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平知道自己完了,他默默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
丁書記抬著魯平的下巴,強迫他看向眾人,“小夥子,抬頭看一看你周圍的兄弟,上次你們在一塊在飯桌上吃飯是什麼時候?上一次在笑著鬨騰的是什麼時候?上一次親熱的喊你魯平的是在什麼時候?”
他每問一聲,魯平臉上的不甘也慢慢的消散下去,剩下的隻有滿滿的痛苦和悔恨。
安安不得不承認,丁書記這一招的高明之處,他們都知道魯平是這個人本性不錯,但是沒經住誘惑,走上了一條錯路,但是來這裡之前,或許魯平還不認為自己錯了,畢竟他爬上了那個位置。
但是隨著丁書記的每一句話落地,魯平臉上的悔恨都會加深一分,這種攻克人心的法子,安安不得不服。
這位老人不僅清正廉潔,更是充滿了智慧。
魯平牙一咬,抬起頭,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押著他的往日兄弟,他們的眼中有同情,有快意,唯獨沒了往日的嬉鬨和玩笑。
魯平覺得,自己錯了!還錯的離譜。
他坐在運輸隊大隊長的位置三天,每天晚上都在噩夢中醒來,坐在運輸隊的辦公室,承受著大家夥的質疑,指責已經控訴的目光。
更甚至,他母親在家裡麵,也明確的告訴他,若是這個運輸隊大隊長的位置他在坐下去,就斷絕母子關係,都說知子莫若母,魯平能養成一個陽光小夥子,他媽媽功不可沒,魯平的媽媽雖然有私心,但是起碼心是正的,她不能看著兒子走上錯路,一去不複返。
這幾天,魯平有家回不去,留在運輸隊要遭受大家譴責的目光,離開運輸隊,他發現天下之大,竟然無自己的容身之地。
他眼前閃過一幕幕,最後定格在眼前,往日兄弟那消失的笑容上,他突然出聲,激動,“我知道錯了,你們會原諒我嗎?”
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開口,大家麵麵相覷,複雜的看向魯平。
倒是一直站在旁邊的顧衛強開口了,他沉聲,“魯平,你還年輕,往後的路還長,你若是真心悔改,把事情真相告訴大家,我們隨時等著你回來。”,他作為一個哥哥,對於弟弟的忠告和接納。
顧衛強的話音一落,旁邊的運輸隊的兄弟們,沉默了一瞬間,接著有一個人開口,後麵就有無數人開口附和,“我們等你回來!”,男人在對待兄弟上麵,似乎有著天底下最為寬廣的胸懷,能夠接受一個曾經害了他們到如此地步的人,而在顧衛強他們的眼中,魯平仍然是魯平,隻是他曾經走錯了路,年輕的時候,誰還沒走錯路過。
魯平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用五味雜陳也不為過,他今年二十二歲,但是這三天的經曆,卻讓他整個人都仿佛老了十歲不止,或者說,這一次的經曆,是魯平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旁邊的兄弟,不知道是誰帶頭,突然放開了魯平,魯平的身子沒了禁錮,他對著眾人彎腰九十度,顫聲,“謝謝哥哥們!”,沒人能體會他這種被拋棄的人,突然又再次被人重新接納的感受,那種喜悅,甚至要比他坐上運輸隊頭兒位置更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