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羅小姐的葬禮(一)(1 / 2)

無限列車 條紋花瓶 7966 字 10個月前

車站裡不辨日夜。外麵亮得很,倒像是中午。

回頭去看,列車站竟然消失了。側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灰牆黑瓦的書報亭,招牌最下麵有一行小字:[兼售車票]。

芮一禾走近書報亭,發現亭子正麵有三個可以上下滑動的小窗,現在都是緊閉的,深紅色的窗簾也拉上了,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有人嗎?”

她敲了敲窗戶。

“嘩啦……”

窗簾拉開一條小小的縫隙,裡麵伸出一隻青白的手,僵硬的將窗戶往上推。一個小巧的青色罐子落在窗旁的大理石台麵上,發出“嘭”的一聲。

小陶罐瓶口隻有一指粗,瓶身約三指粗細,芮一禾覺得有點像是骨灰壇的縮小版。

那雙手重新縮回去,又丟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巧陶罐。

“一罐羅小姐的骨灰換一張票和一百積分。”

聲音不甚清晰,芮一禾忙問:“有時間限製嗎?能換什麼票?能不能換到回去‘人間界’的票?”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零五分,你們要在十二點之前趕到城堡。時間……讓我看看,你們一共有三天時間。”

青白的手拉下玻璃窗,拉緊窗簾,態度明確的表示——他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

三人隻能順著林間小道一直往上走……畢竟隻有這一條路。

越是往上走,山上的樹木越發稀疏。等看到了高塔建築的頂部,周圍幾乎全是枯死的大樹。食腐的烏鴉站在枝頭,注視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氣氛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單小野聽見樹枝被自己踩斷的聲音都會嚇一跳。太安靜也嚇人,趕緊找了個話題。

“嚴哥,你傷口流的血是綠色的。”不會中毒了吧?

他忽然開口把嚴俊也嚇了一跳,聞言摸摸額頭,一看手上沾的血果然是綠色的。

“傷口木木的,一點不疼。”跟潰瘍貼上嘴之後的感覺差不多……就跟打了麻藥似的。

嚴俊越想越害怕,眼巴巴的問芮一禾在列車上都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鬼小孩,看到了虛影。

單小野和嚴俊卻隻能看到鬼小孩留下的血手印,隻能看到襯衣大叔莫名飄到空中,被神秘力量殺死。哦,或許還看到留在車上的襯衣大叔被撕扯吞噬……

她一時間也拿不準,是看得見比較恐怖,還是看不見比較恐怖。

獨一無二、與眾不同在沒搞清楚身處何地之前,讓人知曉不是明智選擇。芮一禾隻是說:“那會我仿佛看到黑影一閃而過,也許是錯覺?不過,喇叭裡說‘憑票上車,一站一票,對號入座’。你們坐錯位置可能有危險,我就提醒了一句。”

“謝謝啊!”

嚴俊:“還有下車的時候,多虧你拉了我一把……”

這時候,道路的儘頭出現了聳立在山崖邊的陰森古堡。

一名穿著黑色西服的英俊青年站在通往古堡的必經之路上,優雅的脫帽行禮。

“歡迎來到西布斯城堡!在本次副本中,你們可以稱呼鄙人為‘管家’。”

自稱管家的先生臉上掛著個漫不經心的笑容,舉起文明棍,隔空點了點芮一禾手中攥著的木牌。那是車票消失之後,出現在小桌板的。在路上的時候,芮一禾已經仔細地研究過,沒發現小小的木牌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無法折斷,正麵有個大寫的“肆”字。

管家:“玩家可以把‘賄賂木牌’交給我了。”

芮一禾並沒有抗拒的攤開手,便見管家向前走了兩步。

這位先生皮膚雪白,說是白得發光也不為過。眉間有一點紅痣,為他平添兩分聖潔。便是態度倨傲,也令人難以生出厭惡之感。

芮一禾的目光久久的落在管家先生臉上,總覺得管家先生很眼熟。可長相如此出色的人,真見過沒理由忘記。

嚴俊和單小野也不敢對管家說個不字,襯衣大叔死亡太過震撼,他們現在非常聽話。

管家將三塊木牌一一放進衣服的口袋裡,然後露出一個十分虛假的笑容。用有彆於剛才的,略顯嚴肅的語調說:“諸位!尊貴的客人們!我代表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向你們傳達他無儘的感激。感謝你們來到城堡做客!作為雷蒙德先生婚禮的見證人,你們將獲得最高規格的待遇……”

“等等,婚禮?!”

嚴俊脫口而出:“不是葬禮嗎?”

管家嚴厲的看著他說:“先生,請不要胡說。我可以原諒你的失言,但這話要讓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聽到,一定會用劍捅爛你的嘴,讓你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嚴俊:“……”

他打了個寒顫。

管家先生一臉的不高興,好像真的是一名因為客人的冒犯,而替主人感到不悅的忠誠仆人。

芮一禾很確定,這是“角色扮演”。

因為管家先生先前說過,“在本次副本中,你們可以稱呼鄙人為管家”。這句話含義超多,可以細品。

還因為管家先生的憤怒不達眼底,流於表麵。嚴厲斥訴嚴俊的時候,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興味。

前往古堡的路上,管家先生講了一個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名叫波裡的地方,生活著一名失去全部家人的少女。她和周圍的姑娘都不同,有著細膩的皮膚,柔和的五官,嬌小的身軀,甜美的嗓音。天啊!她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認識少女的人都稱呼她為來自東方的波裡明珠。這迥異的美貌吸引了西布斯城堡的主人,波裡的大領主——雷蒙德先生。第一次見到少女,他就產生了憐惜的感情,並對少女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最終,兩人成為親密的愛人。這對戀人會三天後的中午舉行婚禮——按照新娘家族的習俗,進行一場具有東方特色的婚禮。看,我們到了。”

通過吊橋,就能看到充滿歲月痕跡的古堡。紅褐色的外牆上長滿深綠色的苔蘚,大門口有一匹與真馬等高的銅馬,馱著殘破的盔甲。

頭盔裡爬出一隻四腳蛇,嚇得單小野很沒出息的躲到芮一禾身後。

城堡裡麵的空氣十分潮濕,放眼望去大廳裡全是盔甲。或站或坐,靜靜地注視著到訪的客人。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家具發黴的味道。城堡裡的照明幾乎是靠蠟燭和油燈,隻有旋轉樓梯的外側有幾個很小的窗戶,既起不到讓新鮮空氣湧進來的效果,也不能讓自然光照進來。

管家先生淡淡的解釋道:“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是一名狂熱的收藏家。他對甲胄情有獨鐘,不管是殘破的老古董,還是時髦的新鮮玩意。隻要是甲胄,他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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