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家中,已經被一些修士給霸占了,他們殺了我娘,留下我爹和一些傭人在給他們挖什麼東西,我爹是拚了命才把我送出來,結果我被人騙來了貴紅樓,他們更是逼著我簽下賣身契....”
“還有這等事?”岑瑤還沒說話,莫半雲卻是一跺腳:“桂蓮姑娘莫要驚慌,今日既然你遇到了我們,定是要為你討個公道的。”
聞言,桂蓮抬起頭,看了看莫半雲:“如此,就多些幾位前輩了....小女子當牛做馬,也一定報答各位前輩的恩情!”
“當牛做馬就算了,我們不需要。”岑瑤笑道:“你隻管好好活著,就算是報答我們了。”
幾人在桂蓮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城池邊緣處。
那裡是一處府邸,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沈府”二字。
“就是這裡。”桂蓮伸手一指那府邸,小聲道。
點點頭,莫半雲帶頭,徑直來到了大門前。沒有敲門,他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厚重得木門踹成好幾段,木屑翻飛。
府中很安靜,哪怕莫半雲將門踹了個稀爛,也沒有人出來。
帶著幾分疑惑,幾人踏步進了府邸,繞過前院徑直來到前堂,依舊是空無一人,甚至房門上已經落滿灰塵。
桂蓮也是有些疑惑,走到正房門前,伸手輕輕一推。
灰塵撲飛,木門發出一道無比難聽的聲響,最後緩緩打開。
“爹?爹你在麼?”桂蓮一邊叫著,一邁步走進了正房,沒過多久她就退了出來:“幾位前輩,你們跟我來。”
說著,她帶著幾人急匆匆穿過前院,直接來到了後院門口處,那裡,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家丁。
岑瑤身子一閃來到那家丁身邊,蹲下身子,緊皺眉頭望著他。
“在....在裡邊....”家丁似乎認出了桂蓮,伸手一指門口處,聲音虛弱的不行。
“不要說話。”說著,岑瑤從錦囊中掏出一株靈藥,用手捏碎了放在家丁嘴邊:“吃下去。”
家丁也不知道放在嘴邊的是什麼,但還是本能的張嘴將靈藥吃了進去。
見他吃下靈藥,岑瑤站起身,一邊向門外走一邊言道:“他死不了,我給他吃的靈藥是續命的,我們先看看後邊發生了什麼事。”
幾人跨過後門,就聽不遠處傳來陣陣哀嚎聲,還有不斷的叫罵。
加快腳步走了一會兒,遠遠地,就見不遠處的一座山下,幾名穿著奇異服飾的人正不斷甩著鞭子,鞭子狠狠落在來往的家丁身上,每一鞭落下,便會有一聲聲哀嚎響起。
這些家丁搬著一塊塊石頭,從山裡慢騰騰往外走著,看上去無比的虛弱,身體瘦的如同竹竿一般。
“爹....”桂蓮一聲嬌呼,抬腿就向山洞處跑去,想來是在人群中看到了父親。
還不等她跑到近前,一聲怪笑響起,旋即一道漆黑身影橫檔在桂蓮麵前,一身靈力自體內流轉而出。
“你爹拚了命把你送出去,你還敢回來...”那人一張口,吐出道道風刃,直朝著桂蓮身上刺去!
莫半雲眉頭一皺,手中禪杖向前一祭,下一刻,身子已經出現在了桂蓮身前。
金光大閃,那人吐出的風刃就如同遇了暖陽的冬雪,瞬間消融了去。
“咦?哪裡來的毛頭小子?!”那人一聲驚呼,身子一扭,一柄黑漆漆的戰斧出現在身邊,一把抓過斧子,周遭都浮現了絲絲黑氣。
莫半雲嘴角一勾,禪杖一抬,手中隨便掐了一個訣,就聽“當”的一聲,黑色巨斧居然就這樣被挑飛了去。
漆黑人影頓覺不妙,轉頭就要逃走,莫半雲怎可能讓他離開,禪杖脫手而出,重重擊在那人腰上。
“誒呦”一聲慘叫,那人直接被打翻在地。岑瑤走上前,有些奇怪的望著倒在地上那人。
這個人很奇怪,身子整個都溶在一片漆黑當中,甚至連臉都看不清,隻有一片漆黑。
“你們,在挖什麼?”想了想,岑瑤開口問道。
“這些,不是你們能知道的。”漆黑人影一聲冷哼,道:“惹到我們,果真是嫌活的太長了。”
“廢話真多,你不告訴我們,那些人一定會告訴我們的。”說著,岑瑤向前指了指。
漆黑人影抬頭望去,就見兩個黑漢子不知道從何處而來,已經將自己那些手下全都打翻在了地上。
漆黑人影頓時心中一驚,不過還是嘴硬道:“你...今日彆想離開這座城池!”
聽到這話,岑瑤一笑,言道:“先前也有個人這樣威脅過我,結果呢?還不是化作了天地間的一絲塵埃?”
“你....”“哼!”大長老眼睛睜開,狠狠瞥了三長老一眼,轉身憤然離去:“若不是老宗主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大長老,我不做也罷!”
身後,三長老望著前者佝僂的背影,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
血衣樓內。
一身著赤紅長袍的女子端坐桌前,俊俏的臉頰上泛著幾朵紅雲,雙目癡癡望著桌上的一支竹蕭,嘴角不自覺上揚著。
“主子!主子!”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粗厚聲音響起,將那赤紅長袍女子的思緒拉了回來。
“何事如此慌張?”女子手疾,一把將竹蕭收了起來,目光望向門口。
房門被一把推開,一精壯男子站在門口,單膝跪地,言道:“主子,天鳴鳳那邊有消息傳過來。”
“說。”
“那個滅了天鳴鳳的人……好像是我們一直追查的那個……”
“什麼?”女子一驚,言道:“上一次她來天羅域,不才隻是築基期修為,怎麼突然能將天鳴鳳連根拔起了?”
“這……屬下不知……”精壯漢子撓了撓頭,悶聲道:“而且此次出現在天鳴鳳的,還有白衣劍仙,和那個怪異的和尚。”
血衣樓,是整個天羅域最神秘的暗衛隊,神秘到沒人知曉血衣樓的主子是誰,沒人知道血衣樓共有多少個暗衛。
或者說,血衣樓的暗衛,分布在整個天羅域,他們有的是茶樓小二,遊得是客棧老板,甚至有的,是青樓女子。
也正是這樣,整個天羅域的消息,沒有什麼能躲得過他們的眼睛。
於是,他們發現了岑瑤身邊的白衣劍仙白羽,發現了那個整天劫路的邪僧莫半雲。
當然,這也同樣是讓赤袍女子沒有想到的,若是那個邪僧跟著也就罷了,可白衣劍仙居然會跟在岑瑤身邊,這是讓她最感到奇怪的。
“白衣劍仙向來孤傲,不單單是帝宗,光我血衣樓就曾經五次三番邀請他來做個供奉,可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如今……甘願跟在一個女子身邊……”赤袍女子喃喃道:“若不是他變了心,那就是這女子有足夠的實力,能讓他臣服。”
“主子,白衣劍仙與妻子可是出了名的神仙道侶,若說旁人也就罷了,可若說他變了心……屬下認為,不太可能。”
“如此,就是那個女子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了。”赤袍女子點點頭:“想想也是,天鳴鳳那個老太婆也是棘手的存在,居然能將那個老太婆擊殺……你傳令下去,讓所有血衣樓暗衛搜尋那個女子。”
“得令!”精裝漢子一點頭:“現在正是她們最虛弱的時候,也正是擊殺的好時機……”
“把人給我恭恭敬敬的請回來,聽到沒有?”赤袍女子美目一挑,斜看了精裝漢子一眼,語氣也是逐漸冰冷下來:“你做不上五令暗衛,是有原因的。”
精裝漢子臉色一紅,應了一聲,倒退了出去,留下赤袍女子一人站在桌前。
“這等高人,若是惹了,怕是要大亂!”
-----------
岑瑤並不知道,她除了天鳴鳳居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隻是她現在也並不好受,神識懸在玄宇殿內,極其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
蒼傲站在岑瑤身後,一雙異色眸子透著精光,單手向前伸出,絲絲靈力向岑瑤體內輸著。
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透岑瑤,也許是從她認出萬裡追殺令的時候,也許在更早的時候。
認出萬裡追殺令不難,但難得是將其催動,畢竟是太古法寶,若想催動,也同樣需要太古法訣……
“丫頭,你可不能出事啊……”蒼傲嘴角透著一絲苦澀,“你若死了,我可是也活不成了……”
似是在回應他一般,岑瑤一聲輕哼,眼睛也是緩緩睜開。
“醒了?”見岑瑤醒過來,蒼傲輕笑一聲:“感覺如何?”
“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回……”岑瑤一笑,輕咳兩聲,也正是這兩聲輕咳,她神識隨之閃了一閃。
“你現在神識力量太弱,還是先不要妄動為好。”蒼傲提醒道。
聞言,岑瑤點點頭,再度閉上雙目靜養起來。
蒼傲歎息一聲,目光停留在岑瑤身上,言道:“我與你說,你不必回應。”
“其實我有些奇怪,你為什麼會知曉那麼多的太古往事,又為什麼知曉萬裡追殺令的催動法訣,這種東西,應當不是你們所能接觸的東西。”
岑瑤身子一抖,神識又晃了一晃。
“你不必回應我,因為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蒼傲笑了笑,說道:“眼下你將天鳴鳳夷為平地,之後一段時間應該不好過了,你也知道,現在不單單是帝宗和血衣樓,估計還有很多人在尋你,而且因為帝宗的原因,你離開天羅域怕是要費些力氣。”
“大不了再殺出去。”岑瑤嘴角一勾:“現在我身邊有了那兩個黑漢子,還有莫半雲,再殺出去,應當不是問題。”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蒼傲點頭:“我的力量暫且被壓製,幫不了你太多,那個白衣劍仙……好像來找你了……”
“嗯?”岑瑤一愣。
“你神識先歸體吧,我會繼續幫你療傷的。”
應了一聲,岑瑤神識一轉,離開玄宇殿,回到了體內。
“岑道友,你醒了?”白羽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岑瑤睜開雙目,隻見白羽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門口,正望著自己。
“白羽,有何事找我?”
“是關乎我妻子的。”白羽上前兩步,目光中帶著一絲激動。
岑瑤愣了一下,乾咳兩聲道:“我回到西華洲也給你尋了尋,但你也知道,這種靈藥不是那麼好找的,所以……”
“我尋到了。”白羽嘴角一咧:“我在天羅域中尋到了那幾樣靈藥,此次過來是問,岑道友何時能給我妻子解毒?”
“你尋到了?”這話倒是讓岑瑤一驚,道:“有幾份?”
“隻有一份。”白羽追問著:“岑道友的意思,一份不夠麼?”
“這倒不是。”一邊說著,岑瑤在心中一邊問著蒼傲:“蒼傲,能給他妻子解毒麼?”
“隻要有靈藥,自然是沒問題。”蒼傲應道:“隻是我現在絲毫力量都用不出,要讓他等上一等。”
岑瑤點點頭,與白羽說道:“現在我受了傷,要等我傷勢全都養好,才能給你妻子解毒。”
“不急不急,等岑道友傷勢好了再說也不遲。”一邊說著,白羽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用說岑瑤也知道,白羽現在急得很,但光靠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解毒,隻能等蒼傲。
就這樣過去了九日時間,這九日裡,莫半雲的傷勢養了個七七八八,岑瑤也因為蒼傲的原因,傷勢已然痊愈,幾人做好準備,剛要前去幫白羽的妻子解毒,血衣樓的人,卻先找上了門。
望著堵在門口的血衣樓暗衛,岑瑤柳眉微皺,手中一翻已然多出了那柄長劍,透著絲絲寒芒。
“幾位,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與你們打鬥。”為首的一名血衣樓暗衛趕忙解釋著:“我們主子有請,幾位可否去血衣樓一敘?”
“你們主子有請?”白羽卻是一愣,問道:“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們斷然不會與你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