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秀江硬著頭皮看向朱英英:“英英,你那兒能不能挪幾萬塊來應急?”
朱英英瞬間麻了:“啊,我這裡有些不方便……”
“是嗎,這看不出來啊,”蕭綽詫異道:“幾萬塊的大衣隨便買,但一時間偏就是拿不出幾萬塊?朱三,這話你自己說著不覺得燙嘴嗎?”
汪秀江聽罷也有些惱怒:“朱英英,當初是你哭著找我,說你爸進重症監護室了,需要一大筆錢,我才借給你的——你一邊借錢,一邊幾萬幾萬的買名牌?你的嘴裡有一句實話嗎?!”
朱英英也很委屈。“我沒騙你!”
她說:“我借錢的確是為了給我爸治病,重症監護室是燒錢的地方,一天就是幾千塊——”
汪秀江:“那你還買幾萬塊的大衣?!”
“我沒買!”朱英英急了:“我連標簽都沒剪,吃完飯就去退——”
說到這兒,她自覺失言,立馬閉緊嘴巴如一隻蚌。
周圍人發出了一陣噓聲。
“要點臉吧朱三,賣家做錯了什麼啊,遇見這種買家!”
“親爸住重症監護室,說難聽點,都不知道還有多久時間你怎麼好意思出來當三啊,就這麼迫不及待?!”
周圍人還在說話,但是汪秀江已經不敢再分神聽了,他隻有死死的抓住朱英英這個罪魁禍首,近乎惱羞成怒的吐出來一句:“朱英英,還錢!”
朱英英也是個體麵人(?),知道買新衣穿完再退丟臉,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手頭上實在不寬裕。
朱父進了重症監護室,每天都在燒錢,但是燒得了二百多萬嗎?
燒不完!
之所以汪秀江有所少她借多少,是為了以防萬一。
再之後聽說汪秀江的老婆發飆,說錢還不上就離婚,期限到了之後也真的跟汪秀江離婚了,她就知道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持續幾年的婚姻都能說離就離,為了要回錢跟自己打官司,這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這種狠人朱英英不太敢招惹,這才老老實實的還了錢,至於汪秀江那一百三十萬……
重症監護室燒掉了幾十萬,大頭還在她的卡裡邊。
現在要說叫她還給汪秀江——
她是真的還不上,也不能還。
朱英英麵有難色,一個勁兒的說實在是不方便,汪秀江再催得急了,乾脆就從包裡掏出口罩戴上,想直接走人了。
汪秀江一把將她拉住,蕭綽也伸出一條腿擋住了她的去路。
“誰叫你走的?”
朱英英有點怵她,又不願露怯:“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了?”
蕭綽道:“汪秀江欠我的錢,你欠他的錢,我不找你找誰?朱英英,我勸你放聰明一點。”
她對上朱英英飄忽不定的視線,冷笑道:“汪秀江借給你的錢,是我和他夫妻關係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你想賴他的,我管不著,至於我那份,少一個子兒都不行!不服氣?那咱們就法院見!你也彆想著拖時間,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你能跑,你爸也能跑嗎?!”
朱英英馬上就虛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蕭綽甩給她兩個字:“還錢!”
朱英英臉上肌肉抽搐幾下,終於還是坐了回去,老老實實用手機轉賬。
她倒也有幾分小聰明,記性也不算壞,之前汪秀江轉給蕭綽三萬,還剩下四萬多,有零有整,她照著這個數轉給汪秀江了——硬是一塊錢都沒多。
汪秀江見狀肺都差點氣炸:“朱英英,你什麼意思?!”
他還要再說,蕭綽及時的製止了:“等會兒再吵好嗎?把錢轉給我,我馬上就走,你們想吵多久就吵多久。”
汪秀江:“……”
汪秀江這個人吧,要說壞,那真不能算壞,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前女友的哭訴就借了那麼大一筆錢過去。
可是他也不傻。
他要朱英英還錢,朱英英一毛不拔,使勁兒推脫,王靜芳要朱英英還錢,她再三權衡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給了——這不是把他當傻子玩兒嗎?!
汪秀江又恨又怒,再看著對麵冷若冰霜的前妻,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為著朱英英毀掉了原本美滿的家庭,實在懊惱不已。
他紅了眼眶:“靜芳,我真的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嗯嗯嗯,”蕭綽敷衍的點點頭,手指隔空點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轉賬,還錢。”
汪秀江怔住了:“靜芳,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
蕭綽作勢要起身:“不還就算了,我去你單位找你領導吧,看能不能直接從你工資卡上扣。”
汪秀江額頭青筋跳動一下,低下頭,一分不差的轉賬過去。
蕭綽又指了指他麵前的權責認定書:“簽字。”
汪秀江咬著牙在上邊簽了自己的名字。
蕭綽伸手去抽,第一下沒抽動,她笑了笑,加了幾分力氣,將那薄薄的一張紙奪到了自己手裡,折疊幾下,放進了手包。
“晚餐我就不吃了,免得我在這兒你們倆不自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暢所欲言。”
蕭綽禮貌的一笑,道了再見,起身離開。
視線的餘光裡,她看見朱英英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汪秀江一把拽住,神情憤慨,麵紅耳赤的爭吵起來。
哎呀,真不好意思,看起來他們倆沒法兒舊情複燃了呢!
蕭綽唇角微挑,走進電梯的同時,電話撥打了過去。
“喂,阿姨?我有點事想跟你們講。”
“汪秀江還沒告訴你啊,我跟他離婚了。什麼,為什麼?”
她轉過身去按下電梯按鍵:“因為他背著我把你們籌措出來的首付款借給彆人了啊,現在好像收不回來了……”
對方說了些什麼,蕭綽沒聽。
她直接掛斷電話,順手將這個號碼加進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