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軟洋洋道:“你乾嘛去?同我一起不好麼?”
林平之被她一句話生生止住腳步,隻好說:“我在這傻愣愣站著乾甚麼?你若有話吩咐,那我自當遵命。”
曾九便又瞧著他,輕輕吩咐道:“那麼我就要你在這傻愣愣站著。”
林平之不知如何作答,硬生生又站了片刻,隻覺帳中悶熱難熬,終於忍不住問:“你……你一直看我做甚麼?”
曾九道:“我看著你,你不喜歡麼?”
林平之與她對視,照見她兩眸似水,忽感狼狽莫名,不由又彆開眼去。
他心中本待生出一絲溫馨情熱,卻又忽想起辟邪劍法之事:“那日遇見曾姑娘,我怎便答應以家傳之秘換她援手?按我脾性,若是正直仁俠的高人,自會為江湖道義相助林家,若他挾恩求報,那我寧可不受他的恩情。無人助我,我便自己拚了命去救爹爹媽媽,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處,也不失骨氣,不墮我林家正風。可……可我怎麼便答應了?”
想著想著,隻覺沉重難受,掙紮非常,“我……她不是良善之人,如今更與魔教中人為伍,我為何卻是非不分、善惡不論,不管她稍說句什麼話,我總不忍違背?此時她這般同我說話,也並非發自真心,並非我林平之有甚麼特殊,換彆個美男子在她眼前,她也同樣一般對待。我在這裡胡思亂想,真是可笑可恨。”
曾九見他臉色漸白,氣氛不複旖旎,不由掃興地歎了口氣。
林平之隻是低頭不語。
曾九等了片刻,道:“藥膏找申不俊去拿。明天你就走吧,我也要走了,到時你來衡山找我履行約定。”她又自然流露出一副冷酷態度了,仿佛適才甜蜜嬌柔皆是泡影,“我不會在衡山呆太久,如果等不到你,我可會很不高興的。你不會想讓我不高興的,對不對?”
林平之徹夜輾轉未眠。
次日天一亮,曾九一如她所說般離開了。
她走時若無其事,不再理會他,甚至沒有再看過他一眼。
林平之也一眼不去看離開營地的旗幡車馬,隻低垂著頭拾掇申不俊留下給他三人的一件包袱,待將裡頭的瓶瓶罐罐火折碎銀都一件件仔細摩挲過了,也再聽不著眾人離去的一絲聲響,他才終於緩緩抬起頭,麵無表情地向空無一人的官道上投去一瞥。
此地距福州並不算遠,三人就此加緊歸鄉。林夫人心疼兒子,有心晚上尋客店住宿,林平之卻總不答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