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顧衛國看著了,扶著趙君雁的肩膀拍了拍,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讓安安看的心驚肉跳,麵前的這個大伯,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老實憨厚的大伯了,不過這卻是沒法子的事情,將心比心,若是有人傷害冬冬,她同樣會和那人不死不休,所以,大伯這種心情她倒是能理解。
安安沉默了一瞬間,那畜生怎麼樣了?她到底是沒問出口,怕激怒了顧衛國。
看著平安小臉上的笑容,她心疼了下,孩子又是何其無辜。
平安正和冬冬玩的不亦樂乎,注意到安安在看他,小臉上的笑容有些拘謹,“安安姐!”
安安脆生生的應了一下,蹲下身子,從口袋裡麵摸了摸,摸出了三顆奶糖出來,剝了一顆喂到平安的小嘴裡麵,笑眯眯的問,“甜嘛?”
平安點了點頭,冬冬不甘示弱,“姐,我也要。”,安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弟弟,手上的動作卻不慢,也給冬冬剝了一顆。
把最後一顆奶糖塞到了平安手裡,溫柔,“平安乖,要是傷口痛就吃顆甜甜的奶糖,讓你媽媽給你呼呼,就不痛了。”,對於孩子,安安一直都有一顆柔軟的心。
當然,二房的那幾個孩子除外。
趙君雁和顧衛國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自家兒子臉上的笑容了,越發覺得把安安姐弟兩人帶過來是正確的選擇。
安安起身,“大伯娘,若是平安不想呆家裡,你就把平安送到縣城,到我家住一段時間,也可以陪陪冬冬,畢竟冬冬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她不過是擔心平安在家被憋壞了,又怕趙君雁不接受,這才故意說,讓平安去陪冬冬玩。
趙君雁猶豫了一瞬間,“不好吧!你們在城裡也才剛落腳,等你們安穩下來再說。”,雖說上次顧衛國做了那種事情,但是在趙君雁的眼裡麵,顧衛國還是他的男人,對於安安她還是把當做自給孩子看待的。
所以,並不願意去麻煩安安他們,畢竟老四帶著倆孩子,在縣城生活也不容易。
“沒啥!平安過來了,我們家裡還能熱鬨一些。”,安安解釋,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趙君雁也不好在拒絕,倒是一直沉默的顧衛國突然開口,“安安,你是個好孩子!”
安安怔了下,“平安才是好孩子,大伯,不要辜負平安和大伯娘。”,她不說是個特彆聰明的人,但是從顧衛國的口氣中,顯然能感受到自家大伯做了重要的決定。
安安不管顧衛國做了什麼決定,但是平安是無辜的,趙君雁也是無辜的,她不想也不願意,平安成了沒爸的孩子。
顧衛國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幾分啞然,還未開口,趙君雁就緊緊的抓著顧衛國的手,四目相對,那濃濃的情誼即使未開口也能體會到。
顧衛國憨厚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會的!我要看著平安長大成人,陪著雁子一塊變老。”,很難想象這種煽情的話,是從顧衛國的口中說出來的。
安安點了點頭,有些話點到即止,從上次的事情,她就知道自家大伯不是一個傻子,相反他很聰明,不然也不會娶到大伯娘,還能把平安教的很好。
冬冬陪著平安玩了好一會,念念不舍的被安安給拖走了,臨到門口,冬冬還不忘回頭囑咐,“平安哥,我在縣城等你來找我玩。”
平安重重的點了點頭。
臨走前,趙君雁硬是給安安塞了一兜子的炒熟的花生,瞧著可有小兩斤的樣子,這花生是之前那塊地收獲的,不僅如此,他們兩口子都是勤快的,彆人在家貓冬的時候,他們一塊去大隊裡麵的地裡麵,撿剩下的,那都是一顆顆從土裡麵給刨出來的。
而且幾天的功夫,也就撿個一兩斤算不錯的了,畢竟這年頭,糧食都稀缺,沒人會這麼浪費,趙君雁兩口子撿來的花生,不知道在土裡麵多深的地方,一點點刨出來的,確實不容易。
安安不要,卻擰不過趙君雁執意要給,她拒絕,“大伯娘,你們日子都不好過,這東西留下來給平安補補身體。”
趙君雁卻認真,“比起以前來,我們日子已經好過了不少,大過年的你們姐弟兩人來,大伯娘雖說拿不出來壓歲錢,但是這吃的還是有的,你若是認我這個大伯娘就收下來。”,自從分家後,兩人都是勤快的人,生活倒是好了不少,但是前兒的平安出事,帶他去醫院看病,已經把家裡的積蓄花的乾乾淨淨不說,外麵還欠了十多塊。
這就是趙君雁的硬氣了,從平安去醫院看病,再到家裡缺錢缺的不行,她都未向四房開過一次口,總想著自己能過去,就不要去給四房添麻煩了,她是真的能體諒顧衛強一個大男人帶兩個孩子的不容易。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安也不拒絕了,把花生給收了起來,笑眯眯的,“謝謝大伯娘!”
告彆了大房一家子,安安直接領著冬冬去了半夏家裡,這會顧衛強正在和顧華子兩人說話呢!
顧華子趁著這幾天是個好天氣,去山上撿回來了不少地木耳,正晾在籬笆院周圍,那滿地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顯然顧華子撿的不少了。
顧衛強也在一旁幫忙晾曬,可不是嘛!
二大爺去山裡麵看一趟的,沒想到那山凹子背後麵,滿山的地木耳,可把他給喜壞了,回到家拿了兩個背簍子,還把家裡另外三口人都喊到了山上去,連大懶蟲半夏都沒放過。
這地木耳可是好東西,下雨天過後,那土地上就會起一層的地木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一家四口,在山裡麵待了整整一天,撿了滿滿三背簍回來,若是曬乾了,都還不少呢!到時候摻著肉片炒一炒,又是一個俏菜。
顧衛強來的時候,這華子一家子可不忙的熱火朝天的,顧衛強來也沒旁的事情,就是當做好兄弟來走下親戚,顧華子也沒把他當做外人,直接使喚起來,幫忙曬木耳。
這些東西可要及時翻個過的,不然以不小心就黏在了那地上,扯起來了的時候,整個地木耳都毀掉了,那得多心疼啊!
安安和冬冬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老父親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給地木耳翻身呢!看著滿院子晾曬的地木耳,安安瞠目結舌,“華子叔,你們是打劫了大山啊!”,這看不就差把整座山都給搬回來了。
顧華子嘿嘿一笑,“好東西,當然不能放過啊!你過來跟半夏一塊,把院子門口那一塊都翻一翻,翻多少你今天就帶走多少。”,他們之所以撿這麼多,就是有安安他們一份的,地木耳曬的時候雖然看著占地方,但是曬乾了其實也沒多少的。
安安眼珠子一轉,“我有事去一趟大山裡麵,讓我爸跟我幫忙!晚點再過來。”,說完,就拽著老父親往院子外走,至於冬冬,完全被安安這個沒良心的姐姐給忘記了。
徒留冬冬一個人,手裡抓著一大把地木耳,怔怔的看著消失了的姐姐和父親,哇的一聲哭出來。
可把菊香嬸給心疼的不行,連地木耳都不曬了,把手往圍裙上一擦,就過來哄著冬冬。
不怪冬冬哭啊!是自家老父親和姐姐眼裡根本沒有自己啊!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成了沒人要的小白菜。
菊香哄不住,故意當著冬冬麵罵人,“安安個臭丫頭,回來我揍她,怎麼能把冬冬一個人丟了呢!”
冬冬打著哭嗝,還不忘維護姐姐,“菊香嬸,彆打我姐姐!”
“打,咋不打,安安個壞蛋,把我們可愛的冬冬給丟下來了。”,菊香故意說著,可把旁邊聽話的半夏給了的不行,她還故意捏著冬冬的臉,一臉豪邁,“冬冬,你放心,等安安回來,我就用自己快兩百斤的體重,把她給壓趴下。”,一個過年,半夏由以前的一百五十斤,又長了二十斤出來,嚇她都不敢去稱體重。
她這一說 ,冬冬哭的越厲害了,淚眼婆娑的,小聲小氣的,“半夏姐你太胖了,彆壓我姐,要壓就來壓我,我扛揍又扛壓。”,壓不壞的。
這小豆丁維護姐姐的小模樣,可把半夏和菊香給樂壞了,連在一旁收拾地木耳的顧華子和二大爺都沒忍住哈哈大笑,這邊冬冬飽受大家折磨的時候。
安安領著顧衛強一口氣跑到了山凹子上,等停了下來,她才抓了抓腦袋,後知後覺,“冬冬呢?”
顧衛強,“……”,問他,他哪裡知道,閨女一到華子家,就把他給往山裡麵扯。
兒子,好像好在華子家留著吧,顧衛強有些不確定道,“冬冬在華子家丟不了。”,最多被半夏那丫頭給揉捏一番,半夏沒有兄弟姐妹,可愛慘了冬冬這小弟弟。
安安轉念一想,也對有半夏在,誰都彆想欺負冬冬,她卻忘記了,半夏每次都是帶頭欺負冬冬的,每次要把冬冬捏的眼淚汪汪的才肯罷休。
“爸,你等著我去抓幾隻野雞和灰毛兔子,咱們回家打打牙祭。”,可不是,自打搬到城裡麵了,這打獵可不方便了啊!感覺她好久沒吃肉了呢!
顧衛強驚奇,“啥都沒帶,怎麼打獵?”,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家女兒的神奇之處。
安安之所以帶顧衛強過來,就是想著離開的時候,顧衛強能夠幫她打掩護,不管怎麼說,她的隨身超市不能暴露出來。
所以,顧衛強跟她一塊來打獵是唯一人選。
安安擺了擺手,“不用,您等著就成,麻袋拿了吧?”
顧衛強揚了揚手上的麻袋,這還是剛準備撿木耳用的。
“那就成!”,安安順著山凹子上麵的陡坡,慢慢的滑了了下去,走到以前的老位置,往那一站,定定的入神了,顧衛強可緊張的不行啊!
他站在上麵,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還不時的望著周圍,顯然是給安安望風呢!就怕有了外人,發現了自家閨女的奇特之處。
安安站穩後,迅速的斂住了心神,原本靜悄悄的山凹子,慢慢的熱鬨起來,那野雞野兔跟趕集一樣,往安安所在的位置衝。
不多會就來了四隻野雞,三隻野兔,其中還有一個野兔是純白色的,毛茸茸的一團子巴掌大小,顯然才剛出生沒多久的。
瞧著那毛茸茸的一團子,可不把人的心都給暖化了。
待在上麵的顧衛強長大了嘴巴,就看到了獵物跟傻了一樣,往安安身上撞去,他愣是半晌沒回過神來。
是真真的被嚇著了啊!
安安可不知道自家老父親在想什麼,她約莫著時間夠了,這才睜開眼睛,一看!好家夥,她小腿兒邊睡了一堆小動物。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毛茸茸雪白的小兔子,蹲下身子把小兔子提仔手上揉了揉,這才抬頭看向遠處,原來是之前那隻小猴子,她吹了個口哨,“小灰!”,那小猴子半掛在樹上,伸出胳膊指了指在山凹子上麵站著的顧衛強,顯然這猴子精明的很,發現有陌生人,警惕的很。
安安又招了招手,“沒事!他是我爸爸,不是壞人。”
小猴子吱吱了兩聲,“兩腳怪!我信你!”,它直接從樹上蕩了下來,在離安安五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這小猴兒還記得上次走進安安的時候,就睡了過去,這會有些忌憚,不敢離的太近,老是跟著安安吱吱吱。
安安不懂它在說啥,左手一翻,出現了一塊乾人參片,她放在小猴兒的鼻子下麵讓它聞一聞,“去吧,幫我找兩隻人參回來。”,她是背對著顧衛強的,在她懷裡,突然出現了一隻香蕉和一個桃子。
小猴兒本就黑黝黝的眼睛一亮,頓時從安安手上搶了過去,一眨眼的功夫,吃的乾乾淨淨的。
連皮都沒剩下。
安安順了順小猴兒的毛,吩咐,“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小猴聽完後,吱吱了兩聲,轉身一個跳躍消失在灌木林子當中。
安安也不急,招呼著顧衛強下來把野雞和兔子都撿到麻袋裡麵,畢竟有老父親在,她隻用當個免費的人形吸引動物機就成。
其他的都是老父親解決。
顧衛強欲言又止,在外麵有些凶狠嚴肅的顧衛強,這會老臉都鄒巴到一起了,糾結的不行,想了半晌,害死開口,“安安!你這能力,可千萬彆跟彆人說啊!”
安安心裡一暖,失笑,“爸,就您知道的!”
聽到安安這樣說,顧衛強心才放鬆了一點,但是還是有些不得勁兒,囑咐,“冬冬那個臭小子,你也彆說,就咱爺倆知道。”,反正他是死都不會說的,不行!回去了他得把酒給戒了才行,要不酒後吐真言,把閨女給害了,他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