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謝昀飛沒有說話, 不過韓清已經在他眼中看到了答案。
接近二十年的失蹤……也就是說, 這列車, 存在的時間根本令人無法估計。
而他們今後有可能麵對的對手, 甚至不能夠再用三期, 四期, 五期……來衡量。
二十年……若是真的有人能夠在這列車上存活二十年, 甚至更久,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可以這麼說,在他們這群“新人”小菜雞麵前,這樣的“大佬”幾乎是無敵的。
甚至有可能隻需要一根手指頭,便可以像捏螞蟻一樣地把他們捏死。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傳承’,某些父母死亡後, 有直係親屬關係的兒女也會接受到車票。這一代又一代地傳遞下去……對於自己的後代來說, 無疑是噩夢一樣的存在。而且, 也讓人對這行為背後的動機感到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 導致了這樣的‘傳承’?”
“……是列車選擇了我們。”謝昀飛忽然開口。
——既然如此,那麼為何要選擇?
韓清沒有將話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 這個問題,甚至連謝昀飛也無法回答。
或許是因為某種特質,又或者是某種血脈相承的基因……總之,絕對是某種與眾不同的地方。
那麼……選擇這樣一群人踏上列車,到最後真正的目的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最開始在踏上這輛列車之時,心裡所想的事情隻有掙紮求生,除了活下去, 努力變強,便沒有其他。
如今在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秘密之後,韓清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輛列車,將他們所有人帶上車的目的,很有可能沒有最開始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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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知道了這支筆或許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遺物,然而韓清心裡除了略有感慨外,便沒有彆的什麼情緒了。
畢竟從小到大,她已經快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見到過對方。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那原本就不太深刻的記憶更是已經快要被漸漸淡忘了。
拿到判官筆之後回到訓練基地的第一件事,韓清便催動靈力將先前這支筆在婚禮請帖上留下的痕跡所悉數抹去。
伴隨著一陣幽幽的暗紫色光芒閃爍開來。隻見似乎有什麼光芒從紙業上窸窸窣窣地剝落了一般,迅速褪去了光芒,散落在地麵上,隨後立即消失不見。
現如今再重新看“李梓涵”簽名的這三個大字,已經和普通的文字沒有任何區彆,讓人無法再能感受到任何的靈力波動了。
既然事情已告一段落,那麼接下來的時間,便是要好好修煉。
——原本韓清的修煉重心大部分都放在了海神波塞冬這個血統上。畢竟和亡靈法師血統比較起來,海神血統更加穩定,修煉的難度也相對低一些。短時間內的迅速練習可以使她的靈力得到頗為可觀的增長。可以說是更有性價比的一個選擇。
然而今天在拿到了這隻判官筆之後,卻使她忽然間改變了想法。
其實原本存在於她體內的藍黑色兩股靈力依舊相處得不算和諧,甚至是有些紊亂的。上次的修煉也不過隻是勉強將兩方所鎮壓住,將雙方勉強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
然而在觸碰到那隻筆之後,那黑色的靈力卻似乎忽然間聽了話一般,瞬間乖順了不少。如今在體內運行的速度也相較先前所提升了好幾分。
——這支筆,對於自己修煉亡靈法師血統來說,看起來大有益處。
或許是因為同屬亡靈係屬性的原因,施展起相應的法術來竟是分外融洽,一點都沒有先前那種難以駕馭的感覺。
這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一瞬間韓清忽然有些感激自己這位父親留下了這樣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如今不僅多了一件趁手的武器不說,而且還對於自己修煉另一個血統有這樣大的幫助。
若今天這筆的持有者是列車上其餘已故的高人,那麼這筆還會不會直接就選擇她……這還真有些不好說。
能夠分得這份紅利,這不禁讓她感到有幾分類似中獎的慶幸。
不知道自己父親……在列車上的時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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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麵前請帖字符上的靈力一點一點剝落消失,伴隨著【啪——】的一聲,那請帖直接被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
腳步在麵前的病房處停下,那俊美少年微微仰起頭,目光直直地注視著房號牌,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開口道:
“嗬,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十分悠揚閒適的語氣,然而麵龐上卻沒有半分笑意。
眼眸微眯,甚至有幾分駭人的殺意在閃爍。
然而推開病房的大門——裡麵竟大大小小地坐著十來號人。
聽見動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望著他。
“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笑眯眯地向眾人點頭致歉後,還來不及等到對方的反應,少年便退出了房間。
房門剛一合上,那原本布滿笑意的麵龐便忽然冷了下來。
他要找的東西,很明顯已經不在那個房間裡。
對方不僅下手極快,撤退得也十分乾淨利落。他在察覺到那股強大靈力波動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然而卻仍舊慢了一步。
可惡……寶物被人搶走了呢。
手中握著一把銀白色的刀片,此刻正在掌心中飛速地轉動著。就如同他此刻煩躁的心緒一般,瘋狂地橫衝直撞,似乎想要找個發泄口。
【叮——】
麵前電梯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個中年壯漢有些急匆匆地從裡麵奪門而出。由於走得匆忙,不小心將那少年的肩膀所狠狠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