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曆史已經告訴我們不要隨便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鏡頭一轉,主父偃找到了霍去病,自請帶路,把張騫和神女抓了回來。
——
衛青又看了霍去病一眼。
霍去病戴上痛苦麵具。
張騫已經心如死灰,麵如平湖,身如朽木,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主父偃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兩腿一蹬。
東方朔熱情地幫助了他,生怕他真的暈過去錯過後續的精彩劇情。
劉徹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嚴陣以待。
——
得得的馬蹄聲響了一陣,鏡頭又回到了長安。
劉徹看著屏幕裡的自己大著肚子紅著眼發瘋——他不太理解為什麼要發瘋,總之屏幕裡的他就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他怎麼敢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死?這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嘗儘世間至痛至苦,才能彌補我思念你的那日日夜夜!”
——
劉徹沒能看到屏幕裡的自己到底是怎麼炮製張騫的。
因為鏡頭又轉了。
主父偃跪在神女麵前,拉著神女的衣擺苦苦哀求,失魂落魄地說,“可我隻是愛你啊,我隻是愛你啊……”
然而神女沒有理會他的挽留,還是決然的走了。
鏡頭拉近又拉近,主父偃失魂落魄的臉清晰地放大在所有人麵前。
隻見他淒苦一笑,半晌又嗬嗬地笑出了聲,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叫人看在眼裡,竟恍惚覺得那是一顆破碎的心。
“一念之差釀成這潑天大禍,如今我能用來彌補你的,就隻有這糟糠之身了。”
良久,他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
——
東方朔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大感詫異,悄聲說,“沒想到你哭起來還挺,”
他試圖找個形容詞,半晌之後說,“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
主父偃:“……”
東方朔再一次大感詫異,“你怎麼還真哭出來了?”
主父偃鬆開攥得梆硬的拳頭,麵無表情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咬著牙,麵無表情地說,“太感人了,不小心感動哭了。”
“哎。”東方朔跟著歎了一口氣,寬慰道,“來,擦擦。”
——
屏幕裡主父偃的身影越來越遠,淒楚的背景音樂慢慢響起。
鏡頭一轉,到了夜晚。
主父偃趁夜潛入關押張騫的牢獄,打暈張騫之後,換上了張騫的衣服。
第一天,原本應該把張騫拖走的獄卒,順理成章地拖走了主父偃。
——
張騫:……
主父偃:……
宣室殿上,兩人相顧無言。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後續很長一段時間,他倆都沒有再出場。
因為大屏幕裡,神女走在路上被一輛馬車撞了,醒來之前似乎把之前所有事情都忘記了。
雖然這件事情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很離譜,聯想到發生在神女身上就顯得更離譜了。
但主父偃還是擦乾淨眼淚,悄悄鬆了一口氣。
原因很簡單,在神女失憶之後,故事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和張騫都沒有再出場。
劉徹在忙著賜酒,因為大屏幕中又出現了一個新人,張湯。
——
就是他的馬車在長安街上把神女撞失憶了,本著一種樸素的道德精神,張湯把失憶的神女帶回家,悉心照顧,試圖彌補自己的過失。
——
張湯:……
首先屏幕裡他的年紀明顯是還在做長安吏的時候,是不可能有馬車更不可能把馬車開到長安街上還撞人。
其次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地把失憶的陌生人帶回自己家裡,這顯而易見是違反律法,會被官吏敲門的啊!
再然後張湯,儘力克製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到了,這個故事裡的另一個角色是神女……他打了個冷顫,裹緊了本就已經很厚重的禮服。
再然後不出意料的,張湯也陷入了愛河。
這次宣室殿上的氣氛沒有那麼沉凝了,大家多少都有點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不過如此,哈哈。
但就在他們這麼想的下一瞬間,屏幕裡的張湯麵對著神女,忽然露出滿臉痛苦的神色。
——
屏幕外的張湯忍不住睜大眼,他意識到了不妙,然而什麼都沒辦法改變。
眼睜睜看著屏幕裡的自己,以沉痛的語氣說,“怎麼辦,我媽無論如何都不接受你。”
——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東方朔對主父偃說,“往好處想,這麼看你媽還挺開明的。”
主父偃拳頭又硬了起來,壓著額頭上跳動的青筋,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我媽根本就不知道!”
——
屏幕裡的張湯,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察覺,失魂落魄地說,“為今之計,我們殉情吧,生不能同衾,死同槨。”
——
張湯麵無表情地一口氣痛飲了半壺劉徹賜下來的酒。
東方朔說,“啊這,也不能太聽媽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