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梅下意識側臉避開,想到兒子就在林鐵身邊很可能遇到危險,她咬著牙又轉了回去,看到那張臉時,還是沒忍住吸了口冷氣。
看到這張已經和林鐵融合了大半的臉,薛淮眉頭微皺。
這手法還真夠陰毒的,把厲鬼種在林鐵的體內,以鬼養鬼,林鐵在飽受折磨後會與體內的厲鬼結合,這個效果是1 12。
見薛淮皺眉不
說話,林母也慌了,“這到底是什麼,小淮你說句話啊。”
“哦,”薛淮回過神,他安慰道:“嬸子彆擔心,這個能解決,沒事。”
他想了想,拿出之前用宮肅那上好的玄玉墨和紙繒畫的驅靈符,準備製成一杯符水給林鐵灌下去。
以這種融合程度來說,不管他怎麼破咒都會對林鐵自身造成傷害,與其割肉似的慢慢分離,不如直接下猛藥。
就算不把厲鬼逼出來,也要打的它魂飛魄散才行。
等把厲鬼逼出來,再給林鐵灌點養神符慢慢養著就好。
薛淮向林父要了杯水,林母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薛淮解釋說:“嬸子放心,等他喝下去就好的差不多了。”
等到林父端來一杯水,薛淮用驅靈符製作了一杯符水,抬手捂住林鐵的眼睛,讓林母給他直接灌進去。
林母才剛灌了一小口,林鐵就猛烈地掙紮起來,一道濃鬱的黑氣直接從他背後逃似衝出來,正想要衝向窗戶,卻撞進了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中。
頂著眾人驚懼又夾雜著憧憬的眼神,牧長野麵無表情地將厲鬼攥成一團,那厲鬼淒厲的叫喊著,隨著那團黑影越來越小,聲音也越發微弱,直到最後“啵”的一聲,小黑團化成了雲煙。
這牧先生也太厲害了吧!
林母愣了半晌,直到懷裡的人栽倒回床上,她才猛然間回神,回頭一看發現兒子倒在床上,雖然麵容慘白虛弱,但眼神卻清明了許多。
“……媽?”
林鐵張了張嘴,這一聲“媽”讓林家父母倆都忍不住落淚。
兒子終於恢複意識了!
薛淮看著才喝了一小口的符水,心中沉默。
早知道這玩意跑這麼快,他就換普通的驅靈符了。
林母哭著哭著想要擦眼淚,剛抬手就意識到自己手裡還端著杯子,她看了眼還剩下大半的符水,“這,這還要喝嗎?”
薛淮認真道:“喝了吧,如果體內有殘餘的陰氣,對他的身體不好。”
“誒、誒!”
林父幫忙攙扶起林鐵,林母把符水端給他,後者看了眼滿是灰色懸浮物的水有些遲疑,但還是乖乖地接過杯子一飲而儘。
見林鐵喝完符水,薛淮問:“你知道是誰給你下咒嗎?”
林鐵回憶著,虛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是一個女人!”
“女人?”
“對,就是一個女人!”林鐵肯定地點頭,“……那天我和同事下班,回家的路上撞見幾個小流|氓調戲一個女人,我們幫忙把人趕跑了,本來以為她會很害怕,沒想到她說什麼‘好好的傀身被你們嚇跑了,那就拿你們頂上吧’,然後她的臉——”
林鐵說到這裡打了個寒顫,“她的臉從中間裂開了!我當時嚇傻了,連忙拉著同事往外跑。”
“我以為、我以為那就是個噩夢,後來發現隻要有水的地方,我就會看到那張臉!”林鐵抓緊被子,表情恐懼又痛苦:“我實在不敢在那裡待下去,就……”
後麵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薛淮若有所思道:“你剛才說你同事?你同事是不是和你一樣?”
林鐵這才想起,“對!我看到那張臉之後就和同事說了,同事也看到了!”
薛淮麵色一緊,他追問道:“你同事住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蔣秋梅一聽這話連忙問:“小淮你要做什麼?”
不會又要過去救人吧?!
薛淮無奈道:“媽,你也聽到了,人命關天,我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蔣秋梅想說你以前也不是這種熱心快腸的人啊,但人命關天四個字觸動到了她,她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牧長野,說:“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無理,但小淮這孩子半路出家,我希望牧先生能多照顧他幾分,不然…不然……”
不等她把後麵的話說完,牧長野就正色道:“您放心,他是我師弟,我自然會保護他。”
這話惹得薛淮看了他一眼,當初母親送他去牧家習武的時候,牧長野也是這麼和他母親說的。
“好、好,謝謝你!”蔣秋梅說著眼眶微微泛紅。
從林鐵那拿到他同事的地址、姓名和聯係電話,薛淮收了林家父母一萬五的酬金後,就返回了家中。
薛圖正在院子裡無聊地逗狗,看到他們回來,連忙詢問:“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薛淮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已經沒事了。”
薛圖立刻用敬仰的目光看向牧長野,惹得薛淮彈她腦門,“你乾嘛這樣看著他,難道不應該看我嗎?”
薛圖捂著腦門反駁:“你一個半桶水肯定做不到,肯定是牧哥出的手!”
見他們倆鬨起來,蔣秋梅連忙開口:“行了,趕緊來吃飯吧。”
吃飯時,薛淮順口和她們提了搬去北市的事,薛圖聽到這話就叫了起來:“為什麼要去北市,我不去!”
她同學都在這,她去北市乾嘛?
蔣秋梅也說:“我們住這挺好的,咋突然要搬?”
她更擔心的是兒子突然做出這種決定,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以後要跟著師兄長期在北市發展,”薛淮看了眼牧長野,“到時候很可能沒時間回來,留你們在家,我不放心。”
薛圖眉毛一皺,她說:“那就等我考上北市的大學,到時候我帶著媽一起過去,你現在讓我轉學我也不適應啊!”
哪有上了高中還轉學的,而且還是跨市,他也不怕她不習慣。
薛淮本想再說什麼,但考慮到突然變化的環境會對薛圖造成影響,他就把話咽了下去,轉頭又問蔣秋梅:“媽,你怎麼看?”
蔣秋梅也附和說:“你妹妹念高中正關鍵,這些事情還是等她考完再說吧。”
“行,”薛淮點頭承應,說:“那就過幾年吧,反正你們不用擔心住房的問題,我師門已經解決了。”
居然還有幫忙解決住房問題的師門,而且還是北市的房子!
薛圖眼睛一亮,立刻叫了起來,“連住房都給解決了,你們師門還收女弟子嗎?”
她可以!
這話惹得蔣秋梅瞪了她一眼,薛淮接過話說:“我看你還是吃個雞腳補補腳,好好學習比什麼都重要。”
“不吃不吃!我好的很!”
……
午夜十分,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躺在床上小憩的薛淮忽然被輕輕推醒,他彎腰坐起身,聲音還帶著一絲困倦,“都睡著了?”
這聲音搔的牧長野耳朵有點癢,他低聲應道:“嗯。”
薛淮抓住牧長野的手臂,“走吧。”
林鐵的同事也遇到這種事,要是等他明天買票過去,說不定人都已經沒了,最好今晚就動身。
牧長野眼神微暗,他伸手環住薛淮的腰,不等薛淮下意識閃躲,他便緊摟著人跨了出去。
迅速穿梭讓薛淮惡心想吐,他深吸了一口氣,結果濃鬱的惡臭撲麵而來,熏的他差點暈過去。
見薛淮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牧長野皺眉:“下次靠攏一點,可能會好些。”
薛淮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轉眼看向這扇半掩著的門,那濃鬱的惡臭正源源不斷地從門縫湧出來。
簡直比林鐵那時候還要臭。
“咚咚——”
薛淮敲了下虛虛掩住的門,朗聲問:“邱先生在嗎?”
屋子裡寂靜無聲,一絲動靜也無。
薛淮給牧長野使了個眼色,嘴上說:“我們進來了。”他說著,伸手推開了門。
客廳裡昏暗陰沉,一束淺淺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亮了一小片地磚,隻見地磚上有幾點深色的印記,像是乾涸的血跡。
牧長野找到燈的開關,順手開了燈後,明亮的燈光照亮了這間猶如凶案現場的客廳。
牆壁上和地上都有著點點早已乾涸的血跡,桌腳旁散落一地碎掉的玻璃碴和幾個沿伸向臥室的血腳印。
看來這邱正的狀態非常差,不然就不會任由玻璃碴碎了一地卻不清理。
牧長野低聲說:“人在房間裡。”他抬腿朝著房間走去,薛淮快步跟上。
臥室房門被推開的刹那,薛淮差點就要窒息了,他強忍著乾嘔的欲|望,朝床上鼓起的被子看去。
客廳裡的燈光照了進來,正好照在了床上,那被子一動不動,邱正似乎已經睡著了。
薛淮眯起眼,掌心藏著一張驅靈符,抬腿朝著床邊慢慢走去,嘴上說:“邱先生,我看到你房門沒關,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邱先生?”
等到薛淮走到床邊,抬手輕輕拉開被子時,一隻手猛地從被子下伸出來抓住他的手腕,床上的人直直地坐了起來,蒙在頭上的被子垂落在他的腿上,露出那張奇怪而扭曲的臉。
那是兩張還在融合的臉,一張臉痛苦驚懼,另一張臉癲狂詭異,兩張臉被迫連在一起,看起來可怕又瘮人。
薛淮不緊不慢地抬手按在那張詭異的鬼臉上,隨著淒厲的一聲叫喊,接觸麵像是被酸液腐蝕了一樣發出“滋滋”聲。
為了讓符紙能夠和鬼臉充分接觸,薛淮還仔細地轉了轉手掌,他對牧長野道:“去弄杯水來。”
牧長野看了那隻藏在軀體裡的厲鬼一眼,退出房間去找杯子了。
薛淮收回手,看著那張已然麵目全非的鬼臉,他耐心問:“會說話嗎?”
鬼臉死死地盯著他,目光怨毒而又恐懼。
“不會說話就彆亂叫。”
薛淮又掏出一張驅靈符直接按了上去,厲鬼叫的更慘了。
牧長野握著杯子遞到薛淮麵前,“水。”
等手裡這張驅靈符效力用完,薛淮便拿了張驅靈符,注入法力後扔進杯子裡,“給他灌下去。”
牧長野可不像林母對兒子那麼溫柔,他直接捏住邱正的下顎抬起來,簡單粗暴地把符水給邱正硬生生灌了下去。
兩張臉都痛苦地叫了起來,他的身上膨脹式的噴出了大量黑色氣體,牧長野抬手朝著黑氣隨手一捏,那厲鬼被迫顯出了原型。
邱正終於掌控回自己的身體,他這會兒被符水嗆的厲害,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咳咳咳咳……”
薛淮直接塞給邱正三張養神符,叮囑道:“符紙燒成灰製成符水,一天一次喝三天,以後多曬曬太陽,夜裡少在外麵亂跑。”
“好、好!”邱正感激地點頭,這要不是這兩位突然出現,他就死定了!
薛淮這才扭頭看向那隻厲鬼,“說吧,你主子是誰?”
厲鬼眼睛咕嚕嚕地轉著,它還沒開口就痛苦地皺起臉哀嚎起來。
牧長野麵無表情地捏緊手掌,厲鬼連忙開口說:“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彆捏了,彆捏了!”
“行。”
薛淮滿意地點頭,配合就好,就怕這家夥不配合。
……
卓寧看著架子上十幾個骨灰罐,漂亮精致的臉蛋露出滿意且詭異的笑容。
隻等那幾隻傀身融合完畢,那幾隻厲鬼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
等到那時候,她就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什麼玄學屆、什麼宮家人,統統都不是她的對手!
沉浸在幻想之中,卓寧嘴巴越發上翹,到了最後,唇部中間竟然直接裂開了一條縫隙。
“咚咚……”
客廳裡忽然響起敲門聲,卓寧心中一動,裂開的縫隙立刻又恢複如初,這張臉蛋再次變得美麗無瑕。
卓寧走向客廳,故意打了個嗬欠,聲音困倦道:“大晚上的,誰呀?”
一道清朗溫和的男聲從門後傳了出來,“我住在你樓下,你家廁所淹水了!”
哦?
卓寧勾了勾唇,眼底僅是陰霾貪婪之色。
既然來了,那就彆想走了,她手裡還有幾隻厲鬼還沒用呢!
卓寧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往下按,並順手推了出去。
沒等她看清門外人的相貌,一隻渾身燃著火焰的朱色大鳥便振翅衝了進來,一下子啄在她的額頭上,那光潔無暇的額頭頓時不受控製地裂出一條黑色縫隙向兩邊延伸拉開。
卓寧痛苦地想要捂住臉,就聽那人說:“正好我帶了火,幫你把水都燒乾。”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