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上推斷都成立,那麼,薛遙如果現在阻止老太太去寺廟,就等於救人一命,應該能得不少洗白點。
可是他要怎麼阻止老太太去廟裡燒香?
因為老爺子最近經常犯頭痛病,請郎中來也查不出毛病,老太太這才要去給廟裡捐香火錢。
這種事,薛遙要是加以阻攔,那就是大不孝,以後在薛家還有得混嗎?
更何況薛家三老爺在家本就最沒地位,嫡出兒子薛瓊尚且得不到重視,他一個庶子,人微言輕,根本沒有發言權。
老太太上了車,王氏也已經跟進去,小廝正準備收腳蹬,薛遙突然硬著頭皮,衝上前喊到:“老太太!我也想去廟裡拜菩薩!”
孩童清脆的嗓音喚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場二十多雙眼睛,齊齊看向三房家的二公子薛遙。
車廂的幔子被掀起來,老太太問王氏:“哪家的孩子?”
“是遙哥兒。”王氏答。
老太太朝外喊道:“廟裡沒什麼好玩的,你去了也待不住。”
“我不要玩,我要拜菩薩!”薛遙快步跑到馬車後,伸著脖子,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老太太:“我想陪老太太一起拜菩薩,那樣姥爺就不頭疼啦!”
老人是愛聽孩童無意間的吉利話的,老太太一聽就喜笑顏開,招手道:“抱他上來,難得孩子有這份心意。”
一旁的仆婦立即將薛遙抱上了馬車,他就這麼順利地跟老太太去廟裡了。
薛遙的親爹驚呆了,沒想到平日愚鈍的小兒子突然放了個大招,毫不做作地拍了個這麼響的馬屁!
回去後,薛老爺再三感慨,稱讚遙哥兒是個會來事的,前途不可估量。
陳夫人聽了也不敢反駁,隻溫和地笑笑,畢竟她不能當著老爺的麵容不下庶子出風頭,心裡隻恨那周姨娘果然會調.教兒子。
*
薛遙跟隨老太太來至寺廟,從下了車開始,他就厚著臉皮死死挽住老太太的胳膊,一路同行。
王夫人幾次委婉提起天熱,想讓薛遙不要貼著老太太走路,薛遙隻當沒聽見,左一句“老太太慢慢走”,右一句“仔細前頭門檻兒”。
薛家是個大家族,即使同住一府,祖孫之間也有遠近親疏。
雖說老太太並不太在意嫡庶之分,但原主薛遙生性木訥,缺乏主動的交際手段,因而跟老太太的祖孫感情十分淡薄。
這一遭忽然的親熱,其實很突兀,反正薛遙拍馬屁拍得自己一直紅著臉,為了洗白點數,他也是拚了。
意外的是,老太太倒不覺尷尬,反而很開心。
薛家乃詩禮簪纓之族,子子孫孫都是讀書人,講究“君子訥於言敏於行”。
從薛老太爺到三個兒子,乃至孫子輩的五位小少爺,從來都不會像薛遙這樣,對老太太表現得過分親昵。
倒是媳婦孫女對老太太更貼心一些,所以老太太平日裡也愛跟女眷玩在一處。
如今難得有個孫兒這樣粘著她,老太太心裡生發出彆樣的甜味,自然是不怕天熱的,就是樂意跟小孫子貼一塊兒走!
所以王氏囉嗦得狠了,還被老太太瞪了一眼,不敢再說。
薛遙心裡其實沒有底,以為老太太是拉不開臉麵才沒推開他,所以一直不敢抬頭跟老太太對視,心虛地鑽在老太太臂彎裡,倒顯得越發粘人了。
原著中的薛遙是個十八線炮灰,文中對他老太太摔跤的事情沒有正麵描寫,薛遙根本不清楚老太太會在什麼時候摔跤,所以時刻戒備著,寸步不離。
待到燒香完畢,薛遙遇到了一個難題——解簽的和尚要跟老太太借一步說話,說是有事需單獨相告。
兩人就去了寺院後的池塘邊,邊散步邊談事。
雖然屏退了下人,倒也沒有特意讓仆婦看著薛遙。
薛遙立即溜去寺院後園,扒在假山後觀望。
和尚和老太太沿著池塘外圍的石子路散步,薛遙一看那路麵,就知道要完!
昨夜下過雨,池塘石子路兩邊的泥潭被雨水衝刷出來,不少石子路上都有泥水,一看就很滑。
百分百就是在這地方摔跤的,薛遙想衝上去扶住老太太,可這樣也太莫名其妙了,獻殷勤也得有個度,太過就惹人煩了。
沒辦法,他隻能躲在花壇後,全神貫注地盯著老太太麵前的路。
老太太走到池塘西邊的時候,薛遙忽然看見前方石子路有些反光,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攤凹陷的路麵,裡頭有積水。
回頭一看,老太太正聽和尚說話聽得入神。
八成就是摔在這裡!
薛遙毫不猶豫的飛奔繞後,在老太太身後四步遠的距離外,眼睜睜看著老太太一腳踩進那灘積水!
老太太驚呼一聲,朝後仰倒!
薛遙大腦瞬間空白,腳尖一蹬,飛衝向前,趕在老太太落地前,舉起雙手!
但他畢竟身體年幼,沒能止住摔跤,反到一起摔倒,給老太太當了墊背。
在薛遙的緩衝下,老太太沒摔痛,隻是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忽聽見身後傳來孫兒忍痛的稚嫩嗓音:“沒摔著吧老太太……”
與此同時,薛遙聽見腦海中響起係統提示音:【洗白點+75,兌換界麵已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