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那孩子也是倒黴誰……何良武去學校散播謠言，說他是‘反動派’，抓起來，軍長和負責革命的齊組長交代了嚴刑逼供，讓他說周家有問題，嘴硬，死活都不肯，最後就被折磨死了……”
大家聽了杜淮義斷斷續續的說辭，都很憤怒，即便和大家猜測的差不多。
林小歡緊緊咬著下唇，眼裡都是恨意。
蘇落緊緊摟著她，溫柔地握住她的雙手安撫著。
杜淮義的醉話一直在繼續。
“……本來歡樂那丫頭不會有事的，可她回文工團上班，偏偏撞見了良武在教訓一個新兵，新兵去過關‘反動派’的牢房，就在部隊裡傳有人被打的事……
“那丫頭聰明啊，起疑心……
“她私下找新兵問話，知道正清被逼供的事，還知道梁康被打……
“新兵過後有些害怕，就主動找良武交代了情況，他很擔心，找我商量，我可不怕，我手裡有她的把柄。”
說到這裡，杜淮義仿佛在回憶，停了一陣才繼續說。
“放假我去找了歡樂，她很聰明，我才試了幾句，她就知道是我們設計的，可她沒想到我知道清歡那孩子沒死……
“本來我是打算用孩子威脅她不要再追查的……
“可是想到她太聰明，怕她說出去會讓周家和梁家聯手，就狠了心要讓她說不出去……
“我看得出孩子就是她的信念。”
說到這裡，杜淮義再次頓住了，等了半分鐘才接著說。
“我就告訴她，清歡被我們找到了，還騙她我們把孩子勒死了……果然，她一聽我知道清歡就大吃一驚，等聽說孩子死了險些驚嚇暈倒，整個人都懵了……
“我又接著告訴她孩子的屍體被村裡缺糧食的人給分了……
“她聽到這裡就突然發起瘋要打我，我看得出她的精神已經崩潰了，就抓著她不斷地重複著孩子慘死的畫麵……
“終於，她大叫了一聲就鬆開了我，然後衝進房裡抱了一個娃娃出來，嘴裡喊著我的小清歡沒死，我的小清歡還在……”
“我真的逼瘋了她，嗬嗬……”
杜淮義後麵笑著笑著，又突然哽咽起來。
“咚！”林小歡聽到這裡猛地捶了一下茶幾，整個人都顫抖著！
蘇落緊緊地抱著她，眼底一片冰冷。
周冉冉也露出恨意的眼神。
周家其他人也都一臉寒色，尤其是周立忠，他的身體險些摔倒，還好周責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大家都有猜到周歡樂發瘋和小歡有關，卻怎麼也沒想到杜淮義會這麼告訴她。
這個人簡直就是禽獸！
他怎麼能夠當著一個母親的麵，說她的孩子被人給……
那兩個字他們說都說不出口。
“杜淮義！”林小歡咬牙切齒地喊著這三個字。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媽媽每次受驚都會緊緊抱著自己的娃娃了。
因為那個娃娃就代表著自己，是她心裡殘存的唯一念想。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媽媽受驚，嘴裡都喊著自己。
因為當初杜淮義用自己生生地把她給逼瘋了！
一想到媽媽聽到自己慘死的時的心情，還有她現在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還是每天緊緊抱著娃娃，林小歡心裡的恨意就翻湧不止。
“杜淮義，我記住了。”她一字一句地說著，眼底閃過從未有過的陰冷神色。
蘇落看著她的眼神，心臟猛地一痛，心疼地摸著她的小臉，“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