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聽到此處,總算明了了其中內情,神色惶惶,雙目失神:“怪不得,你忽然間……”
徐太傅等人與宗親們聽到此處,心頭疑慮已經消去大半兒,當下斂衣起身,正容相拜:“臣等冒昧,還望陛下寬恕。”
皇帝並不十分惱怒:“你們也是為人所惑,憂慮國朝天下罷了,何罪之有!”
眾人聞聲起身,便待告辭,聽了這麼多宮闈密辛,能跑就趕緊跑吧。
徐太傅等人每隔幾日便要上朝,避無可避,而宗親們心裡邊都暗搓搓的定了主意——最近這幾個月,沒事兒再彆進宮了!
隻是沒等他們出聲,便聽耳邊一道清厲聲音響起:“慢著!”
皇帝眉頭微動,眾人也齊齊尋聲看了過去。
是文希柳。
她手上用力,死死的抱住懷中繈褓,仿佛要從中汲取力量一般。
文希柳臉色蒼白,堅定道:“還沒有結束,對,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她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指向皇帝,聲色俱厲:“彆人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你跟從前不一樣了!真相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但是絕不可能叫一個人的性情發生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有你臉上細微之處的表情——你不是陛下,絕對不是!”
好敏銳的反應。
皇帝心頭不由自主的讚了一聲,臉上仍舊在笑:“你說錯了,朕便是當今天子!”
文希柳豁然轉過頭去,看向太後:“你從前不喜歡吃魚的,這一點我知道,淑妃知道,太後娘娘也知道,可是那日在壽康宮,太後娘娘親耳聽聞,你主動問她席間為何沒有鯽魚豆腐湯?!”
太後不能言語,隻用力的點頭。
皇帝一臉莫名其妙:“朕從前不喜歡吃魚,現在喜歡了,這有罪嗎?朕的口味不能變?”
文希柳被他問住,一時語滯,近乎倉皇的轉開視線,不住地尋求突破點。
她仿佛抓住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抓住,最終也隻能無力的一寸寸重複:“你是假的,你一定是假的,真正的陛下必然是被你和杜氏害了——”
文希柳猛地抓住淑妃的手臂,指甲發力,幾乎要嵌到她的皮肉裡去,目光近乎狂熱的看著她:“你也這樣感覺,他是假的,是不是?!”
淑妃嘴唇抿得死緊,一時點頭,一時搖頭,半晌之後,淚灑衣襟:“表哥,表哥他很疼我的,即便再生我的氣,也絕對不會賜死我……”
她狠下心來,喊出了那句話:“你是假的!”
兩個昔日寵妃都認定了當前這位天子是旁人假冒,隻是卻又都拿不出什麼得力的證據來。
朝臣們低著頭,看不起臉上神色,宗親們也成了縮脖子的鵪鶉,腦袋恨不能耷拉到肚皮上才好。
皇帝不以為然,閒適的靠在椅背上,自若道:“怎麼,不服輸是嗎?那朕就說幾句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隻有朕跟你們能知道的。”
文希柳與淑妃滿臉驚疑的看著他。
而皇帝先看向文希柳。
他說:“去年淑妃生辰那日,你為了爭寵,打發人去請朕,說是心口疼,結果朕去了之後,你又來了月事,為了留住朕,你用口#¥@*……”
文希柳:“……”
賤人,F,fuck!
皇帝:“你壓箱底的那本春/宮有幾十頁那麼厚,咱們隻用了兩個月就研究透了,你特彆喜歡觀音&%和螞蟻#@%。”
文希柳:“……”
文希柳一臉麻木。
“歐,歐陽延!”她慢慢的裂開了,神情猙獰:“我要宰了你——”
徐太傅臉上肌肉抽搐幾下,恨不能把自己變成一個聾子才好。
其餘宗親們咳嗽的咳嗽,摳耳朵的摳耳朵,還有人跟身邊的交流起了天氣。
皇帝旁若無人的轉向淑妃:“跟文希柳比起來,你就熱情多了,你特彆喜歡後……”
淑妃崩潰大叫:“啊啊啊啊啊!!!”
淑妃:“夠了!!!!!!”
淑妃:“你住口!!!!!!”
淑妃:“人是我殺的!罪是我犯的!皇帝是假的是我胡謅的!把我拉出去五馬分屍吧!!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