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天際破空聲響起,三道身影出現於此
這兩個字一出口,岑瑤心中“咯噔”了也一下,腦海中瞬間想起上一次,自己陷入黑暗中後那個聲音:“鴻蒙初開,天低分化,汝乃天地間一顆塵埃,得大造化,修成人形。災星降世,天下大亂,仙罰將至,災星遁,萬年後,再現仙門”。
頓了頓,岑瑤才繼續問道:“關於煞星的什麼事,你隻管直說。”
“實不相瞞,我在被襲擊的時候,偷聽到他們其中兩人的對話。”葉無歸麵色無比凝重:“煞星之事,似乎與你有很大的關係,而且,他們,不是西華洲人,是東玄洲的某個門派。”
“東玄洲?”她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驚動了東玄洲的宗派。可到現在為止,岑瑤都還不知道自己與煞星有什麼關係,或者說自己到底是不是煞星,平白無故就有人在追查自己,甚至以後還會對自己動手,這種隱患,她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
“葉公子,你對煞星有多少了解?”岑瑤思索片刻,問道。
“我所了解不是很多,但也在家中古籍上翻閱到過一些。”葉無歸伸手撫了撫下巴,像是在回憶:“古籍記載,煞星第一次出現,是在天地初分時,那時候的人並不懂修煉,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忽有一日天色大變,萬千天石憑空而現,伴隨而來的,就是煞星。”
“煞星落世後肆意破壞,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百姓們拿出了自認為最強的兵刃,推舉出大批死士,儘管這樣,還是無法阻擋煞星為禍人間。”
“後來,一名白衣仙子下落凡間,手握雲隙仙劍,與煞星大戰了十天十夜,最終,白衣仙子為了滅掉煞星,拉著它一同墮入輪回,千萬世來永不轉世,誓要以輪回之力將其磨到神魂俱滅。白衣仙子在墮入輪回前,留下修煉法門,這才有了後來的修士,也才有了現在分布各洲赫赫有名的幾大仙門。”
岑瑤聽得不斷咂舌,此番作為的確讓人欽佩。
“雖然古籍上是這樣記載的,但這件事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據傳聞,早在數千年前,煞星還出現過一次,在五大洲攪得翻天覆地,後來還是五洲六島十三域內所有強者一同聯手,才將煞星強行鎮壓,再之後煞星就消失了,而赤靈宗探出你身體有些怪異,就傳信回了赤靈宗,這消息也不知怎麼給泄露掉,引來了一群東玄洲的修士”
“你的意思,這群修士原本就是朝著我來的?”岑瑤心中一緊,追問道:“那他們為什麼尋到了你?照你剛才所說的,為什麼又要殺掉赤靈宗弟子?這不是很多此一舉?”
點點頭,王鶴走到雲禾身邊,不動聲色又塞給她一顆丹丸,恰巧被回轉過頭的岑瑤看到,嘴角不由一挑,看來王鶴還真是與丹房有些關係,到時候自己要煉什麼丹藥,一定先來找他一趟。
幾人穿過宗門前場,剛走到藏經閣麵前,就聽得半空中傳來一陣爽朗笑聲,緊接著,岑瑤幾人就感覺眼前一花,再去看時,掌門已經穩穩站在了他們身前。
“參見掌門!”幾人皆是一拱手,就勢便要單膝跪下去。
“不必多禮。”後者一擺手,陣陣微風吹過,岑瑤隻感覺身子一輕,腿居然無法再向下分毫。無奈她隻好站直了身子,再看其他人,也沒有能跪得下去,“怎麼,我觀你們的樣子,此次三清城之行,收獲可是不小?”
“何止是不小,簡直太大了。”三長老哈哈一笑,伸手招呼著葉無歸:“來吧,在掌門麵前,行個師門禮節。”
“是。”葉無歸走上前來,先是對著掌門拱了拱手,隨後雙膝跪地,朝三長老“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師尊在上,弟子定謹遵師訓,嚴苛守己一心修煉,不給師尊臉上抹黑!”
“哈哈哈哈,好!好!”三長老一連說了兩個好字,伸手將葉無歸攙扶了起來,這才抬頭對掌門講道:“掌門,此次三清城之行,赤靈宗人先行動手,重創我門下弟子,無奈,我與他們宗門上一赤袍道人鬥法,分彆在兩邊弟子身上下陣。我下的是八尺連環鎖魂陣,他下的這個,是金葉捆靈。”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岑瑤叫到近前,讓她掀起衣袖給掌門看。
衣袖掀開,上麵一片金黃葉子若隱若現,其上交錯縱雜的脈絡已經開始泛黑。掌門看了一眼金葉,眉頭不自覺一挑,目光在岑瑤臉上停了一停,問道:“身我特地來問你要不要過去。”“哦?”岑瑤一愣,下意識問道:“可是那個王莽?”
“不是。”雲禾搖頭:“我們沒有見過這個人,不過聽錢師兄的話,這人好像也不是赤靈宗的。”
“錢師兄知道?”岑瑤一邊說著,一邊下了通鋪,與雲禾一同向屋外走去。
道榜距離二人住處並不太遠,走了沒多久便見得一群宗內弟子將其團團圍住,在道榜旁邊,站著大長老與三長老。
“今日將你們召來,隻為了一件事。”大長老環視一圈,朗聲道:“前幾日,宗內禁術被盜,好在禁術沒有流到宗外,偷盜之人也被我們抓了出來。”
雲禾帶著岑瑤,二人一路小跑著,穿過一眾弟子來到中心處,錢風正一本正經的聽著。
“錢師兄。”岑瑤站在一旁,與前者打了個招呼。
“岑瑤師妹來啦。”錢風也是笑著小聲回應著:“大長老還真是神通廣大,短短幾日就把那賊子給抓住了。”
點點頭,岑瑤問道:“說起來,錢師兄可知道賊子源於何方?”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錢風搖了搖頭頭:“不過可以肯定不是赤靈宗人。我們與赤靈宗結怨多年,雖然掌門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讓我們與赤靈宗有過多接觸,但赤靈宗弟子的特征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岑瑤剛想問是什麼特征,就聽得大長老繼續言道:“此次主要說的,是負責巡守宗門的弟子,若不是你們疏於職守,怎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
說罷,他一揮手,就見柳宣以及另外一名弟子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就走了上來。
中年漢子頭發很長,把臉遮了嚴嚴實實,真個人好像都不會走路一樣,被二人拖著。
“這就是那個外人?”岑瑤是有些沒想到,不管從那個方向來看,他都不像是一個有能力混入太一門的人,所以岑瑤第一個反應是大長老隨便找了個人來頂替那個真正的盜賊。
可轉念一想,以大長老的為人來看,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才對。
“嗯,這人原本不是這般模樣。”錢風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剛看見他的時候,是一身素袍,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些像大家公子,隻是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
聞言,岑瑤追問道:“錢師兄的意思是,大長老他們前幾日就抓住了這個盜賊?”
錢風看了看一旁的幾名弟子,不動聲色把手放在了嘴上,岑瑤也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事上停留,問道:“那錢師兄是如何認出這不是赤靈宗弟子的?”
“一般來說,普通的赤靈宗弟子身上都有明顯刺青,掌門大弟子身上刺青為青色,一直到了供奉以及長老後,刺青才會被洗去。”錢風言道:“這些都是與赤靈宗弟子交過手的師兄們說的,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這個人身上,是沒有刺青的。”
岑瑤抬頭望去,見那人衣衫襤褸,幾乎是幾大塊布片掛在身上,上半身裸露近半,瘦骨嶙峋,不見任何刺青圖案。
隻是讓岑瑤有些不解的是,錢風說這個人剛被抓住時很像大家公子,這短短幾日的功夫,怎麼看上去像是過了十數年的樣子?
柳宣二人攙扶著他,一路來到道榜旁站定。
那人緩緩抬起頭,先露出了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睛,目光裡透著不屑,掃視了一番下方弟子,隨後竟然笑了起來,笑的渾身亂顫,狀若癲狂。
柳宣劍眉倒豎,低喝道:“好你個賊子,到現在還如此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