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俊瞧見,忙哆哆嗦嗦取下背負長劍,兩手奉給她。
曾九接過劍,往桌上輕輕一按。注目向餘滄海道:“你使兩招來給我看看罷。”
過年好耶!
第52章
她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不說餘滄海與那些個青城弟子,單那些飲茶的行客中識得青城派的,均也聽得口乾舌燥、目光遊移,一時拿眼去瞧曾九玉手下輕按的長劍,一時又忍不住去偷看餘滄海臉色。
林平之熱血上湧,仿佛背上劍創也亦麻木了,不由脫口喚道:“曾姑娘!”
一聲罷,他又自激動不能自持的目眩中略略清醒了些,胡亂想道:“我恨不能像曾姑娘這般堂堂正正向這大惡人大仇人叫陣!不,她這也並不能算與姓餘的叫陣,她……她是叫他使兩招來瞧瞧,便如爹爹考較我功夫,便如主家戲耍奴仆一般!她……她武功難道竟高出姓餘的很多麼?”
青城派的弟子已比他爹爹林震南厲害許多,而比餘滄海又更強出許多的,究竟能如何強法兒呢?這已是林平之所未曾設想、也無法想象的境地了。
餘滄海臉色鐵青,他心下怒極,卻愈發不妄動。若照平時,他興許隻當這是哪家坐井觀天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特來找死的。畢竟江湖之大,多有如福威鏢局這等不入流的角色自覺可比肩名門大派弟子,不過見識短淺罷了。
可這女孩兒卻是不同,餘滄海自忖放眼江湖,能用一隻肉掌輕鬆接住他一發青蜂針的人屈指可數,便即有那麼四五個,也都是熟麵孔,他本想這一針必能取那叛門逆徒性命的,可見這女孩的功夫決不能等閒視之。這般想了,他勉力按捺的恨怒之中便生出幾分驚疑,緩緩地說:“叫我使兩招給你瞧瞧,嘿嘿——黃毛丫頭也配?你是哪家的子弟?既是使劍的,該當你耍兩招,請我賜教才是。”
曾九奇道:“你這矮子說話好生奇怪。你當我為何要你耍兩招?實話同你說了,我剛使劍沒有兩天,才會了兩套劍法,不然何必要看你家的劍法來?”
餘滄海忍不住森然道:“你特來消遣於我不成?”
曾九道:“消遣你作甚麼?便要消遣,你又老又醜,瞧來又有甚麼趣味?這姓林的小子難道不好看、不好消遣麼?”說著,她便不耐煩了,臉孔忽就冷若冰霜,“你再不動手,我可便要動手了。”
餘滄海怒極反笑,右手緩握劍柄道:“好,好哇。”
曾九上下打量他兩眼:“你小心些,我橫撩一劍,你不會抵擋不住罷?”
餘滄海冷笑不止,可兩睛注目之處,那女孩兒忽動了一下。
她動了卻又似沒動。就仿佛她仍好端端坐在那兒,而自她身上忽裂出一道豔紫的影,剎那間向前閃爍來!
這裂來的影嗡地一聲,似纏著一道駭人肝膽的劍鳴,縮地成寸也似的撲到餘滄海麵前。餘滄海生平未見過這樣的一劍,他“啊”地怪叫一聲,直覺仿佛有利刃即刻要割破他的喉嚨、削去他的頭顱一般,震怖下鏘地拔劍急揮數下,人則如倒拽風箏般,運起輕功猛地退避到一丈餘外。
他這幾劍使來極快,似白扇般颯然間鋪展得密不透風,幾無破綻,足見造詣之超妙。眾人一閃神,還未及看清這難得一見的高明劍術,便聽餘滄海那如扇劍光中隱隱叮當一響,似有刀劍相擊,再一定睛,原本落座的曾九不知如何已閃到了茶棚外、她曼立不動,右手中倒確有一把形製普通的出鞘鐵劍,正在日光下噙著雪也似的弧光。
餘滄海與她相隔一丈,木訥地持劍不動,背上已然汗出如漿。
青城派弟子瞧不出名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