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賓實:“對不住,我媽平時不會這麼大聲唱歌。用不著晚飯後,我這會就有空?”
心裡想著,估計又是在跟老爺子鬥氣。
鄰居:“不耽擱你吃晚飯嗎?”
芮賓實:“不耽擱。”
親媽在唱歌,他吃不下飯。
幾分鐘後,機器修好了。
鄰居嘖嘖稱奇:“實哥,真是什麼都難不倒你。”
“哪有,我不會的很多。”
鄰居:“比如說?”
芮賓實:“……”日常能見到的機器,他好像都會修理。
進屋之後,親媽不唱歌了。他一眼看到到放在鞋櫃上的書包,一邊背帶的線不知怎麼崩斷了。見還有一會才吃飯,便拿出針線把書包重新縫好,還根據書包的圖案繡上一隻蜻蜓,遮住針線縫補的痕跡。
晚餐十分豐盛,家裡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邊吃還一邊看電視。
諾恩斯:“小表弟是第一次被人勒索,他嚇壞了。”
芮一禾:“並沒有,他一直在偷看我。”
眾人都在看電視,沒注意小表弟的動靜。
“大概覺得你厲害,什麼都沒做就把壞蛋嚇走了。”
“我看起來像是一個需要小學生崇拜的虛榮大人嗎?”
諾恩斯:“……”
晚餐之後,外公才提著今日份的收獲回家。放下漁具,拉著外婆說:“快去換衣服,今天是社區廣場舞大賽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肯定忘得一乾二淨。咱們得去報名!”
諾恩斯:“桶裡有兩個王八。”
芮一禾:“我看到了。”
這是外公的戰利品,他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釣魚,七十幾的人還常常和三朋四友一起到郊外垂釣。
芮一禾:“你想看廣場舞嗎?”
諾恩斯:“……”
……
中秋節一家團聚,彆人怎麼樣,芮一禾不知道,她在農莊過得很愉快。
第二天,方訪琴女士接到一個電話。
芮一禾隱約聽到“吳浩”、“表弟”、“家長想見她一麵”等模糊的話語……
方訪琴女士掛斷電話,表情複雜:“上次在醫院裡見過的警官一會上門給你送錦旗。”
“不用,我要錦旗乾什麼。”
“我也這麼說!但他上門還有彆的事。前天你去接吳浩的時候,是不是遇到四個小學生欺負他?
“有這回事。”
“你打他們了?”
芮一禾搖頭。
方訪琴思索片刻說:“我去把吳浩接來。”既然是當麵對質,主角得全部在場才說得清楚。
不一會,黑臉警官帶著家長和四個孩子上門,臉上帶著笑容。先送上錦旗,誇讚芮一禾兩次見義勇為是c市好市民——錦旗有兩麵。接著,態度明確的表示:“我相信芮一禾同誌絕對不可能對幾個孩子動手。”
四個孩子的家長進門之前情緒都比較激動,見到芮一禾之後,神情各異,但都冷靜許多——主要是芮一禾氣場太強,一般人在她麵前氣焰都要矮一截。
“老大”的家長把孩子推到芮一禾麵前:“說,她對你做什麼了?媽媽和爸爸在,你不要怕。”
“老大”低著頭不說話。
“她是不是打你了。”
“沒有。”
“她是不是嚇唬你?”
老大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真的沒有。”
芮一禾雙手環胸,“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四個孩子自從見過芮一禾之後,便覺得心神不寧。白天隻是精力無法集中,晚上情況更糟,整夜做噩夢。他們從施暴者變成遭受校園暴力又無反抗之力的被施暴者,在夢裡受儘欺辱。
孩子每天晚上驚醒許多次,家長發現不對,隻問出欺負同學被家長抓包。幾個小崽子彆的什麼都不肯說,卻一天比一天憔悴。
當家長的哪能不急?可他們也檢查過,孩子身上沒有明傷,也沒有暗傷。
吳浩鼓起勇氣:“你們不講道理,我才是被欺負的人,他們搶我的錢還非讓我跪下……”
至於跪下乾什麼,小小的吳浩覺得難以啟齒,但為了替姐姐洗脫嫌疑,還是硬著頭皮說:“跪下唱征服……”
幾個家長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其中一個家長沒忍住重擊自家兒子的後腦勺。
吳浩繼續說:“我姐沒碰他一根手指頭。”
黑臉警官目光沉沉的看著幾個孩子的家長:“賊喊捉賊的我遇到過,當賊的把失主告到警/察麵前的,我倒是第一次遇見。”
“老大”家長有點慌:“你個死孩子。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老大”終於承受不住被芮一禾注視的壓力,真誠懺悔道:“自從見到姐姐之後,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仗著自己身材高大就隨便欺負同學,搶男生的錢羞辱他們、扯女生的辮子並用鏡子偷看她們的內/褲、和校外人士打架,還悄悄撕掉第一名的作業本……我錯了。警察叔叔,我還有一件事我要坦白,我們四個上周在學校附近打傷過一個戴眼鏡的男同學,把人打暈過去……”
黑臉警官:“原來打得人家孩子肋骨斷兩根的是你們,聽那孩子的描述,我還以為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找尋犯人的方向錯誤,一直沒找到人。”
“老大”家長聽到兒子的坦白震驚不已,隻能抓住孩子做噩夢的事不放,企圖挽回一點臉麵。
“你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噩夢,你有錯,她嚇唬你們也有錯。不要怕,大膽說出來。”
“老大”被家長逼得滿頭大汗,偶然瞟到錦旗,靈機一動:“姐姐是見義勇為女英雄,一身正氣,我可能是被感化了。”
仨熊孩子連連點頭:“對、對、對,精神萎靡和做噩夢都是被感化之後的痛苦反省。”
幾個家長:“……”
這不坑爹坑媽嗎?還tm被見義勇為女英雄感化……合著我們全家都是妖魔鬼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