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皇帝來到地府後(1 / 2)

皇帝死沒有馬上離開人間, 而是靈魂的形式暫時在皇宮裡遊蕩,他甚至於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喪儀。

傷心欲絕的杜若離,悲痛垂淚的莊靜郡主, 還有雖然不知道母親離世, 但懵懂間仍舊若有覺、傷心啼哭的醜家夥……

皇帝有千萬割舍不下,有無數的留戀難舍,他想近前為愛人拭淚,想伸手抱起哭得眼睛發腫的寶貝醜疙瘩, 還想給給予了自己母親溫暖的莊靜郡主一擁抱……

是他什都做不了。

作為鬼魂的皇帝陷入到深深的絕望之。

直到府的差役找到他,要接引他前往府,皇帝雖然奮力掙紮, 但最還是被帶走了,一邊走,一邊淚流滿麵。

最還是差役看不下, 說:“你即便是哭斷腸, 也不能起死回生了,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往府, 那裡有鏡子窺到陽間之事, 還有你們歐陽家的曆代先祖。”

皇帝心裡邊一念就是“啊,我能見到若離和醜家夥了, 好哎!”, 繼而又想起一樁不妙之事來——先祖們也在啊!

父皇會不會因為我搞死慧貴妃和老三而找我晦氣?!

他心半是歡喜,半是忐忑,被差役領著到了歐陽家的盤之,便見一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迎上前來,抱住他哭道:“我,你今年不過二十三歲, 怎就來了?”

又咬牙切齒道:“必是杜若離那毒婦意欲謀奪江山,害了你性命!待她下來之,母要好好跟她算這筆賬!”

皇帝心說你誰啊,這都胡說八道了些什,抬起手臂將人彆開,仔細打量幾眼,神色不禁遲疑起來:“你是——母?”

太哭的滿臉是淚,衝上前就要再抱住他:“我,你不認得母了嗎?”

見皇帝麵露茫然之色,她忙解釋道:“人到了府之,都會變成此生最快活時候的模樣,母年輕了許多,難怪你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了。”

太此生最快活的莫過於先帝駕崩、親生子登基之,先把慧貴妃那賤婢勒死了給先帝殉葬,馬上又料理掉三皇子那小雜種,此萬人之上,被皇帝子天下供養,那是何等的風光得意!

皇帝明白過來,客氣的叫了聲“母”,既而低打量自己,年輕,英俊的臉孔稍顯青澀,是他剛登基時候的模樣。

先帝死了,壓在他上的那座大山沒了,老三再不能跟他爭長短,萬裡江山儘在囊,自然是天下第一等快活。

這是他最得意的時候。

皇帝回過神來,猶豫著問母親:“母,先帝何在?曆代先祖何在?”

說起此事,太的臉色顯而易見的陰鬱起來:“先帝,嗬。”

她嘴巴一癟,淚花湧現,拉著子的手哭訴委屈:“先帝記恨我逼死那賤婢,害了他的好子,還說我乾涉前朝,縱容娘家亂法,什糟汙事都往我上扣!我剛下來,他就動手打我……”

太嗚咽著哭了起來:“先祖們在邊上看著,不勸慰製止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叫好,給先帝遞棍子!之又把種種苦力活都交給我做,我這活著真不如死了算了!”

皇帝:“……”

皇帝“啪”一下戳破了她話裡邊的漏洞:“母,你現在已經死了,沒法再死了。”

太生生給噎了一下,半天沒喘上氣來,被這倒黴子一氣,久彆重逢的喜悅立時給衝淡了,再想起自己死前發生的那些事,一時怒從心生:“皇帝!你知你識人不清,做下了多大的錯事?!杜氏那賤婢,居然敢假傳聖旨,賜死寶瑛,待哀家死,還逼殺了承恩公府全家——寶瑛是你嫡親的表妹,葉家,葉家是你嫡親的舅家啊!”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皇帝馬上就想起該死的葉寶瑛跟該死的承恩公府來,臉色當即壞了下。

“母,此事就不必再說了!”

他斷然道:“是我下令賜死淑妃,將她廢為庶人的,也是我下令夷承恩公府三族的,此事與若離無關,是我一意為之!”

太難置信的看著他,半晌之才回神,失聲道:“你在胡說些什?!”

“我沒有胡說!這兩件事情的確是我為!”

皇帝冷著臉道:“葉氏女屢有覬覦位之心,又暗給幽禁玉英殿的文氏送有毒的凶器,待到天子昏迷之又圖謀不軌,她不該死嗎?!還有葉家,居然膽敢勾結淮南王入京,我沒直接誅殺他們九族,鞭屍泄憤,已經是顧全了母的顏麵!”

太就跟第一次見到子似的,逢的喜悅蕩然無存:“延!”

她恨聲道:“你是不是被杜若離那妖女迷了心竅,腦子也糊塗了?她奪了你的身體,搶了你的皇位,把你害的千慘萬慘,你不恨她,不恨杜家,居然恨你的生母和娘舅?我看你是昏了了!”

皇帝剛剛才親眼見證過心上人的鶼鰈情深,也曾經親自見證過杜家的滿腔忠心,此時聽太居然拿她的瘌痢弟弟跟杜家比,話裡話外貶損心上人,登時火冒三丈:“我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我與若離交換身體,乃是天意為,與她何乾?她一心愛護於我,與我兩心許,又何曾害過我?而杜家忠君體國,更不必提,反倒是葉家……”

他沒再說下,神情譏誚,冷冷的笑了起來。

太隻覺眼前發黑,身體搖晃幾下,好歹扶住旁邊一棵槐樹,這才強撐著沒有倒下。

皇帝見狀皺眉,起先還覺不忍,再想自己與心上人交換身體的那段時間,這謂的生身母親都是怎折磨自己的,便不禁憤憤開口:“母倒有臉說我千慘萬慘,我與若離交換身體之的諸多慘態,多半都是你給的,你怎好意思將一切罪責都推到若離身上!”

話說到這,他便想起自己被文氏害失的那孩子,他的第一阿宣。

其痛苦之深,即便今日想起,仍舊淚濕眼眶:“當日文氏害我,我百般解釋,你不肯信,明知道事有蹊蹺,還是故意為難於我,叫太醫先看文氏,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失那孩子!”

太真是委屈他媽給委屈開門,委屈到家了:“我哪知道那是你?!”

皇帝立即便針鋒對道:“難道倘若那是若離,就該被你那樣陷害針對嗎?那也是你的孫,你怎能這狠心!”

太簡直要氣死:“都說了我不知道那是你!”

她忽然間發覺出一點不對勁來:“你既然同杜若離交換了身體,為何不將這消息告知於我?若我知道,怎也不會鬨到現在這步!”

笑話,這一切難道都怪我嗎?

皇帝心覺諷刺,冷冷覷著她,半晌之,咬牙切齒道:“因為我信不過你,因為我不親近你!你從來沒叫我覺得溫暖,又怎能指望我受寒之第一時間過找你?!”

這幾句話對太造成的打擊,比前邊有話加起來都重。

她如遭雷擊,原呆怔良久,才顫聲道:“我,我是你的生身母親啊,你居然,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皇帝紅著眼眶,與她冷冷對視:“你根本就不愛我,也沒有一母親的慈愛與溫柔!你愛的是能給你帶來榮耀的嫡子,不是我!你從來沒給過我母親的慈愛,又見不得彆人給我,因為我親近乳母,你早早就把她們打發走了,陳媽媽對我最好,你居然下令把她打死了!”

這些話就跟剪刀似的,直接把太的心肺腸子剪了稀巴爛。

她嘴唇張合幾下,隻覺鑽心蝕骨的痛,不覺簌簌落下淚來:“我,我怎會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那陳氏,她仗著,仗著奶過你,在宮裡作威作福……”

皇帝幾乎是惡狠狠的反駁她:“陳媽媽奶過我,她真心疼我,我生病發燒的時候,她衣不解帶照顧我好幾日都不合眼,她不能仗著我的勢作威作福嗎?!照你這說,你不過是生了我而已,一天都沒管過我,憑什受天下供養,憑什一次次叫我恩待承恩公府?!”

“你——”

太氣急之下,半晌沒喘過氣來:“好,好好好!我居然給彆人生了子!你不認我,我又何必認你!”

不認我這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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