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和林振邦老人的經曆就簡單多了。兩個人大多數時間都混跡在有實體怪物的副本裡, 這也導致他們通關的副本多以c、d兩個等級為主,好在穩紮穩打,從不冒進。收獲有限, 但死亡的風險低。自然也遇到過危險,可憑著林振邦老人的沉穩和李朗的機變, 生死危機隻遇到兩三次而已。
就這麼著也變強了, 有了一定的積蓄。
李朗少年故意酸溜溜地說:“混日子而已,和芮老板沒得比。”
他心裡很清楚,靈界是公平之地。危險越大,收益越高, 要在短時間內以新人的身份成為雄才榜第三名, 必定多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很多次一隻腳甚至都已經踏入墳墓裡, 苦頭沒少吃。血脈等級替身、神奇物品獲得、積攢積分全得用生死一線的經曆換取,無捷徑可走。
芮老板過得很不容易。
芮老板想必已經湊齊五萬積分了。
這個問題是白茉莉問出口的。
芮一禾點頭, “的確湊齊了。不然不能轉職引路使。”
立刻收獲好多羨慕的目光,早已知道前因後果的單小野都超級羨慕。
“我有一些猜測要告訴你們。”
芮一禾特地過來一趟,不是沒有原因的。
“純屬個人想法, 方向不一定是正確的,線索也不一定切實有效。我之前見過女魃,她沉睡在惠工的棺槨之中。你們上午探索惠工墓的時候,連女魃帶棺槨都消失了。這有一點奇怪!若女魃消失還能說得通,她是boss也長著腿, 去哪都可以,偏偏棺槨也消失了。”
“她離開惠工墓, 為什麼還要搬走棺槨呢?那棺槨有好幾層, 大約有2、3噸重, 再加上體積過大,不易在墓道中搬運。如此麻煩,至少得派上用場才有必要移動。因此,我懷疑女魃的行動是受限的,她可能大部分時間都要躺在棺槨裡。”
單小野:“棺槨是女魃的床。”
芮一禾點頭。
單小野:“可古墓裡到處都是棺材,想睡棺材還不容易。是不是惠工的棺材有什麼特彆之處嗎?比如增強女魃和犼的力量?”
“不會,棺槨裡的青鸞神血被吸收殆儘之後,棺槨隻是一具普通的棺槨。等等……你的考慮或許是對的。我們知道人變僵屍和棺槨無關,真正起作用的是陣法、青鸞血玉髓和青鸞神血,可張教授夫妻不知道。他們並不認識大延的文字,連異變是怎麼發生的都沒搞明白。隻能摸著石頭過河,瞎蒙瞎猜,不敢輕易的換‘床’。”
芮一禾繼續說:“這也能解釋女魃和犼變成僵屍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還在古墓之中待著,沒有離開。之前不走還能理解,古墓是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可玩家進副本都未能驚走兩人,不符合他們的行為習慣。大概是不能走加走不了,二者皆有。”
犼多次出墓,不能出墓的自然是女魃。
這也是判斷女魃活動受限的一項憑證。
幾人聽得入神。
芮一禾:“你們覺得,古墓群裡比惠工墓更安全的地方是哪?”
幾人幾乎同時說:“延襄王墓!”
那裡有幾千陰兵護陣,詭異環形河道圍繞,更有重力異常的登天梯待攀爬。而僵屍在裡麵是不會驚醒陰兵的,絕對是防守的上佳之地。
“剛剛出現的可以在人形和獸形之間轉換的boss叫做犼,他的特點作為副本的補充線索,我會在明早一齊宣布,”芮一禾看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淩晨兩點多鐘了。今晚上僵屍肯定不會來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振邦老人特地送她出來。
芮一禾知道,老人肯定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老頭子以為,你會是湊齊五萬積分,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靈界的人。”
“我的確是……”
芮一禾無奈攤手,眸中卻滿是笑意:“沒辦法,靈界有我放不下的人。”
林振邦老人笑了笑。
他怕芮一禾是一時想歪,故而出言詢問。幾個小的沒想到,他卻很清楚,引路使的工作也未必就比玩家通關副本簡單。現在知道芮一禾留下來的理由不是為追逐力量,而是因為某一個人,他便知道芮一禾沒受到蠱惑。
“你放不下的人是組長先生吧?”
芮一禾:“被您猜到了。”
林振邦老人:“那時候……我看出來了。”
那是抬棺上山的最後一夜,芮一禾摟著花花睡得很熟,也不知道夢到什麼,身體發顫、漸漸下滑。
林振邦還沒睡著,正打算將她叫醒。可芮一禾已經靠在組長先生的身上了,她離組長先生太近了。
眸中沒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情感,冷得跟千年冰山似的組長先生一定會推開她的罷……
然而並沒有。
當然,組長先生也沒有碰觸芮一禾,他隻是微微挺直背脊。這樣做唯一的用處便是讓靠在肩膀上的人能更舒服,不會繼續滑落。
這一切發生的前提是——在所有玩家都覺得引路使很可怕的時候,芮一禾是個特例。
亡山之上,她選擇睡在離組長先生最近的位置。
這是她覺得最安全的所在。
愛情是藏不住的。
……
第二天清晨,芮一禾從床上醒來。
早點是肉包子和小米粥,以及酥到掉渣的糖餅。
臨出門的時候,嫂子塞給她半包糖炒板栗,“在外麵彆餓著。對了,你中午想吃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