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芝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哽咽道:“你想好了?真的要這麼做?”
樊良聖沉默了一會才啞著嗓音接道:“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李蘭芝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嗚咽幾聲就趕緊捂住嘴,怕傳出去被樊佳聽到。
樊良聖也紅了眼,隻能摟著她安撫道:“我會安排好你們娘倆的。”
李蘭芝心裡更難受了,哭的身體一顫一顫的,卻也隻能緊緊捂著自己不敢出聲。
樊良聖見此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後背,自己的眼角也有淚水滑落。
夫妻倆緩了好久,情緒才稍微穩了一點。
樊良聖看著雙眼通紅的妻子,勸道:“彆難受了,你和佳佳的日子還要繼續過,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你呢?”李蘭芝隨口就問著。
“我還有點東西要寫,你先睡吧彆等我了。”樊良聖重新坐回椅子上。
李蘭芝掃了眼信紙,突然明白了什麼,就無聲地朝書房門口走去。
關門前,她回頭看了眼丈夫,見他木訥地坐在那,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仿佛生命走到了儘頭。
這個想法一出來,李蘭芝又忍不住落淚,最後隻能悄悄帶上門,獨自回了臥室。
樊良聖聽見輕輕的關門聲,這才低頭看著眼前的信紙。
腦海裡回憶著自己近十年的經曆。
半晌後,他重新握著鋼筆,在信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他寫得很認真,也很仔細。
因為這是他妻子後半生的保障,也是他女兒的未來。
隔天清晨,樊佳起床洗漱卻撞見樊良聖從書房出來,神情疲憊、恍惚,眼底還有些紅血絲。
她立刻吃驚道:“爸?你是忙的一夜沒睡嗎?”
“不是,起得早就加了會班。”樊良聖微笑著,隨後又慈地開口:“快洗漱去,一會吃了早飯還要回醫院上班。”
樊佳一點也沒多想,笑著點點頭就帶上了衛生間的門。
樊良聖看了眼就去廚房找李蘭芝。
“這個你收好,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把它交給許瑞,記住!一定要等到木已成舟再給他。”他從懷裡抽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給妻子。
李蘭芝知道這是什麼,也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哽咽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保管它。”
她雙手攥著信封,淚眼婆娑。
樊良聖安撫幾句就聽見了女兒的開門聲,拍拍妻子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李蘭芝也趕緊擦擦眼淚,把信封塞進圍裙裡。
樊佳看見老爸走過來,就笑著說:“爸,我用好了,你去洗漱吧。”
“好。”樊良聖笑笑,“一會吃了飯我送你去總醫院吧。”
“啊?不用啦,我一會順路搭瑞哥的車就好。”樊佳輕聲拒絕著。
相比老爸,她更想坐許瑞的車。
樊良聖卻堅持,“今天時間還早,我送你吧。”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了。
樊佳看他堅持就隻能點頭應了,心裡卻有些失落。
樊良聖把她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心裡更是苦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