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野滿腦門問號,“到底怎麼回事?”
他知道該怎麼配合演戲,芮老板卻沒告訴他為什麼要演戲。
“那會時間來不及,我沒工夫跟你細說。”
芮一禾找到一塊乾淨的大石頭,坐下說:“我懷疑唐香香的死,是老和尚所為。今天怎麼用門的鑰匙引我踏入陷阱之中,之前就是怎麼騙唐香香的。隻不過先前的魚餌不是鑰匙,那會還沒發現湖底有門,引她上當用的應該是聖舍利的消息。”
“芮老板,老和尚能和你交流,是因為他能寫字,可唐香香眼睛看不到,無法和一個啞巴對話,又談何被騙。”
單小野完全沒有懷疑過老和尚有問題,畢竟把唐香香丟的屍體丟進湖裡的是小沙彌,引路使先生親口說的,絕不會有錯。
但拋屍的人就一定是殺人的凶手嗎?
芮一禾道:“唐香香能意識清醒的放出求救信號,沒道理會跟著小沙彌爬上舍利塔。會讓她迫不及待地冒雨上塔,顧不得等隊友回來,若非是情況急迫,便是誘惑足夠大。要讓她相信魚餌是真的,小沙彌出麵不行,你覺得還能有誰?”
“總不可能是老和尚,我傾向於他是真的想幫助玩家,卻被狡猾的小沙彌欺騙了。還是那句話!老和尚說不出,唐香香看不到,兩個人無法溝通。”
“不是兩個人,你忘記膳堂裡還有一個人了。”
“誰呀?”
“……英娘。”
一個聾、一個啞,還有一個瞎子,聾得能說,啞的能寫,瞎子能聽,齊活。
“可英娘和老和尚臉上都有墨字,一定是和小沙彌起過衝突。怎麼著,他們也不能幫小沙彌啊。”
“那不一定,鐘表的眼裡也有墨字,但我肯定他早上沒和小沙彌打過照麵,卻在和英娘起衝突之後,真正的瞎了。足以說明山神的力量不止保護著小沙彌,也保護著老和尚和英娘。你有沒有想過,他倆臉上有墨字,並非是得罪小沙彌,可能有彆的原因。”
單小野快被說服,他本來就不是真的在質疑芮老板的判斷,而是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故而,倒戈得也非常快。哪怕現在隻是猜測,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已經開始按照芮老板的邏輯思考……“老和尚和小沙彌關係不好,豈不是演給我們看的假象!好奸詐,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那英娘在裡頭扮演著什麼角色?”
“我很早就懷疑英娘是小沙彌的助手,真正懷疑老和尚有問題,卻是收到紙條後的事。”
“為什麼?”
鐘表的死讓英娘變得很可疑,但她之前的表現沒問題,反正單小野沒看出她哪裡有問題。
“以後再告訴你。”
芮一禾用光兩瓶礦泉水,還沒能把嘴裡的墨汁味道洗去。
“希望老和尚相信我真的中招死了。”
她需要老和尚放鬆警惕心。
把空的礦泉水瓶丟進空間勳章裡,芮一禾抬起頭,“有人來了。咦,還是熟人,正好可以找他們確定一件事。你解除隱身狀態,把身上的銀子都給他們,問清楚要烹兒子的肉供養母親的書生姓甚名誰,故事流傳多少年了,野寺又是什麼時候改名字為添祿寺的。”
單小野點頭,發現拾階而上的是和他們打過兩次照麵的年輕夫婦。
芮一禾遠遠看著,夫妻倆收下金銀,小心翼翼地回話。
不多時,單小野一臉糾結的回來。
芮一禾問:“怎麼樣?”
“他們不知道書生姓甚名誰,卻很肯定故事流傳甚久,是奶奶輩年輕時聽說的事。加上山神廟改名為添祿寺是在五十年前……那書生的傳奇故事,至少發生在五十年前。芮老板,你猜得沒錯,老和尚不是好人。”
湖底的山神說,開門的鑰匙在書生的兒子手裡。
開門的鑰匙,總不會在一個要幫助玩家終結罪孽的人手裡。真有心,不用這麼麻煩,他完全可以鎖死湖底的門,誰都不讓進不就完了。
“我一開始沒懷疑過老和尚,理所當然的認為故事裡可憐的兒子是小沙彌,開門的鑰匙在他手裡。等覺得老和尚也有問題,便覺得鑰匙也有可能在他手上。昨夜亂起來的時候,小沙彌一直在湖心亭裡,偏偏你聽到有人下水,英娘要不是男扮女裝,下水還能是誰?幸好寺裡就倆和尚,歲數相差很大,逮著附近的人一問,便能得知真相。”
真相果然如芮一禾所料。
“我們現在怎麼辦?”
“隱身回寺裡。”
單小野連忙揮動魔杖,再次隱身。
回去的路上,他道:“苦肉計什麼的,能不使下回還是彆使了。那四大天王挨個從牆壁裡飛出來的時候,我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拿著琵琶、寶劍、長柄傘就往你肚子裡鑽,要真讓他們得逞,下場豈不是和唐香香一樣。哎,我終於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了。”
怪不得唐香香一肚子墨汁,壁畫會褪色,是因為大部分的墨都鑽進她的肚子裡了。
“我已猜到會發生什麼,”芮一禾笑了笑:“有萬全的準備,不會翻車。”
她用鮮血之擁把“活過來”的四大天王吸乾,製作出陷阱奏效的假象,嘴裡的墨汁是提前準備好的。
不過,身上的傷是真的,臭氣熏天的墨水也是真的得含在嘴裡,滋味不好受。
成不成還不知道呢!
要等回到寺中,她才能確定是否有真的騙過一老一小兩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