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來生意了。”
褚龍上前敲窗。
裡麵一開始是裝死不出聲,實在扛不住才不耐煩地說:“今天不做生意,你們走吧。”
“我們往哪走?”
褚龍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管你們往哪走, 快走、快走!彆待在這裡。”
今天的書報亭老板是怎麼回事?任務還沒結,沒有車票的玩家是進不去車站的。他忍不住陰謀論, 難道任務還沒完成?拿到的魃珠是假的?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子裡過了一圈, 還是引路使讓他一邊去, 褚龍才回過神來。
“痞老板, ”芮一禾看一眼此時的時間, “中午好啊!吃飯了嗎?”
痞老板不情不願的把窗推開,傲慢發言:“隨時隨地都在吃,我隻需要吃靈界飄浮在空氣中的微生物就能飽肚子。不像你們人類, 幾千年以來都在為食物奔波, 還沒有脫離低級生物的範疇。”
芮一禾身上的兩種血脈都是不能靠積分兌換的天道血脈, 等級很高。可她沒辟穀, 還是需要從食物中獲得能量,無法隻通過每時每刻都在做的“呼吸”而存活下來。
她不吃飯會餓死的。
與她相反,第五朝朗可以不進食便一直存活。不用吃喝拉撒是挺省事, 特定的時候更易存活下來,可也少了很多的樂趣。
幸好第五朝朗可以選擇不吃, 但進食也不會損害身體, 否則以後結婚, 單身一人食無法進化為甜蜜二人愛心餐就太可惜了。
芮一禾沒興趣跟痞老板搞辯論賽,隻是說:“當你為一件事而努力,成功的時候才有幸福感。好了, 結任務吧。”
“結不了。陣營對抗類副本, 人沒來齊得等著。”
痞老板拔高聲音:“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我沒說謊, 你以為我願意一直看著你的臉嗎?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氣的每時每刻都是折磨,能趕緊完事送你走我求之不得。”
芮一禾:“上一個說要趕緊送走我不想和我待在一起的人,不久之後,變成我男朋友了。”
痞老板:“……他口不對心,我心口一致。”
芮一禾:“看不出來,你明明單身對小情侶的事情還挺懂。”
“那可不,沒吃過豬肉還沒看到過豬跑不成,為情情愛愛的事要死要活,到書報亭來求我做交易的玩家不知道有多少。”
痞老板得意的神情忽的一僵:“等等……你擱這跟我秀恩愛呢!”
不等芮一禾再說話,痞老板狠狠地把窗關上。氣得操縱的青白色大手直打哆嗦,憤而把書報亭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
動靜太大!褚龍嚇到,怕驚動書報亭老板,引路使不怕他玩家還怕他呢。縮著脖子小聲說:“寶貝,你聽到沒?引路使小姐有男朋友。”
安妮半垂著頭,臉色陰沉:“……哦。”
旁人不知道,褚龍很清楚,安妮選男友男女不忌(在靈界想變性不難),但從不糾纏有親密愛侶的男女。這種有道德操守的標準,一度讓褚龍不能理解,不過對自己有利就好了。
……安妮應該放棄了吧。
“安小寶,你放心。即使我要引路使也不會不要你的。”
褚龍麵色微變:“可引路使不是有……他們感情很好,應該不會分手。”冷淡的引路使小姐,提起男朋友會露出冰雪消融一般的笑容,眼裡有光。這一定是一段讓她感覺到幸福的關係,而且十分穩定。
當然,他擔心的是自己爭不贏引路使。
他對自己毫無信心。
安妮冷笑:“不分手可以喪偶。”
芮一禾的目光看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安妮立馬露出甜膩的笑容:“隨便聊聊。禾苗,你要是無聊的話,我可以不理安小寶陪著你。”
芮一禾:“不用了。”
安妮:“好嘛!”
褚龍:“……”好熟悉的感覺??安妮委屈又不敢說,引路使小姐稍微給她一點好顏色,她就搖著尾巴興衝衝的湊到引路使小姐身邊……跟哈巴狗似的。很難說引路使小姐要真成為安妮的“男朋友”,被馴化的到底是誰。
不然怎麼說他是最了解安妮的人呢?看向對自己的心理一無所覺的安妮,褚龍打心底裡生出一種爽到的快樂。
等待的時間過去得很快,疲憊的玩家們隻是稍微睡上一覺,副本的時限就要到了。
芮一禾離開副本的時候,再三詢問諾恩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全員存活的結局已達成,靈界之主會兌現承諾。
靈界對引路使表現的評定以有多少位玩家拿到任務物品為準,從諾恩斯宣布工作結束的那一刻開始,後麵發生什麼都與引路使無關。
諾恩斯:“因為不聽勸告選擇滯留在副本裡的玩家總是出現,所以靈界之主也煩了。玩家糖漿和當歸能不能平安的從副本裡走出來都是自己的選擇,你不必放在心上。”
芮一禾:“也不用一刀切,留下來是高收益低風險的話,還是可以留一留的。”
諾恩斯:“怎麼判斷風險的高低?”
芮一禾:“直覺再加推理再加審時度勢……”比如【蒲少平一家人】的副本,她就選擇留下來繼續打喪屍,收獲頗豐沒遇到危險。
諾恩斯:“太主觀不好把控,我們這邊的建議是玩家完成任務立刻離開副本。”
說起來,第五朝朗也一直是這個態度。
芮一禾:“時間快到了。”
隻剩下二十七分鐘。
諾恩斯:“我預言——到走出來的隻有一個人。”
好像是為響應諾恩斯的預言,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灰白霧氣裡跑出來,看到灰牆黑瓦的書報亭和不遠處的玩家,嘴裡傾瀉出一聲嗚咽。小跑幾步之後,跌倒在地上,雙手捶打著地麵,嚎啕大哭。
“當歸嗚嗚嗚……”
那是巫女血脈身穿紅、白兩色衣物的糖漿,不過她這身衣服又臟又破,顯然在副本中經過一場大戰。
單小野小心的把人扶起來,動作時竟在糖漿的身上找不出一塊好的皮肉。又拿出一瓶外傷藥水灌進糖漿嘴裡,看著她身上類似灼燒的傷消失,疤痕迅速脫落,長出白嫩肌膚,才鬆一口氣。
“咳咳……”
糖漿嗆得直咳嗽,臉頰上兩團不正常的紅暈漸漸退去。
她剛剛身體的溫度極高,像一塊燃燒的炭火,碰觸到她的單小野手心都被燙紅了。
不一會,糖漿的頭上開始冒白煙。
十多分之後,才能正常的說話。
單小野:“當歸呢?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歸……她大概是死了……青鸞神女果然還活著,隻是陷入沉睡,我們驚醒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