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吳晏感覺到周圍溫度恢複正常,同時也發現那個攝影師的身影已經變成小黑點,馬上就要消失在遠處了。
他感到很奇怪,嘀咕了一句,“她確實是步行離開的吧?怎麼會這麼快?”
“……不知道,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呂耕搓著胳膊,有點發抖。
溫度恢複正常是沒錯,但他全身就一條褲衩子,沒這麼快恢複正常體溫。
尤其這幾人現在腹中空空,能量跟不上,體溫更難維持。
水春嬌環視周圍,臉色突變,“[安全區]好像在縮小。”
“MD,我們才找到[安全區],[安全區]就刷新了?”左琥罵了一聲。
情況突變,周圍最開始變得危險,幾人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已經走遠的攝影師。
隻是水春嬌會在心裡納悶,在這危機四伏的‘珊瑚海’裡,那個攝影師是怎麼做到輕鬆跑出那麼遠的?
那些‘珊瑚’難道就不會攻擊她嗎?
還是說那個攝影師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些東西無視她?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吳晏看著向內收縮的圈子,一點點往中間靠。
所有人也都往中間靠,‘珊瑚叢’移動不快,但已經呈現要把他們包圍的趨勢。
“那個攝影師肯定已經在這裡停留很久了。她可能已經摸清[安全區]刷新的規律。”吳晏一邊移動,一邊說出自己的猜測。
呂耕和左琥聽到他的猜測,馬上就想到了更多,“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快速離開?”
“而且這麼有恃無恐!說不定她是趕去下一個[安全區]了!”
這番猜測讓他們都恍然大悟,難怪那個攝影師那麼狂,原來是手握底牌。
他們甚至往陰暗的方向猜想,攝影師是不是靠獻祭了張莘那幾人,才弄到這些情報信息的?
水春嬌也想到了這些,她語氣很堅定地提議:“要追上去!跟著她,才能找到安全的區域!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等著徹底被這些‘珊瑚叢’包圍。”
吳晏難得認同她的提議,“你說的對。其實我早就想到了。”
呂耕和左琥也難得沒有異議,不過他們都不想承認自己腦子還沒這個女人轉的快。
所以他們都有點強撐著麵子說:“這還用你說?是個人都能想到。”
“我正要這麼提醒呢。被你搶先了。”
就在他們說話時,‘珊瑚叢’已經將本來還有足球場那麼大的[安全區]縮到不足一個籃球場大。
[安全區]的縮小速度比他們預計的快多了!
沒有時間猶豫糾結了,吳晏隱隱記得攝影師離開的方向,指著一個‘珊瑚叢’比較稀梳的方向,“往那邊跑!”
於是,幾人氣都還沒有喘順,就不得又開始逃亡。
但是這次因為是跟著攝影師的路線前進,他們明顯感覺到比之前輕鬆不少!
首先是‘珊瑚叢’的密度要低很多,隱隱約約好像能看到一條路存在。
其次這些‘珊瑚觸手’的攻擊似乎都比較緩和,速度和敏捷都低一截。
這更讓他們相信攝影師果然是摸清了某些規律,所以靠著摸清的規律找到了輕鬆出去的路線!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因為巨型珊瑚菌們不懂人類語言,不能確定這幾個人類跟‘菇勇者’是什麼關係,所以是在試探著攻擊,不敢真下死手,生怕‘菇勇者’回來找它們的麻煩,一不小心就把它們誅九族了。
隻有徹底確定衛涵不會管這幾個人的死活,巨型珊瑚菌們才敢放開手進行攻擊。
巨型珊瑚菌們也挺需要一頓加餐來緩解被‘菇勇者’嚇個半死的精神傷害。
隨著吳晏四人的前進,在‘珊瑚海’裡滯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巨型珊瑚菌們隱隱已經意識到,衛涵好像真不管他們!
於是,巨型珊瑚菌們的攻擊開始非常謹慎地稍微增強了一點。
吳晏等人也明顯感覺到他們在稍微輕鬆地前進了半個多小時後,這些‘珊瑚叢’變得活躍了不少。
他們以為這是因為他們沒有及時跟上,[安全路線]正在逐漸閉合。
更甚者,現在都快看不清[安全路線]了!
要命!吳晏感覺真的很不對勁,就算剛才這邊有安全路線,但那個攝影師怎麼跑那麼快的?
這距離怎麼看都不像是能一分鐘跑出去的啊!
或許是攝影師還有彆的技能,但吳晏更願意相信是因為[安全路線]開啟的時候,有特殊的磁場支持玩家快速離開。
他們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了,而且傷口也從淺到深。
‘珊瑚觸手’會從四麵八方飛速刺過來,能躲開前麵左邊右邊,卻躲不開後麵,顧得了頭,顧不了腳。
吳晏才猛的一個低頭,險險躲過一蔟直取他後腦的‘珊瑚觸手’,就有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自小腿上傳來。
他臉色煞白地往下一看,隻看到一捆帶著倒刺的細密‘珊瑚觸手’正裹在他的腳的小腿上,逐漸收緊,密密麻麻的倒刺卡入了他的肉裡。
這些倒刺就像是這些‘珊瑚觸手’的口器,刺入他的肉裡後,把湧出來的血都吸的一乾二淨。
傷口處非常詭異的不見一絲血跡,甚至……被吸血過度的小腿似乎已經呈現出乾癟。
“啊!!!”吳晏崩潰地吼叫起來,瘋了一般伸手去抓那些細細的‘珊瑚觸手’,不顧會把自己的血肉一起扯下來,也要將那些‘觸手’扯開。
‘珊瑚觸手’抓起來的觸感並不滑膩,是樹皮一般的粗糲,手心會被磨破,也會被倒刺勾住。
但吳晏已經幾近癲狂,精神徹底崩了,隻想著把這些東西從自己的身上弄下來,壓根就不管他的腿和他的手已經血肉模糊。
嘗到血的‘珊瑚觸手’似乎更加興奮了。
其實是因為珊瑚菌們發現都到這個程度了,‘菇勇者’都沒有回頭,它們可以放開‘手腳’好好烹飪他們的大餐了!
聽到吳晏的慘叫,幾人都神色一凜,但他們都分不出心神看上一眼,因為他們也自顧不暇。
‘珊瑚觸手’們的攻擊快了不止兩倍,甚至都已經在空中舞出了殘影。
漸漸的,他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傷口也越來越深,行動開始變得遲緩笨重。
水春嬌的衣服上全是血跡,衣服破洞下的皮膚也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呂耕和左琥兩個人已經成血人了。
他們沒有穿外衣,脆弱的皮膚就這麼裸.露在外,處處都是破綻,全身的傷口都在湧出血。
不管是失血過多,還是過度的饑餓,都已經讓他們頭昏眼花,搖搖欲墜。
‘撲通’一聲,吳晏已經倒下了。
他倒下來後,還在大口喘氣,但已經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血被吸走了太多,導致他身上好像沒掛彩。
幾人之中,竟然也隻有他還能勉強看出來個人形。
就要這樣完蛋了嗎?
結束了嗎?
吳晏開始後悔,後悔他為什麼沒有早一點跟著那個攝影師走。
如果跟著那個攝影師走[安全路線],根本就沒有這些事!
意識已經在逐漸模糊,他的視線也已經不清晰,吳晏疲憊又緩慢地合上了眼睛……
周圍的‘珊瑚觸手’像是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紛紛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攻擊,像是畏懼著什麼,以飛快的速度退開,很快就騰出了很大一塊空地。
它們退得太快,沒反應過來的水春嬌等幾人都還在毫無章法地揮舞著不能稱為武器的球拍、雨傘及暖水瓶。
這些“武器”是他們黔驢技窮後從各自技能空間拿出來的,想著手裡拿點東西總比赤手空拳好吧?
呂耕拿的是球拍,一邊揮著一邊哇哇亂叫,左琥拿著暖水瓶,嘴裡喊著一些‘西內’、‘酷嗖’、‘乾巴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最安靜的反而是水春嬌這個妹子,她不怎麼吭聲,悶頭用傘對付攻向她的‘觸手’,傘被打開過,現在傘幾乎隻剩傘骨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