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離開的時候, 不住的回頭看芮一禾和第五朝朗,眼神直勾勾的,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芮一禾上前一步, 擋在第五朝朗麵前。可第五朝朗比她高太多,她根本擋不住人, 正氣惱著, 就聽第五朝朗發出輕笑。
芮一禾:“笑什麼?”
“還是讓我擋著你,畢竟她看我的目光如吃飽喝足的白兔遇到胡蘿卜,看你的目光卻如同三五天沒進食的餓狼看到一塊上好的香肉。要酸的話,也該我酸。”
第五朝朗說著,真的轉換位置擋住芮一禾。把人遮得嚴嚴實實, 保準讓再次回頭的安妮連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芮一禾嘀咕:“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誇人。”
丁奇格:“不過形容很貼切。”
芮一禾睇他:“雨停了, 你怎麼還說胡話?”
丁奇格:“……”
他輕咳兩聲, 為了不讓自己越來越像是一枚閃閃發光的電燈泡,他沒話也要找話說,更何況他真有重要的事要告訴第五朝朗。稍微組織語言,他將安妮幾人的打算一一說了。
什麼把以亨特為美的標準的人殺掉一些, 以現在的任務進度, 和屠城有什麼差彆?
也許安妮是開玩笑的,但能脫口而出的思量, 必不是剛冒出來的想法。
丁奇格對安妮的了解比芮一禾幾個更多。雖然安妮並不認識他,但他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跟安妮有一些關聯, 他便也知道許多辛秘。
“安妮的爸爸是個混子,又爛賭又好酒, 常有要債的上門,在家中打砸。在安妮六歲的時候,因為賣假藥和詐/騙坐牢。她的媽媽一直和多個男性保持不正當關係, 丈夫坐牢之後,更是把男人直接帶回家,多次被騙財騙色,還做過為和男朋友結婚而拋下拖油瓶女兒的事。”
“安妮十八歲的時候,父母意外死亡,兩人雖沒有留下遺產,但安妮靠著父母生前購買意外險,獲得巨額賠償。這筆錢,她幾乎全用來整容……”
芮一禾奇怪:“整容?”
丁奇格點頭:“安妮小時候,上門要賭債撞倒熱水瓶,滾燙的開水全澆在她身上。”
“安妮原名張小小,十八歲改名張萍萍,因整容術後需要恢複,在家兩年沒有外出。二十歲後對外自稱張小萍,二十九歲時化名安妮。她開過酒吧,期間和j省地下組織的老大關係密切,資產迅速累積。幾年之後,與人偷情被老大抓住,她帶著情人卷走大筆組織的錢逃到x國。
為接觸x國女富豪,安妮將英俊的情人送到女富豪床上。不久後,成為女富豪的乾女兒。又過去幾年,女富豪暴斃而亡,她繼承女富豪的遺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錢雇/凶殺掉j省底下組織老大……但她隻會花錢,不會經營,很快就把巨額錢花光,得急症而亡。”
丁奇格總結:“我覺得安妮此人性格偏激,為活命是真的能乾出屠城的事。”
芮一禾:“這些都是安妮還沒進靈界之前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我的朋友在安妮進的第一個副本裡遇到她,覺得安妮表現得很棒,有意招攬培養。正好有一件神奇物品可以知曉玩家的情況,就對安妮用了。畢竟不管一個玩家的資質有多好,人品太差都白搭,容易養出白眼狼。”
丁奇格:“這些信息粗略不全,但我朋友已確定她不是善茬,且安妮之後在副本裡的表現,更是讓我朋友確認自己的判斷沒錯。
安妮為活命什麼都願意做、都敢做,連信任她的幾個同車的玩家都能毫不猶豫的殺掉,讓人心驚。
那個副本的確很難,是對新人最不友好的靈異類副本。新人十一名,活下來的隻有安妮一人。”
第五朝朗臉上露出被迫加班的社畜表情,“我得去盯著她。”
芮一禾:“所以你之前一直是跟在我身邊的?”
第五朝朗:“……”
“也對,”芮一禾笑著道:“要不然你怎麼能每次都在戰鬥結束後,及時出現投喂我。”
第五朝朗:“……我走了。”
芮一禾目送他離開,吃飽喝足乾勁滿滿,帶著丁奇格繼續掃樓。要在偌大的好漂亮都市找到執政官很難,但要找到不良商人卻很容易,他們的數量太多,不可能全都藏在芮一禾找不到的地方。
不過,清理不良商人的速度肯定比之前慢。
他們會躲貓貓了。
芮一禾又殺死一隻大蟾蜍,把刀丟進空間勳章裡。回頭對丁奇格說:“你打電話問問,蒲葦他們的進度如何?”
……
蒲葦主要在靠後的幾個區活動,前幾個區熱鬨、繁榮,生活在裡麵的人顏值一般都不低,雖然也設立有勸業所,但平時都很清閒。不像十三區的勸業所,工作人員要加班到深夜。
在單小野的幫助下,蒲葦成功截獲14輛車,帶著四百多人占據位於十三區的一處廢棄工廠,暫時休整。
單小野用魔法點亮一盞燈。
一名站在旁邊的年輕女人見燈忽然亮起,下意識捂著臉蹲下,不慎撞到貨箱尖銳的棱角,額頭受傷,鮮血直冒。
單小野連忙去檢查她的傷口,女人死死捂頭臉。
蒲葦走過來,拉開她的手。
“這裡又沒有顏值掃描機,你怕什麼?”
女人:“我做整容手術的時候,醫生操作失誤,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現在鼻子出現感染的症狀……真的、真的很難看。求求你們,不要看我。”
一邊說著,她一邊用手擦掉鼻子裡流出來的膿液。
蒲葦堅決的讓她把手放下來,“你額頭上的傷流血不止,總要處理。”
女人終於妥協。
單小野和蒲葦都沒露出異樣的眼神,讓女人整個人鬆一口氣般跌坐在地上。直到此時,才感覺到額頭上的疼痛。
她的話並不誇張,整張臉的確十分怪異,不像是真人,更像是哈哈鏡裡的倒影。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裡,小的眼睛霧蒙蒙的,可能也是在手術中受過創傷。或許因為鼻子感染的緣故,呼吸不暢,得張著嘴才能維持呼吸。
說話的時間不能太長,鼻音很重。
“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蒲葦的眼神太溫柔,女人抓著她的手腕,眼淚一直流。也許是情緒壓抑到一定程度,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女人絮絮叨叨地說:“我做手術之前很害怕,整夜都睡不著覺,一直想著,要是運氣不好手術失敗怎麼辦?真正做手術的時候很快,好像一閉眼一睜眼就完了。醒來喉嚨疼、嘴巴乾、眼睛睜不開,鼻子裡塞棉花、塞紗布,痛苦得要死。拔尿管的時候更疼嗚嗚嗚,也一直尿不出來,三天之後才漸漸的恢複,接著又發燒,我反複低燒整整半個月。”
蒲葦聽著都替她覺得疼:“哎!你不應該整容。”
“不整容怎麼辦呢?我年紀輕輕的,顏值還不到40分。現在能靠化妝勉強找到一份工作,但人前人後都不敢卸妝,再過幾年我顏值還會下降,到時候隻有等死。我好不容易才存夠手術的錢,都怪自己不爭氣……嗚嗚,還有我的眼睛,以後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