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歡不說話，隻是盯著張鳳的胳膊看。
現在的西城還有些熱，學員們在宿舍裡時都會脫了軍裝外套，穿著裡麵的短袖，張鳳這會睡覺就是如此，兩隻壯實的胳膊全都露在外麵，左胳膊上的肘中靜脈果然有一個紅點，而且還是剛抽血不久留下的。
張鳳留意到了她的眼神，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就抬起右手捂住了左胳膊上的針眼。
“遮什麼遮，針眼你能遮住，那賣……”
“冉冉！”
周冉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小歡打斷了。
張鳳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大家相處了一年多，她才好不容易放開自己，林小歡害怕周冉冉突然直接的攤牌，會讓她覺得難堪。
周冉冉冷靜下來後，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
主要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平時大家的軍事訓練中就張鳳最拚命，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一想到她此刻身體虛弱、臉色蒼白都是因為賣血，關鍵還有被感染病毒的可能，周冉冉的心裡就有一股火苗在憤怒地燃燒著。
林小歡知道她這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思，對著她搖搖頭，就看向張鳳，“你身體好些了嗎？能下來嗎？”
張鳳這會仿佛和她有心有靈犀一般，已經猜到了大概，點點頭後就咬牙下了床。
林小歡沒讓周冉冉跟著，自己挽著張鳳來到隔壁的水房門口，她伸頭看了看裡麵沒發現人，這才看向張鳳，“我知道你現在身子虛是因為失血過多。”
張鳳已經猜到了，所以聽了這話並沒有驚慌失措，隻是紅著眼和林小歡對視著。
“你啊……”林小歡歎口氣，下一秒就忍不住關心道：“什麼時候抽血的？”
“前天下午抽了一次，昨天下午也抽了一次。”張鳳小聲應著，聲音有些沙啞。
林小歡忍不住扶額，“獻血間隔要半年啊，你怎麼連著就去抽血……”話沒說話就停住了，因為突然想到了張鳳這情況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獻血。
看著她依然還有些蒼白的臉，林小歡又忍不住心疼道：“你一次到底抽了多了？”
“兩次都是400毫升。”張鳳越說聲音越小。
“嗬！你怎麼不昨天一次抽個800毫升啊，這樣你今天就不用來學校報到了。”林小歡也有些生氣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才多重，有多少血？”
這丫頭怕是真傻了！
她不知道賣血的危害還說得過去，居然連著兩天抽了800毫升的血？她們學生理課時明明學到了簡單的血液知識，書上就有人體的總血量，教員也特意強調了失血帶來的危害。
她竟然還這麼乾！
張鳳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心裡特彆溫熱，同時眼眶也濕潤了，“小歡，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對不起你自己。”林小歡看著眼前的人也有些難受。
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她就趕緊接道：“張鳳，你這一年裡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難受？不要瞞我。”
“小歡，你為什麼這麼問？”張鳳立刻盯著她，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還有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賣血的？”
她剛剛因為緊張忽略了這個問題，這會被小歡的問題一驚反而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