迫不及待的就一衝到底,把俞向好衝的潰不成軍,差點就叫了出來。
久彆勝新婚,男人想女人也想,一晚上倆人折騰的精疲力儘,第二天的時候差點沒起來。
趙豐年給他帶了兩條裙子回來還給買了一件內衣,扣子在外頭,大小穿著正合適,很舒服。
趙豐年捏了一把道,“更翹了。”
俞向好笑著打開他的手道,“沒規矩。”
“兩口子要啥規矩。”趙豐年看著她穿上短袖看不見了不免有些遺憾,“這次在家能待半個月。”
自打去年革命結束,運輸公司的活也更忙了,這次卻能待半個月,也實在稀奇。
見俞向好看他,趙豐年道,“因為下次去西北,地方太遠,來回一趟時間太久,隻能讓我們多休息一段時間了。”
俞向好心思一動,“去西北哪裡?”
“疆省。”趙豐年說,“大概在華國最西邊了,估計來回一趟得三個來月了。”
如今剛剛八月,到時候回來就十一月了,那時候高考的通知都要下來了。俞向好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趙豐年還擔心她不高興他走那麼久便說,“那邊我聽老丈人說有個玉田,到時候我給你弄點回來好不好?”
俞向好看著他認真道,“那東西值錢,我建議其他東西不弄也得多弄點這些東西回來,知道嗎?”
趙豐年驚訝道,“往後會值錢?”
“這東西除了那十年任何時候都值錢。”俞向好說,“縱觀華國上下五千年,玉這東西不值錢的時候恐怕就這十來年吧。”
趙豐年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我知道了。”
俞向好拍拍他的臉,“多弄點回來以後咱就發財了。”
想想那些東西換了錢趙豐年臉色就好看許多了,“我會多弄些回來。”
俞向好又道,“你老丈人要是懂這些你就多請教一下,畢竟弄回來成色好的比不好的值錢。”
“嗯。”趙豐年看著她說,“你是不是沒叫過爸?”
俞向好歎氣,“還沒,總覺得叫不出來。”
趙豐年親了他一口,“沒事兒,時間長著呢。”
接下來的日子趙豐年白日送俞向好去上下班,剩下時間要麼在家帶孩子要麼去找覃瑉鈞打聽玉石的事情。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九月初覃瑉鈞收到京城來的電報,忍不住歎了口氣。
覃瑉鈞洗了澡換身衣裳跟肖和說了一聲就去了趙家,趙家此刻正圍在一起逗嬌嬌呢。覃瑉鈞過去,眼中滿是慈愛。
瞅見他來了,趙誌國連忙招呼他,“你來的正好,咱倆下一盤。”
兩人下了一盤棋,趙豐年便去收拾做飯了,吃飯的時候覃瑉鈞看著俞向好道,“本來打算陪你到過了年的,但是現在爸爸要提前回去了。”
俞向好看著他,“這麼著急?”
覃瑉鈞笑了笑眼中全是不舍,“是,說是有急事。”他頓了頓,“我思前想後,覺得應該是高考的事,否則沒有什麼大事能用得上我們這批教書的人的。”
一聽這話趙誌國沒啥感覺,李秀芬和趙豐年卻驚訝了,“真的要恢複高考了呀?”
以前他們也被說服相信了這事兒,可一直覺得這事兒不會那麼快。隻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那麼突然。
覃瑉鈞是在大學教書的,革命前是學校最年輕的副教授,如今恢複後好些年紀大的教授身體要麼就不行了,要麼已經離開人世,覃瑉鈞這個年紀的就尤為重要。他們這種學者教授,回去又能做什麼?
定是教育上有變革了。
覃瑉鈞笑道,“這是好事。”他看著俞向好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考大學,那你能告訴爸爸,你想考哪裡大學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心裡是非常緊張的,雙手放在腿上不自覺的慢慢收緊。上半輩子人生際遇難料,後半輩子好不容易有個女兒,若是又天各一方的分彆,他覺得他會很難過的。
他知道他的女兒是個善良的人,可正是如此他又不忍心去逼迫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若是他懇求俞向好,俞向好興許會答應他,可他實在不忍逼迫自己的孩子。
他的孩子前麵十幾年過的不幸福,嫁人後才過上好日子,若是作為親生父親都不能支持她,那該多麼難過。
覃瑉鈞靜靜的看著俞向好,笑了笑道,“隻要你做出的決定,爸爸永遠都支持你的。哪怕……”
他嘴唇動了動,神情有些難過,可眼睛一直在笑著,“哪怕你隻是想留在本市,爸爸也會支持你的。”
“老覃……”到底都是做父親的,想到自己在外的兩個女兒趙誌國心裡也能理解覃瑉鈞了。而他比覃瑉鈞幸運的是他有兒有女,還有李秀芬陪著他。可覃瑉鈞若是不在女兒身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覃瑉鈞剛來的時候身材枯瘦,麵容比個五十來歲的人還要顯老,兩鬢的白發摻雜在黑發中尤其的顯目。可在這邊呆了半年多,覃瑉鈞人胖了一圈,臉色也比以前好看了。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大家都清楚。
俞向好看著眼前被歲月折磨過的男人,心裡很是不忍心。在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來自親人身上的溫暖。這溫暖與趙誌國和李秀芬給的不同,是來自至親毫不保留疼愛給與的溫暖。
“我會努力考取京市學校的。”俞向好看著他第一次叫了聲,“爸爸。”
一聲爸爸讓覃瑉鈞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嚎啕大哭。
當年被攔在京市不能離開的時候他傷心難過但沒有這般哭過,被迫和父親去改造的時候他也沒哭過。
可當這聲爸爸飄入耳中的時候覃瑉鈞心裡壓著的那根弦終於斷了。他盼了那麼久的一聲爸爸終於聽見了。
他哭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高興。趙誌國拍拍他的手道,“老覃,不哭了。”
李秀芬也在安慰他。
俞向好看著他道,“爸爸,京市有最好的大學呢,我可是當初全校第一名呢,我怎麼可能不去考京市呢。”
她說著又看向李秀芬和趙誌國,“爸媽,雖然京市離得遠,但三姐也在那裡,等你們想我們,去京市不止能看到我們還能看到三姐的。”
李秀芬抹了把眼淚道,“媽知道,媽知道。”
趙誌國給大家倒上酒,笑道,“這接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咱們喝酒乾杯。”
畢竟趙誌國是縣裡的乾部,六月份的時候碰巧被指派負責教育方麵的工作,這要是恢複了高考,再多考幾個學生出來妥妥的都是功績了。
覃瑉鈞哭了一陣,連忙擦乾了眼淚,看著俞向好的眼神更加的疼愛了。
吃完晚飯,李秀芬看著孩子,俞向好和趙豐年送覃瑉鈞回肖和的院子。
覃瑉鈞因為高興便喝多了,路上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跟俞向好嘮叨。
“京市爸爸有房子,你們到時候去了就有地方住。”
“爸爸回去就給你們收拾地方。”
俞向好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忍不住應了一聲,“我肯定會考上最好的學校的。”
覃瑉鈞笑著,“我閨女就是厲害。”
趙豐年幽幽的看著覃瑉鈞放在俞向好頭上的手,忍了忍沒去打開,一個勁兒的告誡自己這是老丈人,這是老丈人。
可惜他老丈人喝多了,腦子不清楚,稀裡糊塗的說好多話。到了肖和院子的時候將人往屋裡一放給脫了鞋兩人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趙豐年緊緊握著俞向好的手,半晌才道,“沒想到會這麼快。”
雖然還沒有正式下通知,可召集覃瑉鈞這些人回去便是一個信號,說明華國緊缺人才,迫不及待要選拔人才了。
趙豐年歎氣道,“要是我學習好就好了,陪著你一起上大學。”
俞向好挽著他的胳膊說,“你不上學也沒事兒,還得掙錢給我們娘倆花呢。”
趙豐年幽幽道,“我是擔心大學裡癟犢子太多了,勾引我媳婦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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