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半晌她才想起來,自己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著,才失去的知覺。
站起身來,岑瑤伸出手四下摸索著。
“你.....來了.....”一道沉悶聲音響起,在四周不斷回蕩著,分不清方向,也辨不出男女。
“你是何人?”岑瑤問著,隻感覺自己胸口好像有一絲怒火在燃燒著,讓她忍不住喊出聲來:“這裡又是哪?”
“嘿嘿嘿....你來呀?來呀....”那聲音根本不回答岑瑤的話,就如同在挑釁一般:“你這麼弱,有什麼活著的理由?你想變強麼?哦不,你是永遠無法變強的....”
這番話好像是在岑瑤頭上潑灑著火焰,原本心頭那一絲怒火更是熊熊燃燒了起來,可體內靈力此刻好像被榨乾了,此刻的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就在這呢..來....來啊...”黑暗瞬間斂去,岑瑤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條大江之內,江水洶湧,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正迅速向自己遊來!
“逃!”
這是她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但緊接著便被一腔怒火給吞噬。
岑瑤睜大雙目,死死盯著那向自己遊來的黑影,就在黑影快抵達自己身前時,岑瑤身子身子猛地用力,居然從江水中一躍而起。
“吼!”
也是在她躍起的瞬間,江水中傳來一聲驚天獸吼,旋即那道巨大黑影也是破開江水,向上竄來!
那是一隻魚形妖獸,長了三個巨大頭顱,兩條魚尾,口中三層細密鋒利的尖牙格外顯眼,這要是被咬上一口,就是不死,也要脫了半條命去!
岑瑤在半空中扭轉過身,攥緊多時的拳頭狠狠向下打去。
“嘭”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頭碎裂聲音,岑瑤身子狠狠向後倒飛而去,周遭的一切瘋狂倒退,最後,她狠狠摔倒在地。
“就這麼點能耐嗎....來啊,接著來啊....”
那聲音一遍一遍在耳邊縈繞著,岑瑤腦子有些發昏的坐起身來,胸腔怒火絲毫不減。
她環顧著四周,發現周遭又變了樣,江水不見了,隻剩下一塊墓碑,安靜的立在五丈之外,聲音,好像就是在墓碑處傳來的。
岑瑤霍然起身,走路還有些歪斜,就這樣朝著墓碑衝去。
走了一會兒,她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原本隻有五丈的距離,她走了這麼半天,莫說是五丈,就是五十丈都應該走完了才對,可那個墓碑離她依舊還有五丈遠。
“來啊,來這兒....”
聲音如同施了法咒,將岑瑤剛萌生的一絲清明徹底吞噬。
她瞪大雙目,繼續向前走著,好似墓碑後有一個人,隻要自己殺了那人,一切就都結束了。
這段路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岑瑤已經半分力氣都沒有了,走到她“提升?僅僅五日時間,怎會有提升?”岑瑤苦笑:“雲禾姐姐還真把我當做天賦異稟之人了?”
太一門內,數十名弟子排成極長的一隊,逐一踏入通往天羅域的傳送法陣。岑瑤和雲禾站在最後,二人正商量著王鶴給雲禾那塊令牌會不會有用的時候,身前最後一名弟子也踏入了傳送法陣。
法陣耀目神光一閃,那名弟子身形便消失了去。
守在法陣旁那名老者正是看守通天塔的長老,他抬眼看了看岑瑤二人,臉上鬆弛的皮肉好似能滑下臉頰一般,有氣無力的言道:“你們且記住,天羅域內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那帝宗,如果帝宗的人做些手腳,你們怕是要永遠留在天羅域中了,又或者....被法陣之威當場絞殺。”
聞言,二人相視一聲苦笑,果然如此,自己二人再入到天羅域,出來時怕是要比上次難上數倍,畢竟血衣樓和帝宗都有了充足準備。
“不要磨蹭了,快些進去吧。”長老催促道:“你們都進去了,我還要回去看古籍呢。”
無奈的點點頭,雲禾率先踏上傳送法陣。
“嗡”的一聲,法陣上閃起刺目神芒,雲禾隻感覺眼前一花,後背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一聲嬌喝,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撲,居然硬生生從傳送法陣裡跳了下來!
“什麼人?!”不等雲禾反應過來,法陣旁的長老便是一聲暴喝,手中憑空多了一塊巴掌大的令牌,狠狠向法陣後拋去。
“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見,你還沒死呢?”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法陣後跳躥出來,站在一旁的空地上。
這時岑瑤才來得及看上一眼雲禾背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肩膀處直接劃到腰部,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的衣衫。
“雲禾姐姐,你沒事吧?”岑瑤將雲禾攙到一邊坐下,從錦囊裡掏出幾樣靈藥揉搓在一起,輕輕敷在雲禾背後。
“我沒事。”額頭冷汗直冒,雲禾還是搖頭道:“瑤妹,你快去通告大長老他們,我怕以這位長老的實力,不敵這人。”
“不用,大長老已經來了。”岑瑤搖搖頭,她已經聽到了遠處的陣陣破空聲。
雲禾有些驚訝的看了岑瑤一眼,旋即苦笑:“也對,你好像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在雲府就是如此。”
“何人在此撒野?!”大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宗門,緊接著他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那黑影麵前,跟在後邊的,還有二長老和三長老。
此時雖然是白天,那人身子卻是完全包裹在黑暗當中,黑暗就如同一件衣衫,將其嚴嚴實實包裹著,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是鬼屍。”收回令牌,看守法陣的長老站起身,緩緩來到大長老身邊:“隻是我有些奇怪,多年未見,他已經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可都是拜你們所賜啊....”那黑色影子一聲怪笑,道:“你們莫要忘了,當初是你們把我推下崖的,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怕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笑話,你若沒有殘害其他道友,我們為何要滅你?”看守法陣的長老冷哼道:“當初我們定好,取了龍涎就退出去,結果你想害死我們自己獨享,落得如今下場,也隻能說你罪有應得!”
“好,好一個罪有應得!”黑影獰笑一聲,身子一晃,直接失去了蹤影。
大長老麵沉如水,目光警惕的望著四周,法器流轉,在其身周不斷環繞,抵禦著可能來自四周的攻擊。
岑瑤正在一旁看著,怎料麵前黑影一閃,自己身子居然不受控製就朝突然出現在身前的黑影撲了過去,看守法陣的長老令牌再度丟出,狠狠擊在黑影上,一陣“沙沙”聲響起,黑影瞬間被打散,岑瑤身子也停止了前傾。
“桀桀桀....你以為能殺得死我?”怪笑聲從不遠處響起,片片黑影彙聚在一起,居然又生出一個新的影子:“你以為隻有我來了麼?很快,很快所有人都要來了!太一門,將不複存在!桀桀桀...煞星出,天下動蕩,這動蕩,就是從你太一門開始的....”
說罷,那黑影緩緩散去,隻有怪異笑聲還在不斷回蕩著。
“煞星?”看守法陣的長老眼皮一跳,看了看岑瑤,旋即問大長老:“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長老搖搖頭:“這個要問掌門了。”
岑瑤知道他們是不想當著自己的麵說什麼,但她也同樣處在茫然狀態,於是開口道:“師尊,幾位長老,你們若是知道些煞星的事,就說出來吧,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煞星,但現在為止,好像很多人都把我當做了煞星....”
“不要急,你是不是煞星還不知道,也許這些人隻是道聽途說罷了,真正見過煞星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大長老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若真是煞星的話,為何到現在為止才僅僅是築基期?”
“行了,你們二人先去天羅域避一避。”看守法陣的長老走到岑瑤近前,將手中令牌塞在了她手中:“這枚令牌你且收著,這邊沒問題了,我會催動令牌,那時候,就是你們回來的時候。”
岑瑤想了一下,這也的確是眼下最穩妥的辦法,帝宗和血衣樓危險不假,但若呆在宗門,誰知道會來什麼樣的妖孽!
“葉郎,這道傷.....”雲禾說著,玉手向前一伸,輕輕撫在他臉上,順著這道傷一路向後延伸,最終一把將其抱了起來:“葉郎,我以為...以為你出事了...”
“哈哈,我怎麼會出事呢,我可是最福大命大那一個....”葉無歸說著,一雙大手也輕輕將雲禾環住,二人就這樣靜靜環抱著,岑瑤幾人站在門口倒是有幾分多餘。
“咳咳...”三長老一聲輕咳,二人就如被驚到的鳥兒,“撲棱”一下分開,雲禾臉上更是泛起兩朵紅暈。
見二人這幅模樣,岑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言道:“你們兩個也真是,沒聽到我們進來麼?以後,有你們親熱的時候。”
“去,瑤妹不要亂說!”雲禾臉上更紅幾分,好像能滴出血來一般。想來也是,雖然在府上不怎麼被家主喜歡,但怎麼說雲禾也是大家閨秀,什麼時候這樣失態過。
“行了行了。”三長老擺擺手,問道:“雲禾,你感覺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搖搖頭,她直接從床榻上走了下來,伸展著胳膊回應道:“我身體沒感覺到什麼不適,反倒...反倒是有點舒適,修為..好像也增長了一些。”
“嗯?”三長老眼睛一瞪,三兩步走上前,抓過雲禾一隻手,閉上眼感應著,半晌才又睜開雙目,苦笑著搖頭:“好你個王鶴,可真是夠下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