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憤怒回頭!
東方朔當場愣住!
東方朔飛快轉回頭站好,這一回他非但不敢再閉目神遊,就連站姿都像是拿尺矩量出來的一樣筆挺,寒冬臘日,他額頭上卻飛快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如果他沒看錯,推他的那個人袖有山河紋路,肩扛日月章紋,是最正式最隆重的帝王禮服!而那張臉——
東方朔頂著滿頭冷汗想,雖然對高皇帝降世顯靈一事有所耳聞,但他官職微末,沒有謁見高皇帝的資格,昨天他還為此感慨了一番,高皇帝一世英雄,深恨不能與之唔麵。
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還是在這麼個場合,以這種方式!
高皇帝拉著的那個女人,就是傳聞中的神女?
這時劉邦已經拉著林久走到了朝議隊伍的最前麵,和聽到聲息不對而轉過身來的劉徹麵對麵。
宣室殿內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他,所有人都震驚地張大了嘴,朝堂之上一時落針可聞。
東方朔悄悄抬頭往上看了一眼,見皇帝也是一幅被雷劈了的表情,十二旒冠冕都擋不住目瞪口呆,看來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情。
劉邦看了劉徹一眼,說,“沒事,你該乾什麼乾什麼,我就是帶神女過來看看。”語氣跟特麼來蹭個飯似的輕鬆隨意。
然後他鬆開拉著林久手腕的手,找了個合適的地方,鋪上他帶來的兩個坐墊。
這時,滿堂朝臣終於反應了過來,一時間宣室殿上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大聲嚷嚷不合規矩之類的話,也有人因為見到了劉邦而伏地痛哭,更多的人議論紛紛,所有人臉上都充斥著迷茫和震驚。
這時,斜刺裡忽然衝出來一個老頭,指著林久高聲痛斥,手指頭哆哆嗦嗦的,仿佛隨時要撅過去。
他聲音太大了,情緒太激動了,看起來也太老了。在他衝出去之後,宣室殿內的喧囂驟降了一大截,站在底下的朝臣不再高聲說話,而是三兩一起,交頭接耳,冷眼旁觀。
林久在慷慨激昂的痛罵聲中抬起頭。
從踏進溫室殿開始,她就一直沒有說話。劉邦拉著她的手腕,她就跟在劉邦身後,低著頭,仿佛隻是個羞怯的尋常女孩。
這時她忽然抬起頭,眉心的太陽圖騰在點著蠟燭的殿堂中閃出不滅的明光,就仿佛一場絕世的演出在此時拉開大幕。
宣室殿上的聲音又降低了一截。
林久看著那個指著她痛罵的老頭子,沉默著,麵上表情紋絲不動。
她確實也動不了什麼表情,這老頭應該是個蠻有文化的人,說起話來引經據典的,她一句都聽不懂。
係統給她翻譯,“這老頭說,你身為女人卻入朝上殿,這是違逆祖宗規矩的荒唐之事,你這個妖女罪該萬死。”然後又補上一句,“該說不說,我還挺讚同他的。”
這話倒也不錯,西漢的朝堂本質上是男人的天地,從未有女人在此立足。
儘管西漢並不缺乏玩弄權利的女人,可幕後是一回事,台前又是另一回事。
竇太皇太後曆經三朝掌權數年,也不曾入朝上殿。囂張跋扈如當年的呂後,在劉邦死後也隻是垂簾聽政,而不敢公然在朝堂上露麵。
因為她們都是女人,就算是大漢朝最尊貴的女人,那也隻是皇帝的妻子和皇帝的母親,沒有資格享用隻有皇帝才能享用的宣室殿上高坐聽政的權利!
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神女也一樣,大漢可以供養她可以祭祀她,可沒有人能容忍她分走朝堂上的權利。
所有人都這麼想。
可林久根本不在乎。
她打破了漢室傳承百年的規矩,將滿朝堂的男人的臉都撕下來丟在地上踩。可她的神情還是這麼平靜,平靜得簡直叫人覺得可怕,就好像她做出什麼事情都理所當然。
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平靜的表情?眉梢眼角就連眼神都不起一絲的波瀾,和她臉上華麗到誇張的妝容還有那張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放在一起
這麼多美好的因素堆疊起來,帶來的卻不是賞心悅目,而是恐懼,一種類人而非人的,使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她似乎是人,可怎麼會是人?
她看起來,不類生,不類死,不像人,不像鬼。
宣室殿內其餘的人都閉上了嘴,隻剩下老頭一個人的聲音。這是一種很奇異的狀態,明明有聲音,可又安靜得落針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呃呃,就是說九妹的思維和大多數人其實是不一樣的,這波她要搞個大事情。
評論我都看到了,實在不知道怎麼回複,打了好多字又刪掉,如此反複,真的很緊張很緊張,實在難以克服社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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