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涵視線移到長發張莘的身上，張莘還是挺直了背蹲在她的跟前，隻要她一看過去，長發張莘就會看過來。
長發張莘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她還在這裡，就說明施莉的未來沒有改變。
衛涵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她才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一些相關的時間悖論了。
長發張莘來這裡是因為短發施莉被
困於副本，才會出來找衛老師，偶然遇到釣魚決賽的她，因此她才得到短發施莉未來會被困在副本的信息。
如果她把這個信息告訴短發施莉，短發施莉的未來改變，沒有被困副本，那‘長發張莘因為短發施莉被困副本求助於衛老師’這件事就不會發生，直接等於‘衛老師不會得到短發施莉未來會困於副本代信息’。
既然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那短發施莉還怎麼可能從衛涵這邊得到信息改變自己的未來？
所以，短發施莉的未來無法通過這種方法改變。
衛涵對她有些抱歉地搖了搖頭。
長發張莘在衛涵的沉默中，也逐漸想到了這一點，隨後捂著臉，深呼了一口氣，“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抱歉，怪我想了一個餿主意。”衛涵看起來很有誠意地道歉。
長發張莘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的事，您不用感到抱歉。”
“我很抱歉，我這邊還需要進行比賽，大概是無法幫助到你的。所以你打算要在這裡等著嗎？”衛涵好奇。
長發張莘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您的難度等級會是黑色，我大概也幫不上您的忙……對此我也挺抱歉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這裡逗留片刻，整理思路嗎？”
“你隨意就好。”衛涵並不介意，而且也猜到長發張莘也不會輕易離開。
她估算了一下，接下來要出來的可能就是伍善了。
不知道伍善來找她又是有什麼理由，想讓她去做什麼。
等待的時間裡，短發施莉、白清泉以及戀愛腦容琦也有先後問她一些問題，基本都是圍繞著短發施莉和長發張莘的事情展開，長發張莘已經沉默地退到一旁站著軍姿，一直在低頭沉思。
衛涵也是閒的無聊，跟他們都有稍微聊一些。
過了一會，衛涵果然看到一道身影目標很明確地往這邊走過來，不出她所料，這次是伍善。
這個伍善穿著冬天厚重的衣服，收拾地還挺整齊乾淨。
不過這次出現的伍善卻跟衛涵印象中有些不同，他就像起死回生了一般，身上沒有喪氣，胡子都剔得很乾淨，隻是瞧著好像眉目間滿是焦灼。
衛涵一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他似是有些驚喜，接著就飛快地跑過來。
衛涵靜靜地看著他跑過來，結果他跑到離衛涵一米遠的地方，忽然‘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衛女士！請救救我的妻子和女兒吧！我終於等到她們的消息了！但是她們現在有生命危險！”伍善一開口就是重磅消息，一邊說著還一邊不停叩頭。
說實話，這消息把衛涵都驚到了。
不過，就算眼前這個伍善又是磕頭又是落淚懇求，她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你先冷靜，站起來，彆磕頭了……先告訴我，你那邊的日期是多少。”每來一個人就是問日期，這個流程衛涵已經熟練宛如流水線。
“日期……今天是1月24日。”伍善非常配合，立即回答。
“星曆幾年？”衛涵看了長發張莘一眼，長發張莘是1月20日，如果這兩個人的年份是一樣的，那他們之間的的時間點是最近的。
“星曆211年。衛女士，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否則我也不想打擾您……她們在一個S級深藍副本裡。靠我們幾個人，根本沒有把握，隻能求您出山了。拜托您了，我願意付出一切，隻要她們能夠回來。我相信您一定會有辦法的！”伍善一邊說又是一邊磕頭。
“你不要磕頭，我不喜歡這樣。先站起來，站起來說。”衛涵勸說道，這個伍善也奇奇怪怪的，說實話，衛涵不覺得她所認識的伍善會因為有事求她就跪下磕頭。
不過，伍善說的話也有很
多細節點值得分析，比如說他也提到了S級的深藍副，比如說他跟長發張莘在同一年，長發張莘在1月20日，伍善在1月24日，兩人的時間點隻相差幾天。
經過衛涵的勸說，伍善現在隻是停止了嗑頭，但沒有站起來，雙膝仍跪著，直著腰，兩眼含淚，充滿期盼地望著衛涵。
衛涵隻能再次解釋前因後果，從自己在一場黑色難度等級的釣魚副本決賽裡，在決賽中又先後遇到了多少個人，並著重強調，他是找上門的第五個人了。
大約花了有十幾分鐘，衛涵硬生生就這麼把事情解釋清楚，直接把伍善的眼淚都給說到止住了。
衛涵解釋花了不少時間，但伍善卻全程都沒有表現出好奇或驚訝，他安靜地聽完沒有插嘴，像是隻是出於禮貌。
衛涵剛說完，他完全沒有表現出要消化一下信息的樣子，甚至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一個疑惑，“您剛才提到您為施小姐提供了未來的信息，讓她改變未來，但結果並不理想，是嗎？”
衛涵說了這麼多，沒想到伍善關注點是這件事，其他人都先關注了黑色難度等級。
她遲疑著點點頭，“對，但是這個辦法失敗了。”
伍善嘴裡念叨著‘不對、不對’，隨後拿出手機，從文件裡翻了許久，找到了一個錄音文件。
接著他點擊播放，短發施莉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這聲音也隻有衛涵一人能聽見。
她清晰地聽到錄音的內容就是短發施莉剛錄下的那段話。
[211年1月10日這天，不要進副本，要一整天都和嫜姐待在一起。如果1月9日出現了一個S級深藍副本，我絕對不能進這個副本。請大家一起監督我！]
“這個錄音是施小姐在星曆210年10月15給我們群發的。我和張小姐、容琦先生都收到了。之後我們就一起監督著施小姐，她1月10日那天，一整天都跟我們待在一起，並沒有進入S級深藍副本。也就是說，靠著這條消息，未來已經改變了。”伍善非常認真地解釋著。
“而且，其實您所說的那些，我基本都有了解。施小姐告訴了我們很多事情。”伍善還拋出了更重磅的消息，“……我其實就是根據這些信息來找到您的。”
衛涵有點不理解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長發張莘，長發張莘和伍善的時間點這麼近，同樣都是來自未來，為什麼伍善幾乎知道所有事情，長發張莘卻一無所知。
伍善這邊有錄音可以證明，而且伍善也確實透露了很多情況，那長發張莘這邊會有錄音嗎？
其實仔細想想，伍善這種狀態才是正常情況吧？難怪他看著比其他人淡定，也不奇怪黑色難度等級。
施莉偶然遇到了過去的衛老師，而且這個衛老師還在參加一場黑色難度等級的釣魚副本決賽，出現能夠見到過去和未來的夥伴這種情況，以施莉的個性，她肯定會把這段奇妙的經曆告訴小夥伴。
那麼夥伴們對這件事或多或少都會有了解，對於自己未來會跟一個210年7月的衛老師偶然眼見，多少心裡都有底。這樣一來，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長發張莘和戀愛腦容琦就顯得很奇怪了。
衛涵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短發施莉未來被困副本的命運改變了，那長發張莘為什麼還會在這裡？長發張莘出現的動機不是沒了嗎？
興許是因為衛涵現在表現出了疑惑，伍善還以為自己沒解釋清楚，他又接著說道：“施小姐不是在遇到您的時候，就給我和容琦先生打過電話嗎？可惜我們正趕過去的時候，被暗算掉進了一個副本裡，並在副本裡和張小姐彙合，後來我們就在副本裡收到施小姐發出的錄音監督消息了。”
“我們當時在副本裡，過了挺久才回複的消息。嗯……您現在是不是還能看
到10月15日的施小姐？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她說我們所有人都會先後出現，所以我們都很認真地把她說的話全文背誦……但奇怪的是，1月20日的時候，張小姐並沒有遇到您。容琦先生的出現日期在太久遠，暫時還沒有辦法驗證。”
說到這裡，伍善還後怕地拍拍胸口，“我還以為我也沒辦法遇到您呢。但是正如施小姐說的那樣，我突然接到妻子和女兒的求救電話，我就馬上跑過來找您了。還好施小姐把詳細地址告訴過我們。”
“對了，我現在還要聯係一下施小姐，請她和張小姐過來一下。”伍善說著就給施莉打了電話過去。
趁著那邊還沒接聽，伍善還抽空解釋了兩句：“其實施小姐和張小姐過來後，您和她們也互相看不到彼此。不過我會幫她們傳兩句話。這也是10月15的施小姐告訴我的。”
伍善全程這麼熟練，而且他所陳述的發展跟短發施莉那邊形成閉環，衛涵已經深深意識到，不管信息是真是假的情況下，伍善所掌握的信息是最多的。
伍善所接觸到的是10月15日之後的施莉，她把遇到黑色標簽衛老師的事情都告訴了值得信任的夥伴們，也就是說伍善甚至還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根據伍善的說法，星曆211年1月20日的長發張莘並沒有遇到她，但現在她旁邊站軍姿的人就是星曆211年1月20日的長發張莘。
但這個長發張莘卻沒有任何關於短發施莉跟她提及過的黑色難度釣魚決賽的記憶。
星曆214年2月14日的容琦也一樣，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全然不知道自己會遇到她，也從未聽說過黑色難度等級決賽。
本來應該形成悖論的改變未來，她們以為失敗了，結果伍善卻來告訴她，短發施莉順利躲過了那個困住她的S級深藍副本，還給她聽了短發施莉的錄音作為證明。
再思及一些其他細節之處不同，如果目前出現的所有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在這個前提下，衛涵總覺得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但現在還不是驗證這個想法的時候，她現在得從伍善這邊套出更多信息，比如說看看能不能直接抄答案:P。
“那看樣子，你知道的信息非常多。那麼施莉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是怎麼通過這場比賽的？我這場比賽本質上是要讓我做什麼？”衛涵很是好奇，“她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會問你這麼直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