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懵懵的,“你要來見東方朔嗎?可是他已經睡著了啊,聽呼吸聲睡得還很沉。”
林久的聲音莫名地慈祥了起來,說,“睡著了好啊,睡著了就能做夢了,夢中可以傳授關於水泥的知識啊。”
係統滿腦門問號。
林久的聲音雀躍了起來,“之前權力都把握在竇太皇太後手裡,劉徹不好發揮,我也不好發揮。但現在劉徹掌權,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
?
係統瞪大了眼睛,他很想問林久你沒事吧?你自己回憶一下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你管這叫不好發揮?
但係統沒問出口,因為他記起來林久的最後一句話,“放開手腳。”
這四個字反反複複地回蕩在係統耳邊,係統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自己。
深夜。
深得不聞一絲聲音的深夜。
東方朔豁然從夢中驚醒,一手按住藏在枕頭底下的劍,驚疑不定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不確定,但他恍然、好像有人聽到有人在此處唱歌。
過了一會兒,東方朔披上外袍,提著劍出門。
他對自己的劍術有自信,在他所度過的漫長的少年和青年時代,除卻讀書之外,他就是在練劍,在這個時代,他算得上是個文武全才。
偏偏賦閒。
在推開房門之前,東方朔想了很多種可能,深夜造訪他庭院的,或許是仇敵,或許是刺客,也或許是小賊。
他唯獨沒有想過這個答案。
紅黑裙裳的神女坐在屋簷上,衣裙在風中如同流瀉出光彩。
像是一輪從天而降的、降臨在他這個破敗院落裡的月亮。
東方朔愣住了。
就在他愣住的關頭,神女仿佛意識到這座宅院的主人醒了過來,低下了頭。
“咣當”一聲,東方朔手中的長劍掉在了地上。
神女從屋簷上站起來,往下一躍。
東方朔下意識丟了劍,就要去接住她,可她錯開了東方朔伸出的手,輕飄飄地落地了。
她說出這個晚上的第一句話,“你夢中見我,當有所求,何也?”
你夢到我,一定是因為有所求,是什麼?
上來就把“有所求”的帽子扣死在東方朔身上。
東方朔想否認,想說我沒有所求,可他說不出口。
他看著月光下的神女,咽了一口口水,試探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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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收尾的時候,林久是這麼做的:
談話告一段落,和東方朔告彆,離開東方朔的視線。
然後透明度拉滿。
一波秦王繞柱走繞到東方朔身後。
東方朔此時仍然呆呆地望著神女離開的方向,仿默默地出著神。
此情此景,係統簡直不忍心多看,於是他雙手捂住了眼,隻露出一絲眼縫,悄咪咪看著林久的後續操作。
他看見林久麵無表情地舉起錘頭,往東方朔後腦快狠準地來了一下。
東方朔上一秒鐘還維持著惆悵茫然遠望的神色,下一秒鐘就吧唧一聲倒地不起。
林久再一波秦王繞柱走,繞到東方朔身側。
透明度降到最低。
吭哧吭哧地把東方朔拖回床上放好。
“可以了。”做完這一切,林久滿意地拍了拍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神女在夢中傳授給他水泥的製作方式。”
係統被這一波操作秀得魂飛天外,很久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直到林久再把透明度拉滿,一路飄回清涼殿,係統才終於能說出話。隻聽他聲音飄忽著,“這就是你所謂的夢中相授,物理手段?”
林久坦然點頭,“用物理手段達成夢中相授的目的,這有問題嗎?這很合理!”
係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哆哆嗦嗦地說,“你臨走那一錘頭,你是真不怕把東方朔打傻了啊!”
林久淡淡地說,“不要擔心,打悶棍,我是專業的。”
“我辦事,你放心!”
關於這六個字的可怕回憶湧上內核,成為壓倒係統的最後一根稻草。
吧唧一聲,係統像東方朔一樣倒地不起,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