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老爺子望著醫院的天花板出神,“宮、宮家…靠…靠你了!”
……
假鬼差令的事情讓薛淮覺得頭疼的同時,也讓他找到了新的方向。
假鬼差的紙仆讓薛淮想起當初在安寧精神病院時,那個邪道就是用紙仆觀察他們的行蹤,而紙仆又是上清道法的基礎入門法術。
當時他還沒什麼特彆的感覺,現在看來,假鬼差事件未必不是邪麵佛所為。
地府是天道的直屬部門,他的所作所為相當於創造了一個小地府,謀取天道的部分力量,這件事整整一百年都沒有被拆穿,其積累的實力可想而知。
這樣敢想敢做,難怪能夠成為邪麵佛。
最重要的是,這個邪麵佛一定精通上清道法,出自那三家的可能性很大。
薛淮個人更傾向於邪麵佛曾是宮家人,倒不是因為宮家分裂挑撥導致上清道宗分裂,而是鬼差令的製定標準是宮家牽頭定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邪麵佛偽裝成宮家人的可能。
但不管怎麼看,這邪麵佛都和宮家密不可分。
……
一大清早薛淮就收到了銀行卡入賬的短信提醒,安寧案的二十萬酬金終於打進了他的賬戶。
另外,《鬼話》節目製作人徐鼎還特意給他發來消息,說《鬼話》節目已經被上麵要求整改,上次拍攝的節目很可能無法播出。
對於這個結果,薛淮一點都不驚訝,順手回了條消息提醒他們“舉頭三尺有神|明”。
薛淮本想給原身母親再打點錢過去,忽然想起來忘了跟她們說去北市的事情,便主動撥通了原身母親的電話。
等了許久電話才被接通,他還沒說話,就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說:
“哥,你可算來電話了。”
薛淮頓了一秒,回想著原身和妹妹說話的語氣,開口說:“咋,想我了?”
原本正幫他瀏覽秘境論壇帖子的牧長野聽到這話倏地抬眼看過來,一瞬也不眨地盯著他。
薛淮被他盯的莫名發毛,嘴唇輕碰做了個“妹妹”的口型。
牧長野麵色稍緩,起身在他身邊坐下,歪著腦袋貼在他的手機旁,正大光明地偷聽。
薛淮:“……”
“你好久不打電話回來,媽整天念叨你。”妹妹說到,“你在海市辛不辛苦?媽說你上次打回來好多錢,你可彆做傻事。”
薛淮學著原身的樣子應了幾句,問:“媽呢?我有事要和她說。”
“媽去給林嬸幫忙了,她沒帶手機。”妹妹說著忽然壓低了聲音:“哥,你還記得林鐵不?就小時候經常扯我辮子的那個,你還幫我揍他來著。”
薛淮略微回憶了下,“記得,咋了?”
“他前天埋臉盆裡差點淹死了。”妹妹的語氣有些不自在,“他爸媽昨天來找媽,說想請你去看看,說林鐵這段時間疑神疑鬼的,看到水就大喊大叫,怕是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說到這裡,妹妹沒忍住吸了口冷氣,“我就是覺得這事奇怪,你說哪有在臉盆裡差點淹死的?又沒人按著他。”
薛淮擰起眉:“說不定是摔臉盆裡嗆著了。”
聽到這話,妹妹明顯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媽說你工作辛苦回不來,就拒絕了。”
薛淮應了聲,又聽妹妹嘟囔著說:“哥,要不你還是彆做這工作了吧,我覺得怪危險的。”
“放心,沒什麼危險的。”薛淮隨口扯謊說,“我拜了個師父,那是真高人,不會有事的。”
又和妹妹說了幾句,薛淮才掛掉電話,他看著手機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
“你說我應該回去看看嗎?”
“你不願意就不回去。”牧長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想去看看的話,也可以繞開她們。”
薛淮抿了抿嘴,林鐵那件事明顯有問題,他既然知道了就沒辦法放著不管,可他又不想和原身親人接觸太多,免得被發現問題。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算了,還是回去看看吧,總要麵對的。”
就算現在不見麵,等到去北市的時候還是要見麵,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看看吧。
“那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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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舒懷提了一句,薛淮就買了回家的火車票,奔波六個小時後,他終於抵達了原身的老家臨西市。
臨西市和繁華、充滿活力的海市比起來就像垂垂老矣的老年人,大量的年輕人外出打工導致城市裡的年輕人越來越少,整座城市都顯得暮氣沉沉。
薛淮出了火車站又轉乘公交車,到了縣裡之後轉車回家,一同折騰下來,等他回到原身家裡時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了。
薛淮
和牧長野剛走到那棟小三層的門口,院子裡的狗就興奮地立起來,然而還沒等它邁向主人,可怕的氣息就嚇得它壓低身子,嘴裡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哥!你回來啦!”
一個高挑秀美的女孩子一瘸一拐地蹦了出來,薛淮當即皺起眉,“你的腳怎麼回事?”
“哎,就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老師讓我回家休息。”薛圖不在意地說著,她看到了高大俊朗的牧長野,好奇地扯了扯薛淮的袖子,“哥,這是你朋友嗎?”
薛淮順手按了下她的腦袋,“嗯,他姓牧,你直接叫他牧哥就行。”
“牧哥好!”薛圖先是和牧長野問好,然後一臉嫌棄地拍開薛淮的手,她話還沒說出來,就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鎖定自己,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薛淮見狀立刻拍了牧長野的腰一把,不慌不忙地岔開話題:“媽呢?怎麼沒見著她人?”
他打電話說今天會回家,按照以往的習慣,原身的母親這會兒會在家做一桌豐富的菜肴等他回來,怎麼都這會兒還沒見著人?
被薛淮打了岔,薛圖把剛才那種短暫的感覺拋之腦後,說:“哦,還不是林鐵那事,他爸媽剛過來說林鐵中午跑不見了,讓大家幫忙找找,媽就出去幫忙找人了。”
林鐵不見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薛淮扶著薛圖往屋子裡走,牧長野抬腿跟上,在經過那隻小黑狗的時候,他腳步一頓,狗嚇得連尾巴都不搖了。
牧長野輕哼了聲,也不知道是哼給誰聽。
薛圖借著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說:“媽不讓我聽這些東西,我那天是偷聽到的。”
“他爸媽說林鐵之前在山城打工,前幾天突然回來了,從那之後就表現的很不正常。”薛圖回憶著那天偷聽到的話,表情變得不自然,“他變得特彆害怕水,看到水就大喊大叫,喊著鬼啊有鬼之類的,連杯子裡的水也看不得,他們隻能趁著林鐵睡覺的時候給他喂點水。”
“他們之前請了大灣村那個神|婆,燒符水啊、上供啊,反正就搞那些東西吧,結果神|婆弄到一半就說‘他得罪人太狠,對方鐵了心要他死,救不了’,神|婆就走了。”
“他爸媽都找遍了臨西的神|婆、高人之類的,沒一個行的,全都搖頭擺手,有的直接讓他們準備後事,他們實在沒辦法了,就來找媽,想讓你給林鐵看看。”
薛圖這個年齡本來就是未定的時候,宿舍裡的同學經常會湊在一起說鬼故事,她也不知道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鬼,聽到這種事免得不了慎得慌。
就在這時,院子外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薛淮循聲望去,就見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女性正和一個老婆婆說著什麼。
那位中年女性正是原身的母親蔣秋梅。
蔣秋梅瞥見屋子裡的人影,臉上的沉重之色立刻被驚喜所取代,她和四婆說了聲,就提高聲音喊:“小淮回來啦!”
薛淮立刻和牧長野走到院子,“剛回來,我還說你去哪了,回來都沒看到你的人。”
蔣秋梅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她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眼睛往右下角瞥了下,就聽四婆說:“誒,你們家淮子回來了,正好給鐵頭看看。”
“四婆你說啥呢。”蔣秋梅拉長了語氣,明顯不樂意聽她這麼說,那四婆見狀擺手:“沒事沒事,你們吃飯吧。”
說完四婆就走了。
見她現在不太想提,薛淮給她介紹牧長野:“媽,這是我朋友牧長野,也是我師兄,我聽說林鐵那件事就順便把他請回來。”
蔣秋梅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她打量了牧長野幾眼,心裡一驚,頓時覺得這人了不得。
再一看自家兒子——
謔,這才多久沒見,居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想到兒子最近賺了這麼多錢,有變化也很正常,蔣秋梅沒有放在心上,隻帶著他們往裡走,“來來來,先不說那些事,你們坐車都累了吧,我去炒兩個菜,馬上就能吃飯了!”
薛淮繼續問:“小圖說你去幫忙找林鐵了,應該找到了吧。”
蔣秋梅一聽這話就垮了臉,隻是礙於兒子的師兄在旁邊也不好說他,隻能回答說:“找到了,在上河那找到的。”
她就是覺得這事有問題才不希望兒子接觸,要她說這幾天就彆回來,等這事過了再說,沒看到那些神|婆、高人都擺手不救,要是弄不好說不定自己也沾麻煩。
結果兒子不僅回來了,還特意把師兄也請過來,她都不知道說啥好。
“他不是怕水嗎,怎麼還跑上河去了?”薛淮仔細觀察著母親的神情,“該不會是想投河吧?”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