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話音剛落, 便聽見【轟隆】一聲震耳的響動。刹那間四下塵土飛揚, 那個原本埋葬著呂娜的小土坑一下被轟了個大洞。
稀稀拉拉的煙塵和泥土碎屑炸得滿地都是,連帶著呂娜那具焦黑的屍體一起再次暴露在眾人麵前。
詭異的氣味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隻見那金發白人男子緩步走了上來,手中的長劍在那具黑漆漆無頭屍身上扒拉了幾下,隨後眼神微微一變。
再度抬起頭來時, 那人臉上已經再次換了表情。
“很好, 果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英文再一次傳入眾人的耳朵。
話音剛落,便聽見嗖嗖幾聲破空聲響起。
幾個身材高大容貌各異的人從天而降, 歐美及亞裔都有。在看到了地上的屍體過後,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皺起了眉頭。
“所以你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隊友被殺, 就像看戲一樣, 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人群中,一個留著短發戴著框架眼鏡的中性女子低聲開口道。
她的目光在韓清眾人身上掃視了一眼, 似乎確定了幾人的容貌有些眼熟, 確實是來自列車之上。隨後便挑起眉頭,目光之中露出了幾分殺氣。
“既然這樣, 那留你們活著又有什麼用處,還不如死了算了。”
“嗯……i think so.”一旁持劍的白人男子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論感到頗為認同。
隨著這話落,眾人望向對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越發的淩厲起來,甚至有好幾個人已經無聲地將武器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隨時準備好進攻。
眼前的局勢就如同一根緊繃的琴弦一般,眼下隻要稍有異動,便會立刻一觸即發。
“這是做什麼?”看著麵前這群人莫名其妙燃起的殺意,張潤傑頓時感覺有些不明所以。他低聲衝身旁眾人開口道:“這群人是跟咱們一輛列車的,我沒記錯吧?”
“沒錯啊隊長。”一旁的林智連忙掉頭,表情迷茫極了。
且不論列車上當時那一串串明文規定同乘者相互之間不可自相殘殺,就算是殺了,也並不能拿到什麼積分獎勵,自然也沒有人願意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群人說話間的氣勢,隱隱約約似乎對他們帶著一股莫名的怒氣,就仿佛沒有救到呂娜是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
這群人腦子沒問題吧?看樣子他們分明這隻是第一次見呂娜而已啊。
難道……韓清之前所說的話確實沒錯。這輛列車上暗中其實分開了兩層等級製度,而呂娜正好是被劃為同他們一樣的階級。
所以現如今看到同伴身死才會這樣氣憤,產生兔死狐悲之感。
和韓清交換了一個眼神,張潤傑很快便從對方眸子中看到了肯定的答複。
——沒錯了,這群人,多半和呂娜的身份是一樣的。
得出了這個結論,張潤傑和韓清的表情瞬間便變得嚴肅了起來。隨後隻聽見一聲輕咳聲響起,韓清正色先前走出,低聲道:
“沒有救下她,確實讓大家感到非常心痛。隻是當時那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甚至根本沒有來得及出手,那人便已經得手離去。為了不讓同伴暴屍在這荒郊野外,我們便決定先將她埋葬了,再進行追捕……”
“你是說你看見那人往哪個方向去了?”那個短發女子臉色頓時一變。
“雖然當時天色很黑,不過大致還是能夠勉強看得清楚。”韓清點了點頭。
“蠢貨,所以你們竟然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埋葬這具沒用的屍體,就這麼放那個家夥走了?”那女子沉聲開口道:
“還不趕緊帶我們去追他,愣著做什麼?!”
-
事情有些出乎張潤傑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那群人最後甚至連呂娜的屍體都沒有掩埋,便直接急哄哄地催促著韓清上路了。
看著極速奔跑在隊伍最前方的韓清,他一時隻覺得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女人嘴裡所說的看到了敵人離開的方向到底是真是假,要是這一路追過去找不到人,到時候他們生氣了對自己撒火可怎麼辦。
從那個高大的白人男子當時身上所流露出的淩厲殺意可以看得出來,這群人實力不俗。若是真的起了什麼正麵衝突,到時候難免會有一些不必要的傷殘。
明明這一次的任務已經如此危急,卻要一次次地在這種內部鬥爭裡沉浮。想到這裡,張潤傑不由得低聲歎了一口氣。
“那群人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攻擊咱們的隊友?之前咱們好像在列車上並沒有見過這夥人。”路上,趁著眾人專心趕路的功夫,韓清衝身旁那個短發少女開口問到。
跟一旁那幾個老外相比,顯然還是同樣黃皮膚的同種族要更加好溝通一點,再加上從剛才到現在這個女子所說過的話相對之下更多一些,看起來是個比較善於表達的,韓清便將她作為了套話對象,開始試探性地攀談起來。
聽見韓清說話,一旁那幾個隨行的人都臉色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不知道複仇者號?”那女子瞥了他們一眼,就仿佛是在打量著新手一般,目光之中頓時露出幾分嫌棄。
“隻知道個大概,先前有交手過一次。但是了解得不多。”韓清十分坦然地開口。
“交手,你?”那女子說罷,轉過頭來仔細看了韓清一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