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寧公主的話題最後不了了之, 因為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牧長野知道薛淮沒有想過要找伴侶的事情，很滿意。
薛淮則在考慮是不是要幫兄弟物色一位合眼緣的女鬼, 很頭疼。
等薛淮下樓洗漱吃完早飯後, 他接到了季舒懷的電話。
“薛道長，你上次讓我們調查的穆小慧的電腦和手機，技術部已經檢查完了，所有有價值的資料我已經讓他們發到你的郵箱裡。”
穆小慧就是舒晨曦那次沒能解決的筆仙事件的首位受害者, 那張紙上的上清道印讓薛淮懷疑這穆小慧也是秘境論壇的會員, 就讓季舒懷去警|局拿走了穆小慧的電腦、手機等電子設備, 希望他們能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資料。
薛淮篤定道：“她也是秘境的成員, 對吧？”
“那倒不是。”電話那頭有些意外, “您為什麼覺得她和秘境有關？”
她不是秘境的成員？
薛淮不動聲色道：“哦，我之前接觸過的秘境成員從論壇裡得到了一個道門印記, 穆小慧玩筆仙的時候使用了同樣的印記, 我懷疑她也是從論壇裡得到的。”
“原來是這樣。”季舒懷道，“筆仙遊戲全部流程，穆小慧是從一個企鵝群裡得到的, 我們已經調取了那個企鵝群的所有信息，最關鍵的是, 群主和幾個管理員在幾年前因為各種意外身亡了, 這幾個人的個人情況都已經發到您的郵箱, 到時候您可以仔細看看。”
“我們和企鵝相關部門交涉過，這幾個賬號最長的有十年沒有登錄信息，但從穆小慧的電子設備中能夠看到他們的發言記錄。”
這麼說來不就是幽靈號？
薛淮正想著, 察覺到有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悄悄湊了過來, 他一把按住那顆腦袋, 對季舒懷說：“行，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查看郵件，如果有發現我就聯係你。”
等薛淮掛掉電話，被按住腦袋的薛圖嘿嘿笑了起來，“哥，我剛聽你說什麼道門，什麼論壇、筆仙的，怎麼回事？”
聽起來好像很刺激。
“少打聽這種東西，對你沒好處。”薛淮推了推她的腦袋，“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想到妹妹在學校住宿，薛淮忍不住提醒道：“你們宿舍彆搞什麼筆仙碟仙的，膽子小點沒什麼不好。要是惹到麻煩，未必能等到我趕回來。”
薛圖被他說的脖子發毛，她小聲嘟囔著：“作業那麼多，誰有功夫玩什麼通靈遊戲。”
薛淮挑眉，這麼說來，多點作業也沒什麼不好的。
……
還不到中午，薛淮和牧長野就以工作繁忙為由離開了臨西市的老家，奔波幾個小時後才回到海市的小出租屋裡。
薛淮剛上樓，餘光瞥見四樓往上的樓道上坐了一個人，轉頭一看正是宮肅，他懷裡還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
“師父！”宮肅高興地站起來，“你回來了！”
可算讓他等到了！
“彆叫師父！”薛淮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在這裡做什麼？”
宮肅立刻正色道：“當然是來拜您為師！”
他到海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聯係師父，誰知道師父回老家了，他這幾天就在附近酒店裡住下，知道師父今天下午回，特意在這裡等著。
直到這時候薛淮才意識到這出租屋太小了，雖然收下的徒弟完全可以讓他自己解決住處，可他未來會用到的法器祭壇之類的，這裡就擺不下。
要不然還是趕緊搬到北市去算了。
“東西我都帶齊了！”宮肅熱情地拎著自己的包，“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舉行拜師儀式啊？”
薛淮沒有回答他，目光上下掃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子，“進來吧。”
“好好好！”宮肅立刻抱著包，屁顛顛地跟進了屋子裡。
看到正拿著電腦出來的牧先生，宮肅一點都不意外，“牧先生好！”
牧長野沒有理他，把電腦放在薛淮的麵前。
薛淮打開電腦後，同宮肅說：“你先坐會兒，等我看完這個資料再說。”
“誒，好！”宮肅抱著背包坐在沙發上，規矩地沒有亂動。
薛淮打開電腦後找到了季舒懷發來的新郵件，那是一條新檔案鏈接。
“檔案：深夜鬼談
記錄人：常東
事件內容：
周城大學筆仙事件：2020年10月21日，大二金融係女生穆小慧與七位室友玩筆仙遊戲，未將筆仙送走就結束遊戲，穆小慧於22號淩晨3點失足落水意外死亡，23號上午9點時參與筆仙遊戲的張麗與許敏於東鄰路車禍身亡，24日下午2點參與者鄭嬌嬌於古林三路被高空掉落的廣告牌砸中身亡，24號下午4點參與者潘雨虹於周城大學東三宿舍樓頂跳樓身亡，薛淮道長介入調查後，事件終止。
溯源：
調查穆小慧電子設備，筆仙遊戲來自企鵝群“深夜鬼談”（5001454xx），調查後得知群主“深夜影子”（真實姓名：秦帥，身份證號：x）於2010年5月1號心臟病突發死亡，2010年5月8號“深夜影子”建立群“深夜鬼談”；
2013年8月17號管理員“夢鬼”（真實姓名：周蘭，身份證號：x）加入該群，賬號主人周蘭於2013年8月10號被暴力搶劫失血過多死亡；
2013年12月31號管理員“鏡中人”（真實姓名：宋斌，身份證號：x）加入該群，賬號主人宋斌於2013年12月24號金市平安廣場踩踏事件中死亡；
2015年6月8號管理員“縫隙中的雙眼”（真實姓名：湯元嘉，身份證號：x）加入該群，賬號主人湯元嘉於2015年6月1號啟山墜崖死亡。
“深夜鬼談”現有群友271人，其中57人在加入群後陸續死亡，現存214人，日常搜索下該群不存在。
（附：“深夜鬼談”企鵝群所有成員個人資料、“深夜鬼談”創建至今的所有聊天記錄）
……”
群主和管理員全都在死亡七天後加入了該群，裡麵的群友死亡速度明顯不正常。
薛淮雙手交叉抵住下顎，他正思索著，就聽牧長野說：“不如加群看看？”
薛淮道：“我有這個打算，但不是現在。”
想要加入這樣一個群，現在這個時間當然不行，得等到一天陰氣最重的時候再去嘗試，這樣一來加群的幾率就大了很多。
薛淮眼睛微抬，忽然注意到抱著背包正襟危坐的宮肅，他忽然想起什麼，順手拿出筆在紙上畫了一個上清道印。
他把
紙展示給宮肅，問：“認識這個嗎？”
宮肅看了眼，道：“認識啊，這是宮家的——額，上清道宗的靈印，一般會用於陣法、陣圖，可以大幅度增強效果。”他說完試探著看著薛淮，見薛淮麵色沉著冷靜，他才悄悄鬆了口氣。
差點就把上清道宗的靈印說成宮家的靈印，幸好師父沒有計較。
“你說這是宮家的，”薛淮收起紙，“你們宮家人都認識？”
“不不不，是上清道宗的。”宮肅連忙改正，“宮家人修道之人都學過靈印的繪製，這個不是什麼秘密，按理說正陽宗和清鶴宗應該也知道。”
薛淮眸色一沉，“正陽宗和清鶴宗還有後人？”
“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了，一百年前道門內戰死了很多精英弟子，正陽宗就是在那時候徹底斷了傳承，宗主劉寺回了泉東老家，玄學屆再沒聽到關於他的消息。至於清鶴宗……”
宮肅回憶著說：“清鶴宗斷的更早，大概是兩百年前，清鶴宗因縱容門下弟子用道法害人被道門聯合討伐，後來道法反噬，清鶴宗弟子逃的逃死的死，再沒有人敢打著清鶴宗的名頭招收弟子。”
薛淮麵無表情地重複道：“縱容弟子用道法害人？”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可真是出息了。
師父光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就足夠讓人發怵的。
宮肅小心翼翼地點頭，“嗯，說是宗主的兒子用道法殘害了幾個姑娘的家人，逼那幾個姑娘給他做妾，這件事在道門引起極大的震動，道門聯合起來讓清鶴宗主給個交代。”
薛淮捏了捏眉心，說：“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宮家人外，也可能是劉寺的子孫後代或者是清鶴宗隱姓埋名的弟子。”
“可能是，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法符圖，很基礎的靈印而已。”宮肅說完，又問：“師父問這個做什麼？”
“還沒拜師就彆叫師父！”薛淮都想揍他一頓了，這家夥怎麼說了都不聽。
“哦，好！”宮肅乖巧應聲，但並沒有放在心裡。
薛淮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說：“今天時間不對，明天早上六點你過來過祖師爺的眼，到時候我再收你為徒。”
宮肅眼睛一亮，連忙應聲：“好！”
他終於可以拜師學習上清道法了！
……
子夜時分，陰氣漸濃。
薛淮直接用自己的手機登陸企鵝號，點開群搜索功能輸入“深夜鬼談”的企鵝號，結果顯示該群不存在。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這個群應該穆小慧看到推薦找到的，主動搜索申請進去就要看運氣了。
薛淮又登陸了穆小慧的企鵝號，置頂的群聊天正是“深夜鬼談”，這會兒群主正在講述都市怪談：
[深夜影子：她和男友對峙後傷心地回到學校，經過湖邊時，一股力量將她推了下去！]
這不就是穆小慧的個人經曆嗎？
這就被群主當成怪談了？
薛淮點開聊天框打下一行字發了出去：
[魚泡泡：深夜影子我掉下去的時候旁邊沒有人，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當時也在湖裡？]
薛淮發完這條消息正等著群主的回複，然而回複沒有等到，卻等到一條係統提示——
“你已被群主踢出群”
薛淮：？？？
早知道會被踢，他就先邀請自己的企鵝號進去再發言的，真是虧大了。
同樣在嘗試著加群的牧長野見他遺憾地歎氣，“怎麼？”
薛淮歪在沙發上，又切換回自己的賬號，“我剛才應該先用穆小慧的賬號邀請自己加群的，結果現在穆小慧也被踢出群了，功虧一簣。”
“嗬…”牧長野低笑了聲，“不然我們比誰先進群，怎麼樣？”
薛淮沒多想便直接應了：“行啊，反正閒著沒事乾。”
他嘗試著搜索、翻閱群推薦，甚至找到了好幾個名叫“深夜鬼談”的企鵝群，然而沒有一個是深夜影子創立的。
“我搜到了。”
牧長野忽然出聲說，薛淮立刻伸著腦袋看過去，看到彈出來的群簡介後，他眼睛一亮：“對，就是這個！你申請了嗎？”
牧長野搖了搖手機，“已經申請了，正等著審核。”
“我怎麼還沒搜到？”薛淮繼續嘗試著搜索，可是不管他怎麼搜索都顯示該群不存在。
牧長野看著他的手機頁麵，“可能你身上陽氣重，又有功德在身，功德會幫你避開一些有潛在危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