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茜娘一就年之久, 所獲頗豐,除羋秋再囑咐叫搜羅的經濟作物,還有途徑各國的產等中原未曾見過的產, 譬金珠香料、寶石木材, 甚至於還逮了幾頭長頸鹿和斑馬回來。
等巨輪抵達長安時,幾乎半城的百姓都圍觀了,彆的稀罕東西都封在箱子裡等閒瞧不見,唯有那幾頭長頸鹿滿臉茫, 伸著長的驚人的脖子迎風招展,看得長安百姓瞠目解釋,嘖嘖不已。
“那什東西?鹿嗎?又仿佛不太像。”
“難道南邊人養的馬?”
“這長的脖子, 怎騎啊!”
等那幾頭套著籠頭的斑馬被人牽出來之後,岸邊伸著脖子圍觀的百姓們立時便炸了鍋:“天!那什東西?!”
“,馬嗎?長得有點像啊!”
“怎還花裡胡哨的, 黑白兩種顏色呢!”
“就不知道跑得快不快!”
百姓們還在熱議, 鄭窈娘已經帶著幾個副手入宮向天子複命,自有尚宮局和殿中省的官員前來檢收名單, 將所帶回的東西一一登記入庫。
年不見, 鄭窈娘完變了一個樣子。
走的時候還個七歲的姑娘,容貌端秀, 饒體態挺拔些, 膚色倒還白皙,這幾年風裡來雨裡,露在外邊兒的皮膚都曬黑了,個子也拔高了一些,身形勻稱,臂膀處覆蓋著一層流暢又結實的肌肉, 犀利健美,宛一把出鞘的寶刀。
羋秋看了一看,便不禁讚一聲“好!”。
自從女子得以承爵和入朝為官之後,時對於女性的審美也發生了一定變化,從前都以纖細嬌柔、弱不禁風為美,近年來也逐步始欣賞挺拔健美、慨有氣度的女子,膚色上不再一味的追求白皙嬌嫩,自健康的麥色逐漸成為主流。
以鄭窈娘現這般姿容,幾年前即便有著侯府獨女的金字招牌怕也不太好嫁,現在倒一等一的引領風範,走在時代前沿。
羋秋很欣賞這樣的風尚。
美本身無法被定義的,文靜一種美,活潑一種美,秀美一種美,健美也一種美,但那種通過摧殘女子肢體、打壓女子人格所締造出的纖柔嬌弱、不能自理,絕對不能夠稱之為美!
時這樣,就很好。
鄭窈娘拜見天子,繼而講起沿路的見聞,她率領船隊自泉州離港,一路南,途徑南洋諸國,再按照祈安監交付的圖和洋流指示圖,遠渡重洋……
她說的鄭重,羋秋聽得認真,一邊聽,一邊跟鄭窈娘先前遞上來的奏疏相對照,足足過兩個時辰,方才宣告結束。
羋秋心裡邊兒轉著幾個想法,倒不必急於一時,當和顏悅色道:“你此辛苦,朕深知之,好了,既已經複命,便回吧,料想興平侯夫婦早該等不及了。”
鄭窈娘一年,又豈能不掛念父母?
她眼眶微濕,向天子再拜,起身退。
羋秋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胖墩兒公主完成課業之後,高高興興的往前殿找父親:“父皇!”
她黏著父親撒嬌:“父皇我想看小鹿,還有花的馬!”
皇帝相貌英俊,杜若離也美人,生的女兒自容貌美麗,雖羋秋一口一個胖墩兒的叫著,但人也沒胖的那誇張,誰小孩子還沒點肉,臉頰不肉嘟嘟呢。
羋秋被她的童言稚語逗笑了,將女兒抱膝上:“今天時間晚了,明天咱們一起看。”
又想起另一事來:“鄭窈娘不還帶回來一堆南洋產嗎?挑一點送過來,看有沒有合朕口味的。”
吉春打發人搬了個箱子過來,覷著上邊的封條,見標注的水果,便吩咐人打了,剛一箱,就嗅一股驚天動的氣味入鼻,奇臭無比。
吉春沒忍住,捂著心口乾嘔一,還惦記著不能在禦前失儀,趕忙挽尊:“大概放壞了。”
胖墩兒公主吸了吸鼻子,說:“我覺得很香啊。”
她從父親膝上跳,邁著小步子走過聞了聞,確定的說:“就很香!”
羋秋擺擺手:“打看看吧。”
吉春滿頭“……”,又不敢表露出來,近前一邊乾嘔一邊把箱子打,露出一個黃綠色長了滿身刺的東西,先前大概用冰鎮著的,此時還有些涼。
胖墩兒公主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個以吃嗎以吃嗎?怎吃?!”
她轉頭朝父親道:“父皇,它好香啊!”
珍珠倒還能受得住這股氣味,近前瞧了瞧貼著的封條,對小公主道:“這產於南洋的一種水果,名為徒良,剝外皮後食用。”
小公主眼睛撲閃閃的:“要吃!”
珍珠很寵愛她,馬上就吩咐人取了盤碟,親自掰那個味道怪怪的果子,剝出果肉,小公主跟陛一人一份。
羋秋試著嘗了口,很軟糯的口感,頗覺香甜,馬上便吩咐侍從:“杜太尉府上送一個,徐太傅還有其餘幾位大學士都送一個。”
結果就第二天顧大學士捂著鼻子,拒絕跟吃過屎的人說話。
……
鄭窈娘回來了,羋秋也兌現了年的承諾,準允她承襲父親興平侯的爵位——不降級承襲,而直接承襲。
理由很簡單,功高當酬。
祈安監的人已經將她從海外帶回來的作物門彆類的整理出來,按照隨行出海農官的筆記按時播種,此外,還有數以千斤論數的香料布匹,乃至於成箱的寶石和玻璃器物,除供應宮廷之外,剩的很快便被搶購一空。
徐太傅一宿沒睡,熬夜打了六七個時辰的算盤,得了最終結果,人吃馬嚼都算上,再加上造船的人力物力,這一趟出海都給賺回來了,且還有盈餘。
就這,還沒算上那些農作物的巨大價值的結果,更不必說此次遠航所帶來的政治效益與軍事助益了。
這一次出海,值!
伴隨著鄭窈娘的回歸,朝臣們又有了新的工作,新型作物的推廣乃至於舊作物的轉型成了新的問題,東西好東西,作物好作物,但一個不好,要鬨出災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