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一禾覺得不對勁了。
蒲俊又小心翼翼地喊一聲:“媽……”
梅黎從丈夫懷裡抬起頭,眼皮耷拉著,一臉的生無可戀。
“打你費力氣,我圖什麼?賭吧!去賭,大不了就是拖著一家下地獄。你之前害過你妹妹一次,又害她第二次,往後再害她第三、第四次也不奇怪。若被你拖累死,怪她自己想不開,若能及時跟你斷絕兄妹關係,免被拉進泥沼裡。我絕不怪她,還要誇她聰明。”
“什麼害過妹妹一次、兩次……我就隻有這一次……”
蒲俊沒聽懂媽媽在說什麼。
梅黎沒精打采的冷哼一聲:“蒲俊,你妹妹從小到大追求者無數,沒在誰身上栽過跟頭。姓曾的能騙到她,還可以說是幕後之人處心積慮的結果。可她在發現姓曾的有問題之後,為什麼沒有立刻跟他分手,還委曲求全的準備嫁給他?用你的榆木腦袋想想,會是什麼原因。”
媽媽的質問如晴天霹靂,把蒲俊打懵了。
“是為我嗎?”
蒲俊顫抖著,看向妹妹。
“你知道我欠下賭債,委屈自己是想幫我還債!”
蒲美美扭過頭不看哥哥。
梅黎還在說:“你以為末日爆發的當天,我為什麼會在警察局?在神秘人的全麵封鎖下,我也找不到除出賣身體外,更快的來錢方式。”
蒲俊愣住了。
她轉頭瞪蒲少平:“你看什麼看?要不是你整日酗酒,喝得人事不省,我需要過得這麼辛苦嗎?你要嫌棄我不乾淨,咱們就離婚。”
蒲少平的眼睛也紅了。
“老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彆說‘離婚’,你嘴上說說我的心都猛顫,怕得不行。真離的話,我直接喝酒喝死算了。”
梅黎看著他,眼淚止不住直往下掉。
她哭起來沒有聲音,流下的眼淚卻讓至親之人心疼不已。十五年的辛酸,豈是一言可以道儘的,蒲少平一家至今還能整整齊齊,沒有分崩離析,全靠梅黎一個原本沒吃過什麼的苦的女人辛苦支撐。
家裡有脊梁骨在,本該蒸蒸日上。哪知道苦難像是沒有儘頭一般,梅黎越是努力,家裡的日子就越是糟糕。
當她承受不住壓力要垮掉的時候,頹廢到極點的她出現了。
這不能叫第二人格,頂多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機製生效了。
相比上一次,梅黎性格發生轉變的契機同樣很突兀,卻好像沒之前那麼喪了。
芮一禾沒有摻和一家人的爭吵,她一直沉默著,觀察四個目標。直到夜宵送來,才起身去開門。她隻要粥和鹹菜,秘書送上來的卻不能隻有寒酸的小兩樣。哪怕是末世,福州基地的食物儲備也相當充足,偌大的一個基地,供應得起幾人山珍海味的吃一頓。
主食還是粥,鹹菜有七八種,如醃蒜、大頭菜、泡藕、蘿卜等,還有對半切開的鹹鴨蛋,各種鹵味,以及涼拌土豆絲、涼拌豆乾等等,滿滿一大桌。
最絕的是粥熬得並不稠,該叫稀飯,且已經放涼。
在夏日的晚上吃一頓夜稀飯,滋味彆提了。
芮一禾聞到泡菜的味便覺口舌生津,品出泡菜的水平都是一等一的,不是瞎湊數。頓時滿意無比,對著秘書都有笑臉了。
秘書也識趣,食物送到就離開。
芮一禾坐下來,幾分鐘不到就喝下一碗稀飯。那邊受喪係思想主導的梅黎還在哭,她用筷子敲一敲碗沿。
“要不,先吃點東西再繼續?”
梅黎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在芮一禾身邊坐下,稀飯伴著淚水,筷子揮出殘影,飛快消滅掉桌上至少三分之一的菜。
她第一次放出成形的火龍,消耗極大。喝營養液是能恢複力量,可營養液是兌酒的,她再喝就暈了。
可以說再不吃點東西,她很快就會徹底醉倒。
見梅黎如此,嚇傻的蒲少平和兄妹倆也坐下吃東西。
……
內城,基地高層專用的會議室內。異能隊第三大隊隊長彙報,城內不見喪屍的蹤跡,守城軍方有撞見不明人士□□離城,根據身形判斷,很有可能是偽裝成人類的小黃先生。
基地長自然是要罵人的,不罵人顯得他不夠威嚴。
罵完之後,兩個喪屍的事情就要放到一邊。
喪屍具備高智商、且偽裝成人,這到底是個例還是不久後會普遍存在的情況,交給專業的人士分析更合適。
基地長有更重要的事情辦,他對隊長說:“蒲家個個都是人才,我聽說他們是要借道離開的?這對我們基地是個很大損失啊。”
“您覺得該怎麼辦?”
大隊長很清楚,真正的人才隻有蒲家的兩個女人,可他們一家感情深厚,隻要有人要留,就能全留下來。
“咱們福州基地並不比C城差,之前的事情也隻是誤會。投其所好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大隊長想了想說:“蒲少平愛酒,蒲俊愛賭,蒲美美愛美男……這都是喪屍提供的線索,卻也真不是謊話。至於梅黎和她侄女喜歡什麼,目前還不知道。”
“先辦知道的,酒我們基地不缺,多讓長得帥的異能者去蒲美美麵前轉悠,各種類型的都挑幾個。賭也好辦,專為他建一個賭場也不是不可以。”
基地長慎重地說:“連夜去辦。”
作者有話要說:芮一禾:想把人留下來,問過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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