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升?僅僅五日時間,怎會有提升?”岑瑤苦笑:“雲禾姐姐還真把我當做天賦異稟之人了?”
太一門內,數十名弟子排成極長的一隊,逐一踏入通往天羅域的傳送法陣。岑瑤和雲禾站在最後,二人正商量著王鶴給雲禾那塊令牌會不會有用的時候,身前最後一名弟子也踏入了傳送法陣。
法陣耀目神光一閃,那名弟子身形便消失了去。
守在法陣旁那名老者正是看守通天塔的長老,他抬眼看了看岑瑤二人,臉上鬆弛的皮肉好似能滑下臉頰一般,有氣無力的言道:“你們且記住,天羅域內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那帝宗,如果帝宗的人做些手腳,你們怕是要永遠留在天羅域中了,又或者....被法陣之威當場絞殺。”
聞言,二人相視一聲苦笑,果然如此,自己二人再入到天羅域,出來時怕是要比上次難上數倍,畢竟血衣樓和帝宗都有了充足準備。
“不要磨蹭了,快些進去吧。”長老催促道:“你們都進去了,我還要回去看古籍呢。”
無奈的點點頭,雲禾率先踏上傳送法陣。
“嗡”的一聲,法陣上閃起刺目神芒,雲禾隻感覺眼前一花,後背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一聲嬌喝,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撲,居然硬生生從傳送法陣裡跳了下來!
“什麼人?!”不等雲禾反應過來,法陣旁的長老便是一聲暴喝,手中憑空多了一塊巴掌大的令牌,狠狠向法陣後拋去。
“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見,你還沒死呢?”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法陣後跳躥出來,站在一旁的空地上。
這時岑瑤才來得及看上一眼雲禾背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肩膀處直接劃到腰部,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的衣衫。
“雲禾姐姐,你沒事吧?”岑瑤將雲禾攙到一邊坐下,從錦囊裡掏出幾樣靈藥揉搓在一起,輕輕敷在雲禾背後。
“我沒事。”額頭冷汗直冒,雲禾還是搖頭道:“瑤妹,你快去通告大長老他們,我怕以這位長老的實力,不敵這人。”
“不用,大長老已經來了。”岑瑤搖搖頭,她已經聽到了遠處的陣陣破空聲。
雲禾有些驚訝的看了岑瑤一眼,旋即苦笑:“也對,你好像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在雲府就是如此。”
“何人在此撒野?!”大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宗門,緊接著他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那黑影麵前,跟在後邊的,還有二長老和三長老。
此時雖然是白天,那人身子卻是完全包裹在黑暗當中,黑暗就如同一件衣衫,將其嚴嚴實實包裹著,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是鬼屍。”收回令牌,看守法陣的長老站起身,緩緩來到大長老身邊:“隻是我有些奇怪,多年未見,他已經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可都是拜你們所賜啊....”那黑色影子一聲怪笑,道:“你們莫要忘了,當初是你們把我推下崖的,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怕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笑話,你若沒有殘害其他道友,我們為何要滅你?”看守法陣的長老冷哼道:“當初我們定好,取了龍涎就退出去,結果你想害死我們自己獨享,落得如今下場,也隻能說你罪有應得!”
“好,好一個罪有應得!”黑影獰笑一聲,身子一晃,直接失去了蹤影。
大長老麵沉如水,目光警惕的望著四周,法器流轉,在其身周不斷環繞,抵禦著可能來自四周的攻擊。
岑瑤正在一旁看著,怎料麵前黑影一閃,自己身子居然不受控製就朝突然出現在身前的黑影撲了過去,看守法陣的長老令牌再度丟出,狠狠擊在黑影上,一陣“沙沙”聲響起,黑影瞬間被打散,岑瑤身子也停止了前傾。
“桀桀桀....你以為能殺得死我?”怪笑聲從不遠處響起,片片黑影彙聚在一起,居然又生出一個新的影子:“你以為隻有我來了麼?很快,很快所有人都要來了!太一門,將不複存在!桀桀桀...煞星出,天下動蕩,這動蕩,就是從你太一門開始的....”
說罷,那黑影緩緩散去,隻有怪異笑聲還在不斷回蕩著。
“煞星?”看守法陣的長老眼皮一跳,看了看岑瑤,旋即問大長老:“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長老搖搖頭:“這個要問掌門了。”
岑瑤知道他們是不想當著自己的麵說什麼,但她也同樣處在茫然狀態,於是開口道:“師尊,幾位長老,你們若是知道些煞星的事,就說出來吧,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煞星,但現在為止,好像很多人都把我當做了煞星....”
“不要急,你是不是煞星還不知道,也許這些人隻是道聽途說罷了,真正見過煞星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大長老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若真是煞星的話,為何到現在為止才僅僅是築基期?”
“行了,你們二人先去天羅域避一避。”看守法陣的長老走到岑瑤近前,將手中令牌塞在了她手中:“這枚令牌你且收著,這邊沒問題了,我會催動令牌,那時候,就是你們回來的時候。”
岑瑤想了一下,這也的確是眼下最穩妥的辦法,帝宗和血衣樓危險不假,但若呆在宗門,誰知道會來什麼樣的妖孽!
岑瑤腳步稍稍放緩,退到柳宣身旁,小聲問道:“太一門對‘道’怎麼如此執著?我見門內道榜還有服飾上都寫著。”
“門內所授功法武技皆為道術,沒什麼不對啊。”柳宣反倒有些奇怪:“不然你以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也對。”
岑瑤苦笑,自己上一世的宗門,哪裡與“道”字沾上半分關係,分明就是誰拳頭硬,誰是大師兄,於是宗內大師兄每隔三兩日就要換上一個,門內還經常傳出“大師兄又被打死了”這種話語,對於這種事,宗主卻不聞不問,入門隻負責授了功法,便做起甩手掌櫃來。
思索間,幾人來到殿宇後方,一條長廊直通山穀更深處,長廊兩側,則是一個挨著一個小拱門,向內望去,是一處不大的庭院,兩座小屋並排,應當是門內弟子起居之處。
大長老招呼過一名弟子,交代了幾句,隨後轉頭對岑瑤二人笑道:“先讓他帶你們去住處,我與你鶴師叔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與王鶴以及柳宣等人轉身離去。
方才被他叫住那名弟子見大長老離開,轉過身嘿嘿笑道:“兩位師妹好,我叫錢風,你們叫我錢師兄就行。”
“錢師兄...”雲禾有些忍俊不禁,道:“你這名字,是自己取的?”
“我無父無母,名字是村裡一位長輩給我取的。”錢風道:“走,我先帶你們去住處吧,剛才大長老已經與我交代過了。”
應了一聲,三人一同順著長廊向山穀深處走去。
這錢風絕對是個話癆子,三人走到長廊儘頭庭院這一小段時間裡,他嘴就沒有停下過,甚至要把自己入宗前都在做什麼說出來,對此,岑瑤也是頗感無奈。
“我在門內還是挺有名的,師兄弟們有什麼事都會找我來打聽,我還有另一個稱號。”錢風嘿嘿一笑:“錢通靈!”
一聽這三個字,岑瑤心中動了動,一邊向庭院中走去,一邊小聲問道:“錢師兄,先前我聽聞門內有一位很厲害的女修,不知現在...”
“你說那位啊。”錢通靈咂了兩下嘴,有些可惜的說道:“的確很厲害,好像還是出自一個小地方,原本是要去赤靈宗的,結果她逃了出來,恰好就逃到太一門附近,被師兄們帶了回來。那位的確天賦極高,入宗短短幾十載,修為就直逼大師兄,隻不過...”
“隻不過?隻不過什麼?”雲禾也是有些好奇,錢風說的這個,無疑就是雲府的那位前輩。
“隻不過在五年前,大師兄與她一同出宗的時候,被赤靈宗襲擊了,為了讓大師兄離開,她...與赤靈宗一眾高手周旋,最後同歸於儘。”
“同歸於儘?!”
岑瑤音調高了幾分,錢風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師妹,這話我也就跟你們說,有一些剛入門的弟子問我,我都不會告訴他們,這件事,在門內是禁止議論的。”
“為何禁止議論?”岑瑤壓下心中驚駭,問道:“而且,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當時也沒有不了了之,大長老率領幾位師兄找上了赤靈宗的門,想要尋個說法,奈何人家赤靈宗宗主也滿心的不樂意,隻說赤靈宗弟子在外麵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清楚,而且十幾名弟子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光聽大師兄一麵之詞肯定不行,兩方劍拔弩張,彆看大長老平時和藹,到了這關頭,就如同一枚火雷,一點就著。”
“也就是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掌門趕到,強行將大長老等人帶了回來,至於當天發生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從那時候起,這位女修的名字就沒在門內出現過。”
“真是可惜。”雲禾一聲感歎,道:“大好人命就這樣沒了...可為什麼她的名字就沒再出現過?”
“因為她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大家閉口不談,是不想觸及大長老的痛處。”錢通靈緊走幾步到庭院內,伸手推開院內小屋的門:“來看看,這就是你二人的住處。”
二人先後進了屋,四下觀望著。
屋內很普通,兩扇小窗,屋中央有一張鬆桌幾張木椅,上麵擺放著茶壺茶盞,最裡麵,則是一張通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