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是個清瘦又白淨的小男生,穿了一身藍色的製服。
被談卿攔住後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比他還高的香檳塔:“先生……這是用來布置會場用的,上麵那杯的味道和旁邊托盤裡擺的是一樣的。”
談卿很認真的道:“可是我又沒有喝到最上麵的那杯,怎麼能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呢?”
侍者:“……”
絕地求生的侍者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談卿身後的賀明鈺,立即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賀先生,您身邊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嗎?能不能……”
“不能不能!”
談卿眼疾手快的發現了侍者的動向,立即瞧了過來,“哇!你竟然告我的狀!太過分了!”
侍者:“……”
侍者的臉都紅了,看向賀明鈺的眼神更加無助,又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意味。
大概是見賀明鈺不答,反而給了侍者一線希望。
他微微一頓,竟然想伸手去拽賀明鈺的衣角,語帶求饒的道:“賀先生,香檳塔要是被破壞的話,我們都會被經理懲罰的,求您勸勸您身邊的這位先生好不好,我……”
那侍者的手離賀明鈺高級定製的衣角還有好幾十厘米。
賀明鈺卻已經飛速的退開了一步,沉著聲音道:“去叫你們經理過來。”
侍者:“???”
侍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會場經理已經飛快的從另一邊接待的門口一路小跑了過來。
自從賀明鈺回國之後,一直深居簡出,更是鮮少出現在這種宴會場合。
在幾年前賀明鈺剛剛從國外學成歸來接管整個賀家的時候,賀老先生才剛從上麵退下來不久,賀氏搖擺不定,旁人都等著看賀明鈺的笑話。
然而一年後,整個賀氏卻穩穩的落進了賀明鈺手裡,原本住在老宅裡等賀老爺子咽氣的幾個嫡係也一言不發的全數搬了出來。
之所以沒人提起過賀明鈺的手段。
是因為賀家其他人從沒有張口議論過。
自那以後,J市上流社會頗多人都存了與他結交的心思。
然而賀宅跑了很多次,卻連賀明鈺一麵都沒見到過。
再到後來。
人人皆知賀明鈺的性子喜靜不喜鬨,除了正經事之外,敢去打擾他的人也越來越少。
而現在。
難得賀明鈺捧了盛京娛樂容晉康這個場子,卻不知道那小服務生得罪了他哪裡。
會場經理生怕今天斷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一路跑到賀明鈺麵前才喘了口氣,還不敢喘的太大:“賀先生,他是新來的。是不是哪裡沒做到位,惹您不高興了?”
賀明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小侍者,隻看了眼旁邊的香檳塔,開口道:“去找幾個人來搭個梯子,把香檳塔最上麵那杯取下來。”
會場經理:“……”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葩的要求?
會場經理敢怒不敢言,隻得應了下來:“好的賀先生,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人搬梯子過來!”
很快。
一架梯子便搭了過來。
會場經理穿著一身有模有樣的黑色西裝,親自爬到香檳塔的最上麵一層,將那杯倒了八輩子黴不幸被談卿選中的香檳取了下來。
送到了賀明鈺手中。
談卿站在賀明鈺身旁蠢蠢欲動,伸出手就想將賀明鈺手裡的杯子摘過來。
他湊近賀明鈺,伸手就想去夠那隻玻璃高腳杯。
賀明鈺卻將杯子微微挪開了些,對談卿輕聲道:“隻能看,不能喝。”
談卿:“……”
談卿憤怒的磨磨牙,超凶的道:“為什麼?我費儘千辛萬苦把它弄下來才不是為了看的!”
賀明鈺冷淡道:“布置宴席會場的時候一般沒人會全程盯著,酒店的侍者經常會用劣等的香檳替換好的香檳做成香檳塔,隻圖好看。”
他伸手扶住了因為踮著腳而顯得搖搖晃晃的談卿,連聲音都溫和了幾分,“而且香檳塔最上層的那杯,最容易落到灰塵,不衛生。”
談卿:“……”
談卿蔫蔫的看了眼那杯很好看的酒:“那你乾嘛取下來啊?哄我好玩啊?”
賀明鈺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怕你摸不著,回家又要鬨騰。”
談卿:“……”
就在談卿正準備據理力爭再罵賀明鈺一頓的時候,卻聽人群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帶笑的聲音。
那聲音倜儻又恣意,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嘖嘖嘖,快讓我看看,是誰一就拆了小爺的香檳塔。”
談卿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容盛一身有型又風騷的深紫色西裝,從長桌的另一端走了過來。
見到談卿,他似乎微微一愣,接著露出一個倜儻風流的笑來:“喲嗬,談卿啊。成吧,小爺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