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
薛遙聽見身後傳來陌生嗓音, 連忙抬眼問契丹少年:“他們穿的是禁軍盔甲還是佟家軍的盔甲?”
少年低聲反問:“有什麼區彆?”
身後地船隻已經靠近了, 薛遙沒時間解釋。
契丹少年低聲開口:“長刀借我一用。”
這被大漠折磨得麵黃肌瘦的少年, 竟然還想以一敵眾,薛遙拒絕道:“不用動手, 我可以應付。”
說完,薛遙便神色自若地轉身,看向駛來的船隻。
那艘船上一共有五名士兵,穿的是西北軍的皮甲。
“你們不是回京了嗎?”薛遙擺出長官的氣勢, 對著那船士兵喊話。
船靠近了,為首的士兵冷冷盯著薛遙:“你們是什麼人?渡河所為何事?”
薛遙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奉密令,渡河與敵軍交涉,詳情不便透露。”
士兵問:“奉誰的命?有何憑證?”
薛遙從袖中掏出通行令牌,展示給幾人看。
士兵伸手接過令牌,低頭查看令牌上的刻印,抬頭冷冷看向薛遙:“這是七皇子的令牌!”
“沒錯。”薛遙伸手奪回自己的令牌,淡定地回答:“我就是奉儲君的命令, 渡河談判。”
“七皇子幾日前已不知所蹤,怎麼可能給你下令?”為首的士兵朝身後大喝一聲:“帶走!”
兩個士兵立即跳上薛遙的船, 拔刀抵住他脖頸。
“放肆!”薛遙壯著膽子威脅這群士兵:“你們膽敢動我一下,七皇子絕不會輕饒你們!”
身旁的士兵冷笑一聲:“你們七皇子已經逃回京城了,我動你又如何?”
薛遙斜眼瞪視那士兵。
士兵冷笑著抬手一推他肩膀,挑釁道:“動你又如何?”
“爺絕不會輕饒你們。”
聽見這熟悉的嗓音, 薛遙身子一僵, 還以為自己急出了幻覺!
身旁兩個士兵同時抬頭看向天空——這聲音怎會從天而降?
“嗖、嗖”兩股無形的氣流略過身側, 薛遙身旁兩個士兵來不及叫出聲,就被氣流推入水中!
另一隻船上的士兵驚恐地抬頭——半空中的白發身影飛速襲來!
他們來不及拔刀抵擋,就被一根遊龍似的拐杖打入水中。
薛遙回過神,就見陸潛被一個白衣男人架著胳膊,一起躍入船上。
白衣男人落地時無聲無息,七皇子落地時震得船身一晃。
薛遙分不清眼前是幻是真,一動不動看著幾步外的小胖崽,竟說不出話來。
陸潛等不到小伴讀衝過來抱抱,便主動走過去,走一步船一抖,一直走到小伴讀麵前:“遙遙,你怎麼沒有回京?”
僅僅幾日的分彆,薛遙感覺到眼前的陸潛已經不再是從前懵懂地孩童,不隻是因為瘦了一圈,而是他身上出現了某種從前沒有的特質,卻又無法形容。
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差異,讓薛遙不敢伸手擁抱眼前的崽。
陸潛身上原有的、薛遙熟悉的那股奶氣,淡得讓他難以捕捉了,增添的某種淩厲氣息,讓他感到生疏。
陸潛歪頭盯著小伴讀。
按照慣例,小伴讀的合理動作順序,應該是抱住殿下、哽咽不止、問殿下肚子餓不餓。
可薛遙什麼都沒有做,就那麼傻傻盯著殿下看。
殿下等不及了,朝小伴讀張開胳膊。
這個要抱抱的動作,讓薛遙下意識朝著七皇子靠近一步,想要伸手,卻又遲疑。
小伴讀的這一點遲疑,催生出陸潛眼神中的困惑與惱火。
殿下掃了眼周圍,查找自家小伴讀的反常原因。
那個拿著小羊皮水袋和甜點的契丹少年,就這麼躍入殿下的視野。
與此同時,薛遙聽到了係統警告:【陸潛安全感-6】
契丹王子感覺不妙,下一刻,就看見那少年腳尖一轉,朝自己走過來。
契丹王子從前有三個哥哥,陸續戰死沙場,這些年來,隻剩下他跟年邁的契丹王東奔西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可怕對手,卻第一次遇見這樣近似野獸般冷漠的嗜殺目光。
契丹王子吞咽一口,強迫自己冷靜的與那少年對視。
“殿下……”薛遙想要解釋,卻見七皇子冷冷一抬手,製止他說話。
契丹王子挺直腰杆,嚴陣以待。
陸潛停下腳步,很近的距離,閃電般出手,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牛奶和甜點!
突然失去食物的契丹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