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城很大,方才還未到城門的時候,岑瑤就已經看了個大概,這座城池要比落陽城大上不少。
城門口有三兩個身穿甲胄的人,見大鐘停在城門不遠處,幾人紛紛謹慎的掏出佩劍,向這邊張望著。
三長老收了法寶,帶著幾人快步來到城門處,那幾名身穿甲胄的人想要伸手阻攔,三長老一眼望過去,幾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幾人從身邊走過。
城內人群熙攘,幾人站在街道當中,三長老伸手從錦囊中掏出幾枚巴掌大的符紙,向前一遞:“你們幾個,分散開去尋赤靈宗的人,最好先不要打草驚蛇,尋到了赤靈宗子弟,就把這符咒燃了,其他人循著感覺找過去。”
應了一聲,幾人紛紛拿了符咒,四散而開。
來往百姓很多,岑瑤想了想,徑直走入一間茶樓。此刻的茶樓裡坐滿了人,正高聲闊論著什麼,岑瑤大概聽了聽,並沒有在幾人對話間尋找到有關赤靈宗的字眼。
“客官,是喝茶?”店小二邁著碎步走上前,嘿嘿笑著詢問道。
“嗯,在二樓給我找個位子。”岑瑤點頭,心頭還是有疑惑,方才她在進茶樓之前見二樓也坐滿了人,偏偏二樓沒有一點聲音。
“二樓”店小二有些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見掌櫃不動聲色搖搖頭,趕忙轉過頭來說道:“客觀,實在不好意思,二樓沒位子了”
“沒位子了?”岑瑤柳眉一簇,向前一步,淡淡威壓彌漫,直指店小二而去。
隻一下,店小二腿一抖,險些跌坐在地上,不遠處掌櫃一看,趕忙打了個哈哈湊上前來:“這位道友,可不是我們不讓你上二樓,上邊,可都是你我惹不起的人,我們也不想死不是”
嘴角一勾,岑瑤回道:“你們隻管放心,今天,他們活不了。”
說罷,她身形一閃繞過二人,徑直向樓上走去。
樓梯很窄,但並不長,岑瑤兩步便上到二樓,此刻二樓坐滿了人,似乎正在小聲討論著什麼,見岑瑤上來,一齊將目光投了過來。
淩臻涉黑,一路走了七八年。
手法狠絕,處事果斷,幾乎道上所有人都對這個年近三十的年輕人,忌諱得很。
淩臻自幼父母早逝,留下他和爺爺過生活。爺爺死後,他將爺爺手下的餘黨重新集合,從那時開始,從黑這條路一走就是七八年。
夜裡,他不敢求能安眠,白日,要時刻提防有沒有槍口在暗地裡對著自己的腦袋。可是他不恨,隻是覺得,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誰也怪不了誰。
那日,父母的忌日,淩臻照舊去墓園看望父母。誰知道,敵對仇家逮著了這個時機,竟然尋仇上了墓園。
淩臻心思向來縝密,行蹤安排上從未出現紕漏。在墓園遇襲幾乎殺得他措手不及,好在他足夠冷靜,當所有人以為淩臻肯定必死無疑的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硬生生的幫淩臻挨了原本的那一槍。
那是淩臻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奮不顧身,為了自己衝出來,連命都不要的。
她叫張嘉樂。
那一槍打得極深,好在墓園不遠處有家私立醫院,子彈算得上取得及時,所以好在沒有什麼大礙。
隔天中午,張嘉樂就醒了過來。
在得知自己中的是槍傷後,差點沒背過氣去。單人病房裡,安安靜靜的隻餘下她一個人,在等閨蜜過來解救自己。
由於昨晚一天沒回學校,宿舍那幾隻又電話打不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麼兩樣。這會兒,張嘉樂醒過來,自然要打電話報平安,“什麼方法都不用,隻是我要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恢複後,也許會有一些意外收獲。”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意外收獲是什麼,岑瑤還是點點頭應道:“好,你隻管養傷,我自己也可以的。”
三長老微微點頭,望著赤袍男子,言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且讓她們離開,我與你尋到葉公子,我們也好當麵問個明白!”
“讓她們離開?”赤袍男子目光一獰:“姓葉的如何先放在一邊,她們兩個,剛才可是殺了我門下弟子,你在一旁也看的清楚,難道就這麼算了?當初我們並未想殺你門下弟子,隻想捉住她問個清楚,結果她卻不惜爆體來折我赤靈宗幾名修為高強的弟子,扯平一說,無稽之談!”
三長老眉峰一抖,知道今日事情無法善終,思索了一瞬,再度言道:“不如這樣,我在玄道老兒身上下一道陣,你在她們二人身上下一道陣,我們相互交換,方才誤殺你門下弟子的事,容我回去稟報掌門,究竟如何,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赤袍男子眼珠轉了轉,似乎也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雖然心中憤然,卻也隻好點頭:“我且最後信你一次,若你再耍什麼花樣,我赤靈所有弟子,必定血洗太一門!”
點點頭,三長老也不多言,一隻手在錦囊中掏出一株長相很奇怪的花,放在掌心輕輕一抬,那株花便緩緩浮至半空,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起來,最後化作一團綠油油的汁液。
緊接著他又在錦囊中掏出好幾樣靈藥,都如法炮製,不多時便有近十團顏色各異的汁液懸在半空。三長老擰過玄道的身子,手指一立,成劍狀,頂著一團汁液便印在了玄道後背上。
倒是沒有聽見他慘叫,看他表情不時有些疑惑,應當是沒什麼感覺才對。
依次將汁液點在玄道背後幾個地方,最後一團汁液消失後,三長老張口咬破指尖,狠狠點在其後背正當中。
“好了。”
說著,三長老用力一拋,手中玄道就如一條死狗,直直朝赤袍男子飛去。
“玄道兄!”赤袍男子趕忙上前一步,接住了玄道,同時目光有些淩厲:“看來閣下對自己的陣,很有信心。”
三長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他。
長呼了口氣,赤袍男子手印一捏,憑空便多了一片金色葉子,葉子很寬,有手掌大小,雖然隻有薄薄一片但卻總給人一股無比厚重的感覺。
赤袍男子長呼了口氣,同樣咬破指尖,在金葉子上一點,旋即反手拉過岑瑤,不由分手掀開其袍袖,把葉子貼在了她胳膊上。
葉子一沾到胳膊,一股無比陰冷的氣息直鑽進岑瑤體內,她身子下意識一抖,回過神再去看那片葉子的時候,卻驚駭的發現那片葉子仿佛長在了自己胳膊上。
她伸手在葉子上摸了摸,隻感覺與真正的皮肉一般無二。
“回去吧。”赤袍男子用過葉子後,精神好像有些萎靡,擺擺手示意她們兩個可以離開了。
又看了赤袍男子一眼,岑瑤抱著雲禾,緩緩落了下去,來到三長老身邊。
她心裡清楚,看似是雙方各在兩人身上下了陣,但實際上卻是他們在暗地裡鬥法。等回到宗門,不管是赤袍男子還是三長老,都會嘗試去解這個陣法,若誰的被解開了,就代表自己更加厲害,對此,已經活了七十餘年的岑瑤早就見怪不怪了。
“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適?”三長老皺著眉頭問道。
岑瑤粗略感受一番體內,回應道:“就是有一股陰寒之力,現在好像蔓延到我丹田中去”
“先彆說話!”三長老一聲低喝,快速吩咐道:“氣沉丹田,將靈力分散到身體各個經脈中去。”
他說的這個,哪怕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上一世的岑瑤,都不一定能聽得明白,煉體與煉氣終有差異,所走的路線不同,需要打通的經脈不通,同時運轉體內靈力的方式也大不相同,如今三長老嘴巴一張就要她把體內所有靈力都分散到各個經脈,她還真是做不到。
看出岑瑤有一瞬的呆愣,三長老大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一股無比濃鬱的靈力順著三長老的大手,直接傳入岑瑤體內:“跟著我的靈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