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野雖然不知前情, 但親眼看到一個人在麵前化成灰燼,也足夠他怕得幾乎要暈過去了。同時,他又為組長先生的強大而感到震撼。驚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悄悄地拉芮一禾的衣袖, “中午吃麵好不好?彆讓引路……不, 組長先生, 是組長先生。芮老板,咱們彆讓組長先生做飯了。”
芮一禾:“昨晚就吃的麵, 我中午不想吃麵。我更想吃米飯……這不是因為我覺得你煮麵的手藝不成, 而是我要吃麵,你隨時能給我弄。組長先生做的飯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要點運氣, 還要有緣分。”
潛台詞:我又不傻, 怎麼會錯過機會。
單小野很想問她是吃的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但很怕她會回答吃飯更重要……想想上個副本芮老板挑釁引路使多次,最終全身而退。他決定不去操心,反正他操心也沒用。
組長先生像是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半眯著眼睛把點燃的一支煙抽完, 然後淡淡地看了芮一禾一眼。在李朗目瞪口呆的表情裡,轉身走進廚房。
不一會,從廚房裡傳來生火切菜的動靜。
李朗服氣的對芮一禾豎起大拇指, 小聲說:“牛逼!”
……第一回遇見比他還不珍惜小命的。
芮一禾沒理他,單小野卻跟他聊起來, 從他那裡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咳嗽兩聲,轉而說起和芮老板在外麵分開之後的所見所聞。
鎮上出了僵屍, 人們很害怕。鎮上四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去見儺婆的, 單小野恰巧遇見這群人, 就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
儺婆像是提前知道有客人會來一樣,門已經提前打開了。和上次一樣,人才剛走到門前,她便已站在院子正中央開了嗓。
她臉上戴的麵具和上次是同一張,嘴裡唱著:我是那凶神惡煞卻心地良善的判官,掌盛世輪回,懲惡揚善。現今來到人世間,拘來小鬼判生死。
單小野發現這次不用魏玉琴翻譯,他也能聽懂儺婆唱的是什麼。
接著,儺婆歇了一口氣,又唱:刻薄相,身上臟,大鬼惶惶心中慌;膀子光,響當當,大鬼戚戚遭咬傷。
從羅金和羅銀的遭遇,芮一禾就已經知道,儺婆的唱詞不隻是戲詞那麼簡單,其實是對應人物的判詞。
利的口,張嘴嘔,小鬼沒了紅舌頭。這是羅金,她變成了沒舌頭的怪物,連嘴巴也沒有了。
養大狗,長得醜,小鬼不敢上街走。這是羅銀,他臉上長了些膿包,容貌被毀。且僵屍似乎有些畏懼日光,他殺了人悄悄躲起來,不就是不敢上街走嗎。
這兩句一聽就知道,“刻薄相”說的是羅嬸,“膀子光”說的是羅老大。
芮一禾:“接下來呢?”
人都到了儺婆門口,總要想辦法把儺婆請出山。
這些人還是有麵子的,儺婆唱完戲把麵具往桌上一放就跟著他們出門。走到路口就挪不動了,她歲數真的很大了。
然後鎮上的人就拿轎子來抬她,把人抬到了一處單小野沒去過的地方。
看著像是古戲樓,不過已經荒廢了。
原來鎮上的人把被羅銀咬死的人的屍體搬到這裡了。
羅銀也在這,被捆著的。
儺婆說,屍體要燒掉,還得把羅銀燒了。他已經是僵屍了,不會再變成人。還得查一查鎮上有沒有彆的僵屍,都要找出來燒。燒完了,禍事也就解了。
有人問儺婆羅銀為什麼會變僵屍,儺婆陰沉沉的看了那人一眼說,或許是羅銀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報應來了,要不然就是羅家祖墳埋得不好。
看得出來,鎮民們都很怕儺婆。
其實單小野也害怕她。
四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同樣懼怕儺婆,客氣地請她做一場法事。儺婆答應下來,讓不相乾的人離開。
古戲樓清場,大多數鎮民都被趕走了。單小野也不敢留下來,他在留下來就太顯眼了。
亡山鎮的人很排外,他怕有人會把鎮上出現僵屍的事情和玩家聯係到一起。
回來的路上,他有遇到魏玉琴。
這位大嬸站在一條小巷子裡,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單小野有點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步子剛跨出去,就看到魏玉琴飛快的跑了。
他隻能無奈的先回來。
芮一禾和李朗聽了,就覺得棺材放在小院裡不合適,被人看見很麻煩……要是彆人問為什麼帶口空棺材?棺材裡之前裝的是什麼?不好回答。
略一聯想,玩家們就要成為帶著僵屍禍害亡山鎮的罪人。
雖然芮一禾很清楚的知道……這口棺材裡的確裝過僵屍,僵屍還從棺材裡跑掉了。羅家的事情……特彆是羅銀變僵屍的事情,和原本該躺在棺材裡的僵屍脫不了關係。
遂重新把空棺材放回車廂裡,裡麵沒東西了,不怕晚上鬨騰。
十二點鐘,玩家們陸續回賓館。
最先回來的是魏玉琴和白茉莉。
魏玉琴見到單小野還對他笑了笑,被問起怎麼一見他就跑,特奇怪地說:“我沒遇見你啊!你說我一個人在寨屋的巷子裡?不可能,我和茉莉就沒分開過。”
白茉莉:“對呀,我們倆一直在一起。你肯定是眼花了。”
單小野:“……”他雞皮疙瘩起來了。
他肯定、絕對、一定沒有看錯。
接著回來的是林振邦老人、呂迪和蘇安瑤。
芮一禾心想,出事的原來是孟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