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雲淵困於床上進退不得, 魔修少年被他捏住下頜, 漂亮的麵容染滿紅暈, 想要回避雲淵的目光, 垂眸卻隻能看到雲淵修長的手指。
這與數年前的光景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處境正好完全顛倒,少年成為了被動的一方, 而對他步步緊逼的則是雲淵。
雲淵伸手拉開少年裡衣的衣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少年身上清淡的香氣令人沉醉,雲淵眸色幽暗,微微低頭,吻住了少年紅潤的雙唇。
“不……不行!”
慌亂之中, 少年到底還是想起了自己的修為是要高過雲淵的,便驀然伸手,運轉起少許的靈機, 將人從自己身邊推離。
他既害羞又惱怒地抹著自己的唇瓣, 怒視被他推到床下的雲淵, 卻遮不住眸中柔軟的水光:“請雲道友自重,我已經對你沒興趣了。”
“少宗主對我沒興趣, 可我卻一心仰慕少宗主,隻願與你共結良緣。”
雲淵下了床, 整理著自己潔白乾淨的道袍,看著床上的少年,微微展露笑意, 黑發映襯著他俊美的眉眼,原本淡漠的神色霎時變得活色生香起來,多出幾分惑人的味道。
他道。
“你一日不允我,我便日日來找你,一年不允我,我便年年來找你。”
“既已招惹了我,卻斷沒有再將我甩脫的道理。”
說罷,他轉身而出,走到庭院門口時,守在此處的女修起身迎他,看到他黑發披散,不由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但還未等她開口,之前那俊俏的魔修弟子卻又去而複返。
“我還是不甘心。”
魔修走到女修麵前,半是酸楚半是惱火地說:“你去和小師弟打聽打聽,他所思慕的那人到底是誰,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
“是我。”
雲淵自他們身邊飄然經過,起初兩人都怔了怔,女修目露幾分疑惑,笑問道:“雲道友是指什麼?”
“你們少宗主心中的那人便是我。”雲淵看了魔修弟子一眼,冷然道,“日後不要再糾纏他,他已經有我了。”
“……”
七情宗兩人不由失態,露出驚容,呆呆看著雲淵禦劍而去,過了許久,魔修才反應過來,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嘴唇一陣翕動,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雲淵!!我殺了你!!”
……
這次的道魔大比讓所有人都過足了癮,起初各個門派的目的是為了爭奪靈界的歸屬權,但隨著大比展開,越來越多的修士都早已忘記了這個目的,反而格外關注上了七情宗與淨虛宮的爭鬥。
更確切地說,是七情宗的弟子與雲淵之間的爭鬥,自那日之後,七情宗的人都像是瘋了一樣,開始在大比中千方百計地針對雲淵。
怎奈雲淵的天才之名沒有絲毫作偽,反倒有過之而無不及,同境界中,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七情宗弟子一個個出戰,卻全部以铩羽而歸的結局而告終。
到後來他們甚至想出了各種陰招,但可惜的是,這裡是淨虛宮的地盤,容不得他們作亂,於是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淵在大比中拔得頭籌,氣得心肝都在疼,卻全然束手無策。
不過是雲淵……
不過就是區區一個雲淵……
他明明無甚特彆,不過是長得俊美些、資質高了些,又是天河殿殿主的親傳弟子,未來前途無量……但這也遠不是能獨得他們少宗主傾慕、還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理由!
七情宗弟子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懷疑雲淵所言隻是謊言,不如說他們還希望這是雲淵的謊言,但是看到少宗主的反應,他們便知道自己定然不能如願了。
雲淵每日都要堅持去找少年,不見他就不回去,見到他就更不回去,每次都把少年逼迫到要躲在身為宗主的父親身後,雲淵才會返回自己的居所。
但七情宗的弟子又不眼盲,他們都知道,雲淵修道時日尚短,現在境界還不如少宗主,若是少宗主真對雲淵無意,大可以輕易將他趕回去,何至於被逼得如此狼狽。
更何況少宗主自己也是歡喜的,每次雲淵來了,或是拉住他的手,或是將他抱住,少宗主在惱火中卻藏不住羞澀,雲淵走後,他又站在門口,眺望著雲淵離去的背影,直到許久後才回去。
久而久之,七情宗弟子都快把牙咬碎了,卻也心知自己不能真殺了雲淵,恨著恨著就逐漸麻木了,隻盼著宗主能親自出手,將這個殺千刀的混賬徹底清除掉。
至於其他門派,更多是覺得新奇,以往他們不是沒見過魔修弟子與道門弟子糾纏不清,但全都是魔修在纏著道家的人,而兩者角色反過來,這還是他們頭一回見。
所有人都好奇七情宗與淨虛宮會如何處理此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宗主與三位殿主的態度都很曖昧,既不鼓勵,也不阻止,似乎打算任由他們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
但就在宗門大比即將結束之際,紀寧卻先一步逃離了淨虛宮,似是想要擺脫雲淵對他的糾纏。
他修為境界要比雲淵高,一旦遮了行蹤,單靠雲淵自己,是無法找到他的。
七情宗弟子為此歡呼雀躍,四處奔走相告這個大好消息,可隨後的事態卻令他們眼睛都要瞪脫窗了——宗主竟然將附有紀寧氣息的令牌交給了雲淵。
“去吧,將他帶回來。”
宗主意味深長地對雲淵道。
“憑借此物,無論他躲到何處,你都能探尋到他的行蹤。”
這一日,七情宗所在的山峰傳來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雲淵卻拿著令牌一路疾行,不久後就找到紀寧的所在之處。
彼時紀寧正在一魔修友人的洞府做客,見是雲淵來了,拿著酒杯的手頓時一抖,似乎有點害怕。
他的友人乃是一美豔女魔修,近日也隱隱聽說了雲淵追著紀寧的事,瞧見他反應,眸中波光流轉,笑著問他。
“好弟弟,若是你不想見那淨虛宮的小子,那姐姐就替你去殺了他如何?”
“不可!”
少年露出慌張之色,匆匆阻止友人,友人露出戲謔的笑容,分明就是在逗弄他。
看到她這樣子,少年冷哼一聲,轉過臉到一邊,友人便不再逗他,而是真給他出起了主意。
“我說,要麼我們做戲,你來拿我當擋箭牌,我幫你甩脫雲淵,叫他死心,如何?”
“這能管用?”少年卻是一副信心不足的表情。
“包在姐姐身上。”友人拍拍胸脯,“要不了多久,姐姐就保證讓他哭著回去。”
……
“求你了,好弟弟,你放過姐姐吧,姐姐實在是打不過那雲淵啊……”
可誰想之後真要哭出來的卻是少年的友人,看著天外的那一抹向他們追來的流光,她實在是怕得心慌。
誰能想到雲淵修道的速度竟然那麼快,修真界百年都隻是彈指一瞬,這才過了多久,當初還不及她的雲淵卻早就超過了她的修為,這豈止是道門第一天才,就是縱觀整個修真界的曆史,也再無他這般的人物了。
要是再留在少年的身邊,她這條小命是否能保得住就很難說了,再說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一追一逃,分明就是他們獨有的情趣,她跟著在裡麵湊什麼熱鬨?
想到這裡,友人再按捺不住,匆匆逃命去了,那一抹流光落下來時,原地隻留下了少年一人。
“雲……”
少年雙唇微開,正要作聲,卻被雲淵先一步低頭吻住,多年下來,雲淵的吻技已相當純熟,少年卻更青澀些,也不知道誰才更像是七情宗的人。
“今日又是我生辰。”
待到兩人都氣息不穩,雲淵才將少年放開,低頭將他抱在懷裡,低笑著問他:“我的‘缺月’在何處?”
“早就說了,我已將那把劍扔了。”少年麵若桃花,氣喘籲籲道,“又不是什麼好物,我要來無用,何必再留著。”
“那是我的劍,你怎可隨意丟棄?”
“當時你又沒要,”少年瞥他一眼,“怎能算是你的?”
“既送了我,便是我的東西,日後我定會將它視作珍寶。”
雲淵輕撫少年的臉頰,低聲哄他:“我知道你其實一直收著它,乖,把它交與我,隨我一起回去,舉行合籍大典,結為道侶,從此永不離我身邊,可好?”
“……”
少年低著頭沉默半晌,才緩緩道:“那我有個條件。”
“你說。”雲淵聽他有軟化之意,頓時心中一喜,柔和開口。
少年抬頭看他,說:“若是你比我先進入化神之境,我便將‘缺月’作為賀禮送你。”
如今少年與雲淵都是元嬰圓滿,距離化神期隻差一線,可這一步難如登天,不知令多少修士折戟沉沙,含恨而終,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達到化神之境。
然而雲淵沒有半分猶豫,淡然頷首,順從地答應少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