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顏堅白的酒吧裡一如既往的熱鬨,炫彩的舞台燈和吧內的呼吸燈在擁擠喧囂的人群中閃閃爍爍。
過氣十八線小流量談卿將兜帽往頭上一套, 賊溜溜的從大門裡走了進去。
剛進門, 就撞到了一個又高又美濃妝豔抹的的漂亮小姐姐。
小姐姐端著分了好幾層顏色的高腳玻璃杯,被談卿撞的向後退了一步, 驚呼道:“啊!”
談卿嚇了一跳,趕忙伸手要去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看清路…!媽呀你的胸……”
一塊半圓形的東西從那位小姐姐的超短襯衫裡滾到了地上。
“哎呀!胸掉了!”
美女伸手將一側的頭發彆在耳後,半彎下腰,齊短裙下的長腿微微曲起——
將地上半圓形的胸給撿了起來, 拍了拍土。
談卿:“……”
接著小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一拉衣服, 將胸給原位塞了回去。
滿意的用手扶了扶, 問談卿道:“快幫我看看,兩邊胸是不是一樣高?”
談卿:“……”
談卿欽佩的看了她一眼:“是,是的叭。”
美女大概是見到了談卿驚歎的眼神, 又挺了挺胸, 殷紅的唇張了張:“我新買的這個很好用, 你要鏈接嗎?”
談卿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走了。”
美女一頭淺栗色的大波浪向後一甩,發尾掃過談卿的鼻尖。
她似乎有些失望,聳了聳肩:“好吧,那下次再見咯小弟弟,晚安。”
談卿擺了擺手:“再見再見!”
大美女調整了一下自己黑亮亮的漆皮小短裙,踩著高跟鞋走了。
剛走出去沒兩步, 尖細的高跟鞋又停了下來。
美女扭過頭, 朝談卿笑了一下:“對了, 忘記自我介紹。我叫顏木,顏堅白那個顏,木頭的木。”
談卿慢吞吞的:“哦……”
談卿的視線在她的漆皮小短裙上徘徊猶豫。
有丁丁。
沒有丁丁。
在談卿在進行關於人生與性彆的思考之中時,顏木又重新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湊近談卿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聞出來了。”
談卿抬了抬眼皮,老實巴交的道:“你不是蛇呀。”
顏木唇角一勾:“對的呢,我還是純正的中華血統,普通話考過了一乙的。”
談卿眨巴眨巴眼:“……那你豈不是很棒棒?要不要給你鼓鼓掌?”
顏木一愣,接著猛然間笑出了聲:“哈哈哈——”
她的聲音偏中性,聽不出男女。
笑完之後。
顏木突然向前一傾,在談卿的側臉上親了一口:“談卿,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趣,下次再見。”
談卿:“……”
這次顏木終於踩著高跟鞋沒有停留的從談卿的身邊走了過去。
留下談卿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撇了撇嘴,準備爬上樓去找顏堅白。
還是三樓。
隻不過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包廂,而是走廊儘頭的一個吧台。
比起樓下的舞池和擁擠這裡顯得格外安靜。
顏堅白懶散的倚在吧台上,端著杯酒一口一口的喝。
談卿還沒走過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不是人血。
是妖血。
談卿皺了皺眉。
妖是很少受傷的。
先不說妖類本身就極難為人所知,更鮮少有人從事捉妖師這個行業。
就算真的與捉妖師碰到,以顏堅白的能耐,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但同樣。
對有本事或者急需進步的捉妖師來說。
妖血是種大補的東西。
燈光下顏堅白的臉色中泛著一種不正常的青色,頸項間似乎有暗色的鱗片若隱若現。
談卿在他隔著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坐下來,好奇的探過腦袋:“哇,你不會要死了吧?”
顏堅白剛喝下去的一口酒嗆了出來:“咳——卿卿,你就不能盼我點好事嗎?”
談卿是一隻極富有社會主義同情心的好妖怪,趕忙給顏堅白親自又倒了一杯酒,殷勤的道:“那你死之前給我分點遺產呀,好歹妖族一家親的啦!”
顏堅白:“……”
顏堅白被氣得重重吸了一口氣,一口充滿腥氣的妖血直接噴出來,落在了手裡的高腳杯裡。
談卿:“……”
看上去還真傷的挺嚴重的。
像是快要不久於世了。
談卿拍了拍顏堅白的肩膀:“兄弟啊,彆想不開,這妖固有一死,或死在山裡,或死在路邊……”
顏堅白氣得離原地暴斃隻有一步之遙:“呸呸呸,你彆咒我!我叫你來就是給你說這事兒的!”
談卿從吧台上摸了一隻堅果盤。
然而賀明鈺不在,沒人給他剝殼。
談卿隻能委委屈屈的將小核桃和開心果連皮帶殼咬得嘎嘣嘎嘣響,順便伸手示意顏堅白:“我準備好了,你講叭。”
顏堅白:“……”
顏堅白似乎本來正要開口,一抬眼看見談卿又頓了下:“你這臉上的口紅印是從哪兒搞來的?”
談卿伸手隨意抹了抹:“樓下被一小姐姐給親的,對了,她說她叫顏木,是你親戚啊?”
顏堅白:“……”
顏堅白的臉色可以說是十分精彩紛呈了。
他扭曲了半晌,才道:“他不是個女的,也不算是我親戚。”
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