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黑子脫口而出,“多少錢?”
安安搖了搖頭,“不要錢。”,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自己來的目的。
還是陸衍直接了當,“我們這次來給你送藥方子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安安想在上海開一家鋪子,想知道你們家有沒有要出售的,最好在老街和南京路交界的地方。”
許黑子古怪的看了一眼陸衍,“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在老街和南京路路口有一家鋪子空了很多年?”
“啊???”,這下輪到安安和陸衍驚訝了,“這麼巧?我們隻是看上了那一塊地方,想著你是這裡的土生土長的人,家裡又有鋪麵,想讓你幫忙介紹的。”
剛巧,許黑子的媳婦給許阿姨喂完了藥,端著空碗出來了,她直接,“那鋪麵和許家的族人一直在扯皮,所以也就沒人願意租,鋪麵也就空置了很多年,如果你們要的話,可能要麵對許家一群不要臉的族人。”,許黑子的媳婦要吳麗燕,提起許家族人的時候,顯然是咬牙切齒的。
許黑子有些尷尬,他抬手接過吳麗燕手上的空碗,安慰,“媳婦,不要跟那一群王八蛋計較。”,說完,他聳了聳肩膀,“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那個鋪麵空了好幾年,一直沒人敢租,就因為我們老許家的族人,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附近的人也都知道,所以並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爛攤子。”
安安和陸衍對視了一眼,她堅定,“我們不租,我們要買下來,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出售?”
許黑子激動的搓了搓手,“真的要買?”,說到這裡,他主動,“你們也不是外人,我實話跟你們你說了,這鋪麵你們買了就是一個麻煩。”
安安點了點頭,“如果是老街和南京路那一塊的,而且確認這個鋪麵是屬於你們的,而不是屬於彆人的,我們就真的買!”
許黑子覺得今天真是鴻運當頭,先是自家老母親的藥方子有了,其次是連最難找的野山人參也有了,在一個,他們頭疼了多年的鋪麵,竟然有人願意買了?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把這個鋪麵給賣了,但是實在是熟悉的人一打聽,聽到這還和族人有糾紛的,就不願意買了,若是外人的話,還沒買到三個月,許家的族人去店鋪裡麵隔三差五的鬨一鬨,那生意也沒法做了,到最後,他們還要把鋪麵的錢再給人家退回去。
許黑子點了點頭,“這鋪麵是我父親在的時候,許家的分出來的,後來我父親不在了,那群老不要臉的就想要把分出來的鋪麵在要回去!”,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都分給了他們這一支,就算是他父親不在了,他還是個男丁,他們這一支還沒絕戶呢!就這樣欺負他們娘倆!
安安眼裡閃過驚喜,當真是巧了,她笑眯眯的,“你晚點跟我一一塊去李家,我把人參拿給你,然後咱們把協議簽了,看還差多少錢,我補給你。”
許黑子搖了搖頭,大手一揮,“不用補了,你們都不是外人,更何況給我解決了難題,我要謝謝你們的。”他媳婦吳麗燕在一旁附和,甚至一直沒下床的許阿姨也從床上下來,走到了安安他們麵前,“都是好孩子!而且我也聽說了,當初我們家黑子在京城當兵的時候,說他四弟頗為照顧他,想必你就是陸衍吧!”
其實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陸衍和安安進屋去看看許阿姨的,但是之前許阿姨還在喝藥,安安和陸衍也就沒進去打擾,反而一直站在門口,倒是吳麗燕喂完了藥以後,他們這邊說起來了事情,反而把屋內的病人給忘記了。
陸衍連忙,“阿姨,您先上床去!當初我們在一塊都是相互扶持的,不存在誰幫不幫誰!”
許阿姨憔悴的臉上的隻見一個高起的顴骨和尖尖的下巴,她擺了擺手,“那鋪麵的事情,我能做主,就收下你們你跟參,你們也不要提在補錢的事情了,不然早些年若不是你從中間牽橋搭線讓李老幫我看病,我這把老骨頭早都交代了,說起來,是我們老許家欠你的人情。”
許阿姨這人脾氣衝,硬氣了一輩子,未改嫁直接就一個人把許黑子撫養長大,並且把自己的唯一的兒子送到部隊去,就能看得出這位阿姨的胸襟,一般人真做不到這個地步。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陸衍和安安也沒有在拒絕的必要了,隻是安安覺得自己貌似欠了好多人情啊!
人家那一個鋪麵,還是在上海的,她一根野山參就換到手了,明顯是占了許家大便宜,而且這中間還有陸衍自給的人情。
敲定了事宜後,陸衍就直接開車,帶著安安和許黑子一塊往李家趕。
到了李家的時候,徐程程一個人在堂屋嗑著瓜子,倒是李靜躍打聽了那個鋪麵後,忙的焦頭爛額,顯然這鋪麵是一個燙手山芋,正急著呢!
安安他們就回來了。
還帶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李靜躍一驚,直接從屋內出來,啞然,“這是?”
安安主動,“這是衍哥的戰友,咱們中午商量的老街和南京路中間的鋪麵就是他們家的,我們帶著他過來,直接簽字就成。”
李靜躍更驚訝了,“請進請進!”
許黑子點了點頭。
安安和陸衍走在最後麵,大家夥兒都坐齊了以後,安安直接把空間留給了三個大男人們,當起了甩手掌櫃,反正鋪麵的主人給找來了,又有衍哥在,反正她是吃不了虧的就成。
安安一上樓,徐程程也貓著腰看了一眼桌上後,果斷的跟著安安一塊了樓,徐程程鬼鬼祟祟的,戳了戳安安的肩膀,“安安,那是誰?”
安安是背對著徐程程的,正低頭打開她的行李箱,右手在箱子裡麵摸了摸,就從裡麵摸出來一根人參來,她麵不改色的站了起來,解釋,“就是咱們之前商量買鋪麵的老板。”
徐程程這會已經顧不得要問安安什麼事情了,她瞪大眼睛看著安安手上憑空多出來的一顆人參,她伸手指著人參結巴,“這……這是哪裡來的?”
安安笑眯眯的,“從家裡帶過來的!”
徐程程有些暈,她狐疑,“來上海玩,還帶人參?”
“嗯嗯!”,安安點了點頭,“我去把人參拿下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下去?”
徐程程抬手抓了抓腦袋,不信,“真是從太鬆縣帶過來的?”
“對啊!你沒看到我剛從行李箱裡麵拿出來的?”
“沒有!又好像有!”,徐程程被安安給忽悠的迷瞪瞪的。
等安安她們兩個下來的時候,談判已經到了末尾了,至於合同也已經簽好了,不過原本安安是二老板的,卻被陸衍給爭取成了大老板,而李靜躍卻成了二老板。
對於這個身份調換的事情,李靜躍也接受了,實在是他的身份也不方便直接出麵,因為他的名下畢竟掛著紡織廠門市部老板這一頭銜,其次是這次的新開的鋪麵上,從主意到鋪麵,再到錢財基本都是安安這邊搞定的,相反他這個地頭蛇反而沒幫上什麼忙。
對於陸衍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李靜躍沒有任何反對,反而欣然接受。
安安聽到自己不過上去拿了一根人參下來的時候,身份突然成二老板變成了大老板,她怔了一下,看了看陸衍,見陸衍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開口,“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畢竟她馬上就要離開上海了,這家鋪子到最後還是需要李靜躍來經營,而她不過是從中出了一些力而已,甚至很多力都是陸衍幫忙的,她自己實在是成了一個廢物。
李靜躍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好,這是你應得的。”,這家鋪子他一沒出錢,而沒找店,三沒有最為關鍵的技術設計,大頭都是安安承擔的,這一點李靜躍看的很清楚。
安安轉念一想,便沒有在推遲,“下次開分鋪的時候,到時候你是大老板!”,不過是調換了一下,等他們開分鋪的時候,讓李靜躍占大頭就行了。
如今第一家店鋪還沒有開張呢!安安就這麼自信的要開分店了。
旁邊的三個男人麵麵相覷,還是李靜躍到底是個商人,反應的快,立馬應承了下來,“成,分鋪的時候歸我當大老板,不過這要借你吉言了。”,開鋪子做生意,最怕生意不好虧本的,可是如今鋪子還沒開張呢!這小丫頭就信誓旦旦的一定會開分店,當商人的誰不喜歡這種好寓意的話。
李靜躍也不例外。
事情都談妥當以後,安安就跟著陸衍一塊出了門,把野山參遞給了許黑子,許黑子看到這人參的時候有些激動他,他搓了搓手,“弟妹,往後有我許黑子在的一天,若是老四敢欺負你,你就儘管來上海找我,我們許家彆的不多,就空房子多,到時候一定給你留一間。”
他的話音剛落。
陸衍的臉色黑了一半,這是當著他的麵,慫恿著他媳婦往後離家出走呢!
倒是安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雙水潤的眸子看著陸衍的時候裡麵情意綿綿的,她抿著嘴笑,“不會的,衍哥不會欺負的我的!”,隻有我欺負他的份,不過到底要給陸衍留點麵子,安安並並未把這話給說出來。
陸衍摟著安安的肩膀,得意,“黑子,我家安安最乖巧的,才不會受到你這種人的挑撥。”,說完,他直接指了指對麵的路口,“還不回去,家裡的老娘和媳婦都在等著你呢!”
許黑子覺得陸衍這人吧!不僅看著冷,心也是黑的,這才剛用完就趕著他走,他樂嗬嗬的,“老四,往後有你磨的。”,結了婚才知道,女人是個最為麻煩的生物。
瞧著陸衍現在就把這小姑娘給寵上了天,那眼裡心裡都是滿滿的情誼,就知道了,老四這輩子算是栽到了這俏生生的小丫頭手裡麵了。
可不是啊!他認識陸衍的時候,那時候陸衍還是個愣頭青,一天到晚隻知道訓練,眼裡麵也隻有訓練,從來不把自己當人看,要知道那個時候部隊裡麵可是有文藝兵的,那台柱子可沒少對陸衍獻殷勤,可是陸衍這小子,眼睛跟瞎了一樣,完全當做沒看見。
想一想,那個時候的陸衍,多硬氣的一個人啊!哪怕是受罰,也不會服一聲軟,更不用說幫兄弟們求情了。
如今,為了安安那小丫頭開鋪子,怕是把往前兒的關係都跑了一遍,甚至都到了他這裡。
許黑子搖了搖頭,怕是往後啊!比他還要怕老婆,想到這裡,他幸災樂禍的笑了出來,當初他們住在一塊地幾個,還編排過老四,說是到時候唯獨他會打一輩子的老光棍,倒是沒想到……
成了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當然是他許黑子了。
送走了許黑子,安安和陸衍兩人站門口看了一會,見到沒了人影以後,安安也不急著進去,她倚在門框上,認真,“衍哥!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她不是不長眼色,更不是沒心沒肺,陸衍做的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從一開始跟著她一塊千裡迢迢的從太鬆縣到上海,車上的打點的仔仔細細的,在到了上海以後,各方麵都記著她,甚至連她突然奇想的要在上海開個鋪子,他也二話不說就幫忙找關係,找鋪子,甚至錢不夠的時候,也是陸衍幫忙填上的。
安安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啊!遇到這麼一個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人。
很少見到安安這般煽情的時候,陸衍挑了挑眉毛,唇角帶著笑意,神色也柔和了幾分,“傻丫頭,跟我客氣什麼!”
“晚上你是住李家,還是跟我一塊去我那塊住著?”,陸衍直接趁機提著條件。
安安一怔,這是主動邀請她去他住的地方嗎?回過味兒來的安安,小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瞪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不去!”
安安不知道,她這會的樣子像極了小野貓,在捍衛自己的領地,瞪著眼睛鼓著嘴兒的時候,彆提有多可愛了。
陸衍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安安鼓包包的臉,故意,“那真真是可惜了。”,戀愛中的男人滿腦子都是自己心愛的姑娘,陸衍也不例外。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和安安黏在一塊,但是幸好!他還是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說這話也就是故意逗逗安安,真要是安安跟去了,陸衍又彆提有多糾結了。
這個年頭名聲對於小姑娘來說那是頂頂的重要的,你說他下口吧!那真真是有些壞良心了,他舍不得往後讓安安被人說半分不是。
若是不下口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單身了二十幾年的老男人,那活活要憋死哦!
最好的法子,還是兩人白天見麵,晚上的時候,各做各的事情免得犯錯。