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六月初。
安縣一中複讀班門口，一個女生孤零零的蹲在牆角不遠處，懷裡抱著一個飯盒，隨手從旁邊拔了一根青草，有一下沒一下的著玩，清秀的臉上帶著些一絲糾結，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輕微的歎息。
林小歡中午放學時，剛出教室門口，就看見了這樣的林麗麗。
“姐？！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來的啊？”她一臉震驚，陡然拔高的嗓音，還把身邊的室友們嚇了一跳。
林麗麗見她出來就想起身，但是因為蹲太久，雙腿有些發麻，而且猛然直立，腦部也供血不足，就有些頭暈眼花，還險些摔倒，幸好林小歡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姐！小心點。”
“我沒事，你彆擔心，就突然頭暈了一下。”林麗麗就著她的手站直了身體，緩了幾秒，才微笑著回應。
林小歡知道她是因為蹲久了，倒不擔心，隻是好奇她怎麼突然來縣裡了，而且還帶著飯盒，這是有備而來嗎？
看了看室友們，她隻能開口：“姐，我們先去食堂吃飯吧，其他的一會再說。”
因為學校食堂的飯菜都要搶著吃，去晚了，不是沒飯就是沒菜。
搶了兩份飯菜，林小歡就帶著林麗麗和室友們一起回了宿舍。
林麗麗這才小聲開口：“我到這發現你在上課，就等在教室門口了。”
她是九點多從鎮上坐班車過來的，找到學校問了複讀班的位置後，就過去等人了。
林小歡點點頭，隨後追問道：“姐，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們明天要填誌願，這周末就要預考了。”林麗麗小聲應著，神色又重新鬱悶起來。
林小歡沒有接話，這個年代，中考也要填誌願和預考，她根據記憶是知道的，不過，這和姐姐找來有什麼關係？
見林麗麗沒再往下說的意思，她隻能主動開口：“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誌願？”
林麗麗停下了筷子，看著她點點頭，“嗯，張大哥說我要是選不好，就和家裡人商量一下，我原本是打算回家問我爸媽的，不過張大哥建議我來找你，問問你的意見。”
張大哥？林小歡眼神微斂，下一秒就眉峰微揚，應該是張東，看來他和姐姐一直保持聯係，而且關係還不錯啊。
她看著林麗麗笑道：“姐，你不是想當老師嗎？當然選中師啊。”
這個年代的初中生考中專包括四個領域：師範，醫衛，工商財和農林水。填報誌願時，師範類又被單獨稱為中師，其他三個專業統稱為中專，兩方的名額也是分開的。
“我糾結的不是這個。”林麗麗搖頭，“我也想現在考中師，可是張大哥建議我繼續讀高中考大學，和你一樣。”
林小歡傻眼，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啊，而且張東一個外人的話，有必要在意嗎？所以她奇怪地問道：“姐，你怎麼突然糾結這個？”
“張大哥說中專畢業了，以後隻能分配到基層的小學。”林麗麗輕聲應著。
林小歡一驚，“真的？”
她在21世紀時，隻是聽說過那個世界80年代的中專生很厲害，至於畢業分配的工作崗位，她還真不知道。
林麗麗點點頭，“是的，張大哥自己當時就是家裡拖了關係，才分到鎮上的中學教書的。”
“那他之前怎麼不提醒啊，現在才說，怎麼不乾脆等你考完試再說啊。”林小歡小聲吐槽著。
林麗麗聽了這話，臉色微紅，小聲嘟噥道：“他，以前，我們沒那麼熟，現在，比較熟了，所以才說的。”
她說的斷斷續續，林小歡沒聽清，隻大致聽出什麼以前不熟現在熟了，就下意識問道：“現在你們關係很好嗎？”
“沒有！”林麗麗立刻叫了一句，聲音有些大，語氣也很急速，說完就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人。
林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